片刻的寂静,格琳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突然她睁开眼睛,很惊恐地说:
“这森林愤怒起来了!”
一下子,森林里所有的动物,植物,甚至土地,都发出了可怕的声音,现在谁都听到了那可怕的低沉的吼叫,树叶沙沙,鸟蹄兽鸣,似乎大地随时都会崩裂开来,三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是你的魔法引起了森林的愤怒!”米琐尔说,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冲着艾基莉亚大喊起来。“蒙那德罗斯坦德系的小女巫,想想办法!”
“我只能让东西消失,却不能让它再回来,”艾基莉亚喊着,“除非我把这整片森林都送到冥界去,但是我现在还没那么大的能力!”
“别出声,站着别动,让我来和它们谈谈。”格琳兰把手放在嘴唇上摇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盘腿坐在了地上,艾基莉亚和米琐尔则有些不安地盯着周围那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的东西们,又不时回头看看格琳兰,此时的格琳兰正力图进入那种超脱物外,能聆听森林语言的境界,但她现在正是心慌意乱,耳听着周围那可怕的声音,感受着身后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她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结果适得其反,怎么也不能建立沟通,眼看着那些树木野兽都从四面八方慢慢地逼迫过来,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愤怒地大喊了一句:
“都给我退回去!”
百兽回巢,万木归林,一时间森林里鸟语花香,阳光依然透过层层树叶照射地上,一片美好景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格琳兰转过身,呆呆地看着米琐尔和艾基莉亚,一片树叶从她头上掉落,轻轻地飘到她的头上。
“我想也许它们是想开个玩笑。”面对格琳兰的目光,米琐尔无奈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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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家伙是个盖第系,”坐在小屋前,米琐尔说,“那确实很少见,只有在荒蛮的法厄人那里才能找到信仰盖第的信徒,没想到他竟然敢跑到这里来,不过,”他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艾基莉亚,“相比之下,更少见的蒙那德罗斯坦德系,冥神的使者,小女巫,还是你最令我惊讶,我从来都只是从书上看到过关于雷克阿普的记载。”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能呆在一年级了吧。” 艾基莉亚对坐在地上的格琳兰说,而后者显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她问道。
“嗯,原来是这样,二年级的牧师班学生要提前接受圣礼(注一:不同于洗礼,是成为神职人员转有的仪式)。你是怕主持圣礼的主教看出来你是个蒙那德罗斯坦德系的小鬼而以巫女的罪名处死你,是这样吧,冒险而任性的作法。”米琐尔说道,这下格琳兰才恍然大悟。
“我受到过冥神的感召,”艾基莉亚说,“虽然只有一次,但我仍然相信他,在这个国家,信仰蒙那德罗斯坦德会被判为是异端,然而我又不能逃避到奴得斯或者法厄同那里去,蒙那德罗斯坦德是一位伟大的神,却连一座神殿都没有。因此我也只能将自己的信仰埋藏在心底,每次礼拜,我口中称颂着凯瑟琳,却在心里呼唤着蒙那德罗斯坦德。现在你们知道了这些事,我也并不会去恳求你们为我保密,因为如果你们想说,即使我在地上跪一生一世,你们最终还是会说出去的。”说到这里,艾基莉亚站起身来,“也许我应该继续我的修炼,而不是一直作为麻烦来打扰你们。”
“嗨,听着,小姑娘。”米琐尔说,“你想去哪?回森林吗?那家伙既不是白痴也不是傻子,它既然懂得对你发怒,自然也懂得记住你的样子,何况你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不要说是森林,就是人也会不愉快,我看你还是和我们呆在一起,不要去森林里冒险得好,我们这里的东西准备得很足,多一个人也足够吃的,而你呢,你只是一个人跑了出来,你的食物,行李,帐篷,全都丢在森林里,要一个人去把它们捡回来?还是想躺在这个舒服的小屋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呢?”
艾基莉亚已经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很显然此刻她心中的傲慢和理智正在进行着斗争,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闭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那只好麻烦你们了。”
听到她这么说,格琳兰高兴起来,虽然以前和这个性格古怪的同学一直没什么交情,但现在知道了她不能告人的隐密,就觉得跟她亲近了起来,她一把握住艾基莉亚的手,说:“来吧,先去我的床上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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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声尖叫。
“嗨!艾基莉亚,别怕,这是芬奇和艾尔,喂,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又跑到这里来睡觉了?”
“喔!原来是凡德西丛林鼠!可爱的小动物,你是怎么抓到的?我做梦都想有一只!”
“原来你那张脸也会笑得这么可爱啊?”
“……”
“哈哈,红起来了。”
“喂!我说,把这两只耗子拿走,我要睡觉了!”
“话说回来,金那个家伙带着菲索米亚跑到哪去了?”米琐尔看着木屋前一片空旷的草地,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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