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池中,两人保持着仅隔一人的距离,不远不近。
娄烟眨巴着剪水双瞳,可怜兮兮的望向秦湛,却在触到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时,生生冻住了眼中流淌的柔波。一句话卡在嗓子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王爷……”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秦湛使力将人带到自己面前,顺手扯了她腰上的束带困住她不安分的手。
束带上染着的血液,在温水中荡开,血水抵在秦湛麦色的肌肤上,格外显眼。震惊和疑惑,瞬间划过他的眼底。他手下捆绑的动作轻柔下来。
娄烟身上的血液似是流的不尽兴般,腰间的伤口不停的渗出血色,填满两人中间的缝隙。清澈的池水上飘荡着一层红色,如胭脂散落。
“说出玉佩在哪,本王便放你走。”秦湛伸手封了她身上的穴道,以免眼前之人乱动,“别试图冲破穴道,筋脉寸断本王不会负责。”
娄烟乖乖的点点头,任由秦湛将自己从水中捞起,放在青石的地面上。
“撕拉”他抬手,撕了娄烟腰间的衣衫,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的伤口赫然呈现在眼前,混着不断涌出的血液,诡异至极。秦湛盯住她腰间伤口,不禁眉头紧锁。
空气中还残存着桃花酿的香气,醉人的甜腻气息,染的娄烟两颊绯红。
她被点了穴道,只能乖乖的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虽看不清秦湛的表情,却能察觉到腰间似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的她浑身不自在,“王,王爷……嘶……”
金疮药吃进皮肤里,杀的厉害。痛的娄烟身子轻轻颤抖,险些疼昏过去。他绝对是报复,给她上这般烈的药。
“疼,疼,疼,轻点,轻点。”方才精神紧绷着还不觉得任何,如今精神松懈下来,腰间伤口的疼痛反而感受的更是贴切。直到秦湛包好她身上的伤,娄烟竟有一种劫后重生之感。细密的汗珠不满全身,黏着身上的夜行衣湿哒哒的难受的紧。
秦湛不知自那里寻了件藕荷色的布衫丢在她面前,解了她身上的穴道,“换上。”
娄烟扯过那件藕荷色的衣衫,再抬起头时,秦湛已然背过身去。想来今日逃是逃不掉了,看来只能先假意听话,至于其它日后再司图而动。
可明日便是同铸剑阁约定之期,别的事小,失信事大,对于少阁主云卿墨许诺的那一百两黄金,她还是看重的很的。
等等,还魂草呢?
她明明揣在怀中的?莫不是方才落水的时候掉了?
娄烟速度极快的扫向水池,并未见到那巴掌大小的玉盒。当下心中一沉。不在池中,莫不是落在了半路上?这不可能,还是,已经被秦湛……收了去!
“当当当”“当当当”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娄烟的思绪。
只见秦湛不悦的皱皱眉头,开口问道:“何人?”
门外敲门声一阵停顿,传来男子响亮的声音,“属下参见骁勇王爷,我们奉命追寻入宫盗窃之人,一路顺着血迹寻到了这里,不知王爷可曾见过有何可疑之人来此?”
“这里一直只有本王一人。”
“我等也是奉命搜寻,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秦湛面色阴沉,却见娄烟眨眨眼扯住秦湛的衣角,拽着他轻声下了水。
汤浴宫的房门被人打开,正是禁卫军统领曲复带着手下入内。水汽迷蒙的屋内,空气中满是桃花酿的酒香,四角龙头里喷出的水流搅动着池中温热的水。
池中一抹藕荷色的身影紧贴在秦湛健硕的肌肤上,一双素手勾住他的脖颈,儒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衬得肌肤胜雪。绯红的面颊上带了一丝娇俏,眸底却又在看见来人时染上一抹惊慌。身子不自觉的向秦湛贴紧几分。
“王爷,奴家怕~”酥软的声音不禁让秦湛的眸色暗了暗,伸出手指抵在娄烟的下颌上,轻挑的挑起她低垂的头,露出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庞,动作浑然天成。
“有本王在,怕什么!”
曲复颇是尴尬的带人在汤浴宫中搜寻了一圈。他一直听闻骁勇王爷不喜女色,今日看来也不尽如此。
“属下打扰王爷的兴致,还望王爷恕罪。”
“罢了。”
“属下告退。”
汤浴宫的房门被人轻轻合上。徒留满室的酒香和不易被人察觉的血腥气。
浴池中,娄烟将手挪到自己腰间,本是上好药的伤口被温水泡过,渗出血迹来。她动动身子,便见秦湛的脸色难看上几分。
“穿好你的衣服!”
“哦。”娄烟偷偷瞟了眼面色阴沉的秦湛,脑海中飘过醉月楼中的场景。没想到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王爷,竟纯情的会脸红。
其实,秦湛也没有那么坏。除了动不动会拿剑,当她是蜂窝煤一样的刺……动不动就愿意点她的穴道,威胁她……
算了,她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为了防止秦湛再借着上药之由折磨她,娄烟索性自己扯过绷带换药。秦湛则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动作,只是那目光在触及她宽衣解带之时,多少有意的避了开。
“玉佩在哪?”
娄烟扯住绷带的手一愣,抬眸看向秦湛,“玉佩我可以双手奉上,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俘虏没有资格提要求。”
娄烟有些哭笑不得,她就知道这人是没法讲理的,要是能同秦湛讲理,恐怕他也就不是秦湛了。
“好好好,我不提条件。那你偷我还魂草是怎么回事?”
秦湛眯起眸子,好整以暇的看向娄烟,“还魂草本就是皇家之物,本王拿了算不得偷。”
果然是秦湛拿了她的还魂草,她本想诈上一诈,竟真是这样。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不问自取便算偷,还回来!”
“那你从本王身上,不问自取走玉佩,又算什么?”
一通抢白,抢的娄烟哑口无言。
“交出玉佩,说出背后指使之人。”秦湛曲起手指,敲在身下木椅的把手上,改变了主意。兴许将这个小贼留在身边不是件坏事,“效忠本王,本王便还你还魂草,不然定叫你生不如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