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娄烟面上一喜,忙收了手中的油纸包,看向声音来源处。这声音是她慕天南师兄准没错!承雪那丫头,果然将消息带给了师兄,这下有救了,“来了就别躲着,再躲,我可不理你了。”
“死丫头。”
肩头被人自身后以剑柄轻轻敲了下。娄烟回头,正对上慕天南那张带了罗刹面具的脸,惊的向后退出两步远。
听着面具底下传来低沉的笑声,她嗔怪的看了眼慕天南,伸手夺了他脸上的面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冲着他的面门而去。
“吓死我了!”
慕天南身子向后掠去,伸手夺回她手上的面具斜扣在头上,口中打趣着,“功夫没什么长进,难怪被抓也脱不得身。”
娄烟白他一眼,索性不同他计较,转身便走,“既然不是成心来救我的,你便回去吧。就让我在那个什么骁勇王爷手中,自生自灭。”
她刚转过身去,便被身前冲过来的小小身影,抱了个满怀,“师父,师父。”
“承雪?你怎么在这!”
“是师伯带我来的,楼主有了新的命令。”
“新的命令?”娄烟皱皱眉头,最近怎么活动这么频繁,“什么命令?”
慕天南薄唇微泯,伸手拉过承雪。随手抛出握在手心中的信笺,“师妹,你这一时半刻,怕要离不开骁勇王爷的身边。自己看吧,为兄带着承雪先走了。”
丢过来的信笺,如同烫手的山芋,在娄烟手中滚了一圈又一圈,呆在秦湛身边,不短命就是见了鬼,“你们别吓我!我还想多活两年,我死了承雪可怎么办!”
“师父安心,师伯说了他可以教我功夫,肯定比你教的好。”
“你们……”简直是师门不幸,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徒弟,好一个撬人墙角的师兄。可怜了如同小白菜般的她。
罢了,半晌娄烟叹出口气,看向两人,“这两日你们千万别来普照山,神仙打仗,咱们凡人要遭殃。”
“放心吧师父,我会乖乖跟在师伯身边等着你回来的。”承雪晶亮的眸子渡上一层灰色,松开牵住慕天南的手,冲上前狠狠的抱了抱娄烟,“师父我等着你回来,师伯我们走吧。”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娄烟默默展开信笺中的字条,柳叶杏眸纠结在一同。
‘暗中潜伏骁勇王府,伺机盗取漠北兵士布防图’
这……
盗取漠北兵士布防图!
自通凉建国一百八十年间,共经历三代皇帝,而这漠北正是通凉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漠北主要是以融燃为主的游牧民族,骁勇善战,却一直骚扰着通凉北部边疆。
虽每任皇帝都有心消除这一心腹大患,但融燃却如同他的名字般,熊熊燃烧,不灭不败。隐隐有反扑漠北之趋势,好在漠北有位席梓敬将军坐镇,这些年融燃倒也消停不少。
只是此番盗取漠北兵士布防图是为何?难不成楼主开始担忧国家大事?算了吧,这话说出去说都不信。
“这不是骁勇王爷身边的女侍卫么,竟在此处相见,甚巧。”
微风袭过,隐隐带了睡莲的香气,撩动着散落在脖颈间的发,转身的刹那随着微风轻舞,划过眼睑。
秦渊自站在娄烟身后,不足十步远之处,周身染了日光,渡了柔和光晕。亦如他眼眸中流露出的柔和笑意。
“参见渊王。”娄烟有一瞬间的愣神,直至那柔和且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才敲醒了她的愣神。忙跪下身去,借着衣袖掩护将手中的字条吞进口中。
他何时来的?方才之事他看去了多少?看去多少又有何妨,她的事只怕秦渊也悉数知晓。
“平身。陪本殿走走如何?”
“是。”
普照寺后院有一处牡丹园,每每此般时节正逢牡丹绽放,大朵大朵的绽放,争奇斗艳。倒也芬芳满园,惹人驻足观望。
此刻,娄烟便跟在秦渊身后停在一株白牡丹前。
“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娄烟。”她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眼前之人。明明似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却叫人心底了生寒意。
“娄烟。过眼云烟,如雾飘然而散。往事之事不可追忆,唯有烟消云散。自由洒脱,确是不错。”秦渊低低的唤了声,手指把玩着眼前的牡丹,撩动着花瓣片片飘落,“娄姑娘,你可觉得这世上缘分妙不可言,你我似在何处见过,却又不似。”
自是见过,没见过才是见了鬼了!就连她腰间的伤也是拜秦渊所赐。若不是这伤,她也不会被秦湛抓住,也不会被带上普照山受这两兄弟肉体加精神上的折磨。
“卑职不敢。”
“有何不敢,缘分便是如此,无论敢于不敢,你皆站在这里。不是么?”
“是。”呸,谁愿意站在这里,若不是你是个什么劳什子渊王,偏偏又不得抗命。谁愿意站在这里。
秦渊手下用力,折了面前的白牡丹,“生且容易,死亦容易。这花赠与你,倒与你有几分相似。”
娄烟刚想跪下谢恩,却被秦渊托住矮下去的身子,那簇花瓣划过她的手腕,落了丝丝凉意。独属于牡丹的清香钻进鼻腔,带来一阵眩晕。
“若是觉得些许困意,睡下如何?”
“你……”这花香有古怪,好困。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秦渊唇边舔着嗜血的微笑,手指缓缓刮过娄烟的面颊,“本不想将你赶尽杀绝,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新仇加旧恨一起算,如何?”
普照寺北院。
祭天这几日,秦湛等人暂且被安排于此。而秦渊的住处却在东院,倒也算是临近。
入夜本就清净,外加佛院禅寺更是清净上几分。
“回禀王爷,并未寻到娄姑娘的身影。属下几乎寻了所有可能之地,也未找到娄姑娘……”尽管孟泽不愿承认,仍旧不安的开了口,“王爷,娄姑娘莫不是逃了?”
秦湛闭着眸子,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点着头。逃?不可能。孟擒,孟获一直守在山中,并未见过她的身影。唯有一种可能,人落在了秦渊手中。
他就这么等不及,已经动手了么?好!既然如此,他就陪他好好玩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