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禅寺东院内。
一条条小路掌了灯,引得微小的虫蛾飞扑而上,围绕着飞转不停。东院前的小路上,夜巡的侍卫来往不断。
隔着小路,隐隐看得见屋内掌着昏暗的烛火。烛光明灭中,女子娇小的身影被缓缓吊起。直到脚尖微微点着地才停下,那双被吊起的双手手腕处,已红肿到磨破了皮。
孟泽微微皱着眉头,飞身躲过那群夜巡的侍卫。躲进房舍的阴影处,借着黑暗,戳开眼前明纸糊的纸窗。
血腥气和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孟泽皱皱眉,向后躲出半步,等着那热气飘过才再次望进去。
不大的屋内,角落中陈列着半人高的炭炉,炉中熊熊燃着炭火。炎炎夏日屋内燃着炭火亏他们想的出来,再看向被吊起的女子,身上亦是着了厚厚的棉衣。妃色的棉衣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滴答滴答滴落着,勾勒出地上的一滩血污。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啪”的一声,一鞭子狠狠打在被吊起的女子身上,直接破开棉衣吃进皮肉中。那女子闷哼一声,头深深的向后仰去。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猛的睁大,瞪向被破开一个洞的窗纸处,正对上孟泽偷看的眸子。
只那一眼,惊的孟泽本能的向后退着身子,险些跌坐在地上。那是怎样一张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眸含着怨恨,口中被破布塞住发不出一丝声响。满是血污和鞭痕的脸看不出那人原本的模样。
“够了。”屋内传出的熟悉声音让窗外的孟泽身子一颤。
是渊王,秦渊。
角落中一直未说话的秦渊,缓缓站起身走向满身血污的女子。伸手拽下她口中的破布。
“娄姑娘,我们也不愿为难你,谁让你同本王那好皇弟同流合污,只要你能在这张罪状上供认画押本王便放了你如何?这买卖不亏。”
“我,我,我不,不知道。”
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听的不慎真切。却让屋外的孟泽一阵阵发着虚汗。天哪,娄姑娘当真被渊王抓了去,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这般下去,只怕要凶多吉少。不行,他得回去禀明王爷。
北院卧房内。
“回禀王爷,属下寻到了娄姑娘的行踪。”
“在哪?”秦湛皱皱眉,曲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面前的桌案上。
“在东院,被渊王抓住正严刑拷打着,再那般打下去,只怕要熬不过今夜了。”
秦湛猛的起身,抄过面前的长剑,漆黑的眼眸中闪着灼人的火焰。
“王爷您不能去。”房内暗处走出一人,孟擒跪在地上,“怕这是渊王的阴谋,只为了引您亲自前去。”
“你同孟泽暗中接应。”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娄烟缓缓苏醒过来。
入目的是几簇昏暗的烛火,以及凸凹不平的墙面。水滴“滴答滴答”滴落在脚边,****了段子的鞋面。
这里是?
她只记得是秦渊放迷倒了她,至于其它的便一概不知了。算算那迷香的香气与药效,怕已过去三四个时辰。当真是大意!
东院内,来回巡逻的侍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静谧到可怕的小路上只有明灭的烛火,以及飞蛾不停的晃动着,扰乱人的视线。
闪着昏暗光亮的房舍内,女子被吊起的身影映在明纸的窗上。似是打的累了,屋内停了鞭打的声音。透过戳开的缝隙看去,屋内早已无了秦渊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手执长鞭的侍卫,以及地上的一张状纸。
秦湛面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一瞬间散发的杀气惊得一旁的孟泽身子一颤,他家王爷这是动了杀意。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认的话,我就割了你左耳,再不承认我就隔了你的右耳。娄姑娘,你看如何啊?”
“碰”的一声响,还未等孟泽反应过来,秦湛已祭了手中的长剑,破窗而入。卷着雷霆之势直奔执鞭之人而去,只一挑在其脖颈下划下一抹鲜红,那人应声倒地。长剑反身“呛”的砍断束住她双腕的锁链。
“娄烟!”那被悬吊之人身子猛的坠落而下,秦湛倾身上前接住那掉落而下的身子,眉头微皱,“娄烟……”
“去死吧!”原本已被打的毫无半分力气的女子,猛的张开双眸,那眸中含了滔天的恨意。手下不知从哪里摸出匕首,向着秦湛的脖颈处刺去。
“王爷小心!这是假的!”
孟泽快出一步,剑身砍在那女子举刀的手臂上。那女子吃疼,手中的匕首歪斜半分。秦湛抬手折了她拿刀的手腕。匕首“咚”的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娄烟在哪?”
“呵呵,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嗯,噗。”那女子面色微微变了变,乌黑的血液沿着唇边滴落而下,再也没了气息。
“不好!”秦湛面色一变,“快离开这里。”
秦湛话音刚落,外间便传来“咔”的一声响,房门被人自外间锁住。“咚”的一声,被破开的窗子处落下道道铁栏封住出路。
孟泽提起手中刀剑“呛”的砍在铁窗上,砍出丝丝火花,却纹丝动不得那铁栏半分。
屋外传来秦渊温润自得的声音,“我的好皇弟,今日便让皇兄送你一程。”
“果然是你。”
“不是本王还能是何人,只是可惜日后少了你这个对手。深感不幸,想来骁勇王爷在祭天之时被大火烧死,当是我通凉之憾事。”
秦湛面色阴沉,眸光快速的扫向四周,“谁死谁生,言论尚早。”
“呛”的一声,屋内传来刀剑同铁相撞的声响。
“这屋子内里是以金刚玄铁铸成,即便是你的‘寸心’也砍不断。我的好皇弟一路走好。来人,好好送骁勇王爷上路。”
于此同时地牢中。
“呛”的一声,娄烟只听得外间传来剑声。再看去时,地牢们被人自外轻轻推开。
她一惊,忙站起身隔着牢门向外望去,却见入内一面带罗刹面具之人,“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带着承雪走了么?”
“当然是回来救你家王爷来的。”慕天南一面抬手将那张罗刹面具拨到头上,斜斜的戴着。一面走至牢门前,砍断牢门锁,“多亏你家王爷,托你在井中下的软筋散,倒是叫我省了不少气力。”
娄烟白他一眼,秦湛何时是她家的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天南斜倚在牢门口,挑眉看向娄烟,“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你家王爷就要被烧死了。”
这……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