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个暑假一个劲地看书,准备开学以后努力奋斗,奋发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抚慰自己内心中对爷爷愧疚。虽然没有能够过录取分数线,也不妨碍我去高中读书。在去高中报到的那天,我看到在学校教务处楼外贴着一张录取名单表上面有我的名字。但是在名字的下面划有一条红线。仔细看了一下,才搞懂在全班四十名以下的叫做“预录”生,我是五十三名,所以我就是预录生。所谓的预录就是,准备录取你,但是得交建校费、赞助费。这些费用是多少,我不大清楚。那是在父亲和一个表叔叔找到一个像是负责招生老师一番砍价之后,以一分一百块的价格成交后才得知的。
到九月一日那天,我带着那张看不清楚签名的纸条去学校。在录取榜的同一个地方查找自己所在的班级,之后入班报名。录取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像蚂蚁一样,每个班级的总人数差不多在一百二人左右。很是难找,最终在高一十二班找到。
父母将我的住宿和洗漱用品帮忙送到宿舍楼;给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就回去了。之后还来过学校一趟,那是在外出做生意之前。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就是开学三天混的日子。在这三天里面,我们找座位,认识班上新的人。在第一天,班上点名报道,我在走到本班门口的时候见到族里亲戚,是个女孩子。按辈份;她应该和我父亲一辈。在我印象里她比我大而且长得很漂亮,在学校玩的也不错。初中的时候我和她同一所学校,不过她高我一个年级。我过去打了个招呼,问她怎么会在这。她说她的一个表弟也在这个班。后来我见到他的表弟,长得非常帅气,衣着光鲜,被一帮花痴女生评为本校的校草。当时我对这小子比较深刻印象,是基于他的名字。在新生点名那堂课,讲台上长得像个屠夫模样的班主任用本地乡土味腔调大喊道“豆浆”。他伴随着全班的哄堂大笑站了起来,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尴尬地坐了下去。当时我没有笑,只是觉得好玩,但是并不觉得搞笑。后来班里面选了班干部,主要是自荐。以前当过的,自己举个手就可以当。我当时想了想就算了,班干部总是要干了那些偷鸡摸狗、得罪同学的勾当。没有举手,也懒得举手去争取。在大家正在为谁当班长比较合适的时候,我就趴在那边睡觉。终于在“屠夫”统计好票数之后,任命了他的同学的儿子当了班长。这些是后来和班长熟悉之后才知道的。
班长是个带着五百度左右镜片的四眼仔。眼镜下面挂着两根香肠一样的肥厚,宽大的嘴唇。大伙都叫他“四眼香肠”,当然是背地里叫,如果当面叫的,轻则给你安排劳动任务,重则上报“屠夫”。到时候被告的人就不止会变成香肠,变成包子也是大有可能的。很多倒霉鬼因为得罪他,而受到“屠夫”的警告。而后,班上很多人都对他是避而远之。只是在一段时间后,班内慢慢形成一个个小帮派,“四眼香肠”才收敛了很多。当然,他是不敢太嚣张去得罪一群群无所事事的家伙的。
那时候的我每天只知道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也不出去。可能是因为班里面的人太多,前胸、后背都和课桌贴得紧紧的。我深吸一口气,桌子就会往前面移动;若是前面的同学一吸气,桌子又被推了回来。所以我们每天尽量很少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之后,就要拼命地吸气,一直憋气、运力和前面的人比拼内力。直到打跨他,抢夺会地盘。当时有个市里面的领导到学校视察听课,没有多余空间放凳子。领导便在班上一个逃课的学生座位上听课。一节课还没上完,领导没等到下课就中途逃跑。后来听说是憋气太久,缺氧了。在这样经历一个学期之后,我的内力深厚,至少也可以“气运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