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避子汤药?不,不可能!翠红怎么会假装怀孕?她没理由的,肯定是骗人的!
洛悠然难以置信的看着项恒,他不容置喙的眼直直的看尽她的眼底,他越是坚定,洛悠然的心便越是破碎不堪。
“翠红,她不是那种人,她绝对不是那种人!”她拼命的摇头,翠红的尸体在她的手中还有余温,她不准项恒这么说!
“一定是你,翠红她从来不会骗人的!”
洛悠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翠红的为人她最清楚,她绝对不会为了一时讨宠而谎称这种事。可,翠红不断说的“不要怪我”一遍一遍如梦魇一般缠绕在洛悠然的脑海,逼得她无处可逃。
“好,那本王为何要害自己的亲生骨肉?或者说,在你的心里,本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项恒察觉洛悠然的心思,怒火中烧,他真没想到她会这样看他?
“你?”洛悠然与项恒四目相对,眸色一暗。你是什样的人?在我心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样,我就不会放不下,就能更绝决!
项恒面对洛悠然的沉默,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线条柔和的唇中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难道,对他,她竟无话可说?
“王,王爷,大夫来了。”门外不知是谁人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声,接着便是一片死寂,没有里面人的话,她们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让大夫进来!”项恒几欲出口的话顿住,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着洛悠然道:“本王就让你好好看清楚,她是怎样的人!”
微暗的屋中照进大把阳光,旋即随着“嘎吱~”一声长响,复陷入阴沉。
李大夫跪在地上,筛糠一般的抖着,哆哆嗦嗦一头叩地:“参,参见王爷。”
项恒斜眼,用看蝼蚁的眼光冷然看着李大夫,唇角上扬,分外危险的道:“李大夫,来得正好!她有身孕的事是你诊断出来的,现在你给本王老老实实的说!若敢有半点妄言,本王定会割舌挖眼投尸喂狗!”
李大夫闻言,磕在地上的头不断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碰撞声,俨然吓得屁滚尿流:“回,回王爷。我是无辜的,是夫人威胁我这么做的,她给了我好处,我一时见钱眼开就,就……求王爷开恩啊~”
苍老的凄喊声霎时震天,李大夫已然经受不住猛往地上磕头,一遍又一遍,额头低与抬之间红色的血液鲜艳刺眼。
“给本王闭嘴!滚出去听候发落!”项恒听得不耐烦,冷眼扫过李大夫,当即吓得他两股战战不敢再言语,朝大门退去。
洛悠然傻傻的看着李大夫连滚带爬的背影,仿佛有什么梗在喉咙是半点话也说不出来。不会的,翠红,她,不可能!
“你胡说!翠红她凭什么这么做?她不会那么做!”
她难以想象自己深信不疑的人会骗她,这一谎言在挚友死去的同时出现,对她来说打击实在大得无法接受,胸口压抑疼痛得她几欲昏厥。
“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项恒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似有金蝶扑扇的眸在对上她苍白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痛楚。
“我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因为她不会这么做的。”洛悠然抱紧怀中的尸体,眼睛痛得睁不开,泪水仍是止不住,滴滴答答落在翠红了无生气的唇上,润开妖异的血。
“你向来如此自欺欺人!你不想知道,本王偏要让你知道!”
项恒忍无可忍,他到底在压抑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但他能明确的一点便是——他要将洛悠然从这个谎言中拉出来!
抓起桌上的酒壶,他愤然蹲下身,修长的大手在洛悠然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忽然扯开翠红左边的衣襟,浓烈的酒气散在空中。
“你做什么!你不准这样对她!她都死了!都死了,你还要怎么样!”洛悠然慌乱的打开项恒的手,无力的哭喊,脑中一阵眩晕。
不论如何她都是她的翠红啊!骗她也好,可那一幕幕都是那么真实,她知道翠红是真心的,一定是!所以不要再折磨她了,她已经够苦了,难道要落得不能善终的地步,才肯甘休吗?
而项恒像是没有听到洛悠然的控诉,有力的手指稳稳的握着壶柄,透明的液体如柱砸在翠红的锁骨上,渐渐的,她白皙的皮肤里透出一个梅花的图案,小巧精致,正是桃花教的标志!
洛悠然目睹着一切,沙哑的呜咽声依然在喉,红肿的双眸痛得每流一滴泪便要痛得她几欲昏厥。
这朵桃花的图样,她记得!当初那些人的死,都是被一枚镖柄上是桃花形状的飞镖所刺穿胸口。难道,翠红是那个黑衣女子?!
不可能!她记得黑衣女子的眼和身段,绝对不是翠红,绝对不是!那,到底翠红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个图案,你比谁都明白。”项恒轻启薄唇,极尽讽刺的道:“你最好的姐妹,就是细作!她进王府,便是为了置本王于死地!”
“不是的!翠红她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洛悠然浑身都在发颤,拼命的摇头解释,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若项恒说的是真的,那么,翠红其实和她都一样,是桃花教的人!为何,同一阵营的人却互相不知?为何,那个人要翠红这么做?或者说,就像当初逼迫她一样,那个女人逼得翠红无路可走,才想出了如此办法?
翠红,有什么事?能逼你付出生命?
“她爱本王?”项恒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嗤笑道:“他爱本王的话,怎会害得本王失去最得力的大将?差点因为那件事受牵连丧命?”
“她就是个细作!她骗了你!离殇,你给本王记清楚!”
一言一语,都似一把尖锐的小刀划入洛悠然的心脏,片片割碎她的心。翠红,你为什么?
她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她真的好累,累得想随了翠红一道黄泉作伴,翠红该是做鬼也不会孤独了吧?
瘫坐在地,洛悠然反而平静了,空洞的眼望着项恒,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想什么?”项恒怒不可遏的瞪着她,这样的眼神,在那晚,他见过!他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