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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乡异事(3)

我的心一下跌至冰点,这些机关,全是从外面控制的,如果外面没人触动机关,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两人不死心地找了一会儿,终究绝望地跌坐在地,我看了看他道:“天宝,看样子我们哥俩要在这儿喂蛇了。”

天宝苦着脸道:“七哥,你知道我怕那个,你给我一刀,让我死得干脆点儿。我宁愿死在刀下,也不愿被活生生咬死。可怜我还没娶二花过门呢,老王家这一脉的香火,竟然断送在这蛇谷内。”

眼见生还无望,我脾气一犯,心头火起,张口骂道:“他妈的,七爷我临死也要宰几条垫背。”说完“腾”地站起身来,把另一把匕首也拔出来握在手中,大步向蛇坑走去。

天宝一见我要去杀蛇,虽然害怕也不忍让我一人独去,一手提着砍山刀,一手也拔出匕首,跟了上来。

到了蛇坑,我正准备就这样跳下去,想着杀一条够本,搞死两条就赚一条,反正左右是个死,忽闻一声犹如马嘶的声音,洪亮高亢。坑内群蛇听见声音,竟然全都停止蠕动,身子蜷缩,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见状,马上停下细看,只见从坑内左方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洞内,缓缓游出一条小蛇来,只有拇指粗细、筷子长短,却是通体雪白,蛇头上长了一个形似鸡冠的黑色肉瘤,极是抢眼。

这乌冠白蛇游过之地,一条漆黑的线痕蜿蜒而现,地面上的红色矮草一经接触立马枯死化为灰烬。我暗暗心惊,这条小蛇竟有如此毒性,进谷的那条小道寸草不生,大概就是它干的了。

乌冠白蛇游到中间一块高石上,蛇头高高扬起,又是一声马嘶一样的声音,群蛇竟然瑟瑟发抖,身子蜷缩得更紧。乌冠白蛇在高石上扫视了一圈,缓缓游到一条足有小腿粗细、一米多长的巨大血蛇面前,“嗖”的一下跳在巨大血蛇的头上,一口叮在脑门上。

只见巨大血蛇疼得满地打滚,尾巴像铁鞭一样不停地甩打着地面,所到之处,群蛇纷纷避让。乌冠白蛇就像钉在了蛇头上一样,不管巨大血蛇怎么翻滚就是不松口,巨大血蛇又翻了几翻,蛇头重重摔在地上,就此死去。

乌冠白蛇继续在上面叮吸,只见蛇冠渐渐鼓起,雪白的蛇身上有了几丝血线。等到巨大血蛇的毒素大概被叮吸干净了,它“嗖”地跳了下来,游到另一条大腿粗细的巨大血蛇面前,如法炮制。

不一会儿,乌冠白蛇已经连续吸食了十来条巨大血蛇的毒素,蛇身已经红得发紫,头上的乌冠更是黑得发亮。乌冠白蛇似乎意犹未尽,还在寻找目标,忽然群蛇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向两边避让,闪出一条通道来。从通道里,游来一条足有天宝腰身般粗、两米多长的超级巨大血蛇。

这条超级巨大血蛇似乎不惧怕乌冠白蛇,头抬起足有大半人高,自上而下注视着乌冠白蛇。乌冠白蛇一见有挑衅的,马上又扬首发出一声马嘶般的叫声,弓身猛地一跳,弹起一人多高,笔直地向那条血蛇的头上落去。

那条巨大血蛇把头一摆,乌冠白蛇顿时落了空,落在血蛇面前。血蛇后尾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就砸向乌冠白蛇。乌冠白蛇好像也惧怕这一砸之力,又是弓身一跳,躲闪开去,“轰”的一声,血蛇后尾砸在刚才乌冠白蛇所在的地上,砸得尘土飞扬。

乌冠白蛇一落地,马上又是弓身一跳,依然落向巨大血蛇的头,巨大血蛇把头往后一摆,眼见乌冠白蛇又要落空,谁知它竟然在空中把身体一弓一弹,复又弹跳起半米多高,巨大血蛇已经来不及再把头往后摆动了,乌冠白蛇稳稳地落在巨大血蛇的头上。

乌冠白蛇一落在巨大血蛇的头上,马上叮吸住巨大血蛇的脑袋,巨大血蛇吃疼之下拼命翻滚,摇摆脑袋,企图把乌冠白蛇甩落下来,谁知乌冠白蛇就像钉在上面一样,死活不下来,只管大口大口吸食起来。

巨大血蛇发起狠来,游到刚才乌冠白蛇所在的那块高石旁,猛地将脑袋撞向高石,竟然想将乌冠白蛇活活撞死。乌冠白蛇也没想到巨大血蛇敢不要命地将脑袋撞向高石,慌乱之中再想弹起已经来不及了,从蛇腹以下被巨大血蛇狠狠地撞在高石之上,顿时腹破肠流。

巨大血蛇的头猛撞在高石上竟然无事,头一松,乌冠白蛇就落在地上,挣扎着想逃回洞中,巨大血蛇猛地一蹿,张口就把乌冠白蛇吸进肚中。

巨大血蛇吃了乌冠白蛇,自己缓缓游上高石,盘在高石之上,蛇头高高昂起,发出咝咝之声,周围的群蛇又围在高石周围,蛇身蜷缩,蛇头伏地,像在朝拜新的蛇王。

巨大血蛇正自得意,忽然翻身从高石上滚落下来,在地上拼命翻滚,看样子痛楚难当,巨大的蛇尾四处抽打,群蛇纷纷逃窜,走得慢的就被蛇尾抽打成肉饼,数万条毒蛇瞬间逃得干干净净。

巨大血蛇翻滚了一会儿,蛇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再也抬不起来了。这时巨大血蛇的腹部却鼓了几鼓,猛地撕开一道血口,那条乌冠白蛇竟又从巨大血蛇腹中钻出,极其缓慢地游到那块高石上,盘在石上蜷缩成一小团,大概被巨大血蛇一撞之下也伤得不轻。

我见坑内群蛇已散,巨大血蛇已死,乌冠白蛇又受伤不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8.逃命要紧

这乌冠白蛇毒性极大,估计碰到一下,人就完了。于是赶紧把匕首插到腰间,捡起两块碗大的石头,招呼了天宝一声就跳到了坑内,向乌冠白蛇冲去。乌冠白蛇一见我们,昂头就是一声马嘶般的声音,不过已经远不如一开始那般洪亮高亢。

我把手中石块猛地砸向乌冠白蛇,乌冠白蛇弓身弹起,竟然躲了过去,它刚刚落地,我手中另一块石块又已击出,反手从天宝手中抢过砍山刀冲了过去。乌冠白蛇再次弓身弹起躲过石块,不料我已经冲到跟前,砍山刀对准蛇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中蛇身,一刀两段,干净利索。

也是乌冠白蛇受伤在先,不然就凭刚才凌空弹身落在巨大血蛇头上的那种灵敏,我这一刀就绝对砍不中。我见一刀砍中,马上闪身一旁,害怕沾上一星半点的蛇毒,乌冠白蛇的半截身体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终于静止不动。

我稍微定定神,抹了把冷汗。这乌冠白蛇毒性之烈天下无双,滑行过的地面上的草都被毒枯了,可见有多厉害。我这一刀要是偏差分毫,被乌冠白蛇咬上一口或者溅上一滴毒血,估计现在我已经在去枉死城的路上了。

正暗自庆幸,忽然又听到咝咝之声,回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血蛇正向我们涌来,也不知道是乌冠白蛇临死前那一声马嘶般的声音把它们招来的,还是因为乌冠白蛇已死,它们不再惧怕,所以蜂拥而出,似乎是想品尝品尝我们这两个难得一见的美味。

我见天宝还浑然不知地站那儿,猛吼一声:“快跑。”拉起他就往前边奔去。

两人玩命地向前跑,后面血蛇行动异常迅捷,几条大一点的血蛇已经距离我们十来米远了。天宝人壮,跑起来远没有我快,我知道他怕蛇,我要是跑前面去,他估计就得永远留在这儿了,所以我故意落后在天宝身后两米左右,一边催他快跑,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

又跑出几百米,身后最近的一条血蛇离我也只有三四米了,忽然一条血蛇猛地弓身一蹿,凌空向我脑后袭来。我早有准备,听见脑后劲风疾闪,头也不回挥手一刀,凌空把那条血蛇砍成两截,但这一耽搁,后面的血蛇又拉近了一米。

我跟天宝拼命地跑,两边的山谷越来越窄,跑到后来我只能让他在前面,自己不时地回头砍杀追上来的血蛇。

原来这些血蛇还有点畏惧我手中的砍刀,追得不敢太近,后来不知怎的,蛇群躁动得越来越厉害,不时有血蛇悍不畏死地凌空袭来。

此时山谷已经极窄,天宝正在侧身挤过去,我只好停下,挥舞砍山刀阻拦血蛇,好给他多争取一点儿时间。

由于长时间挥舞砍山刀,我的手臂越来越酸,砍山刀也越来越沉,忽然听到天宝在前面大喊道:“七哥,我卡住了。这边地方宽敞,我就差一点点就挤过去了,推我一下。”

我心中苦笑,这家伙,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要命的关口竟然能卡住,看样子天要亡我了。当下我心中打定主意,能活一个是一个,先把天宝弄过去让他跑,这卡口窄小,我就在这儿堵着血蛇,能顶多久就顶多久吧。

我猛砍几刀,又砍死几条血蛇,迫得蛇群后退了一点。刀一收,回身猛冲到天宝身边,抬起一脚硬生生将他从卡口那儿踹了出去,紧跟着自己闪身而过,又回身堵在卡口,准备过来一条砍一条,过来两条砍一双,争取让天宝跑远点。谁知天宝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七哥,你走吧,别管我了,我实在跑不动了,回去替我多照顾点儿我父母。我来顶着,我肉多,估计这些蛇吃了我也就差不多饱了,用不着再去追你了。”

我怒道:“放屁!别装孙子,快起来,继续跑。你不想活了,七爷我还不想死呢!你是跟我进来的,你死在这儿了,七爷我的一世英名也就完了,以后我还怎么混?”

还要说句心里话,我们老玉家,到了我这辈儿,兄弟好几个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天宝家可就这一根独苗,我无论如何也得让他活着出去。

我一边催天宝快起来跑,一边紧盯着卡口,丝毫不敢松懈,生怕血蛇追过来。可过了半晌,也没看见一条血蛇追过来,不禁暗暗奇怪,这些血蛇难道知道我在这儿等它们?虽说这些血蛇都有可能是千百年前的灵物,也不至于这么聪明吧!

我侧身看看卡口里面的蛇群,都聚在卡口边缘,烦躁不安地游来游去,似乎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我这才发现,卡口里面是红色的,过了卡口,我跟天宝这边是白色的,颜色区分得极为明显,就像阴阳界一样。

终于有一条血蛇忍耐不住,猛地一弹蹿了过来,谁知刚过卡口竟然浑身抽搐落到地上,“哧”的一声燃起火来,片刻就化为灰烬。

我这才明白蛇群为什么不追过来。

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血蛇一到这边就会自焚而死,所以不敢过界。

大自然造物真是奇妙。这奇异的现象,无疑救了我们一命。

眼见蛇群不敢过界,过来也是死,天宝总算放下心来,马上又牛起来了:“妈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长这么大,还好宝爷我神功盖世,这么多蛇也没把宝爷我怎么样。”

我接口道:“看那乌冠白蛇跟那些巨大血蛇,可能都是千百年前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还是快走,万一冲过来,可就不得了了。”

天宝嘴上厉害,其实心中还是害怕这些蛇会冲过来,也顾不得休息,马上站起身来,我们迅速离开卡口,往这边的白色山谷内走去。

9.危险的地下河

走了一会儿,天宝的肚子忽然咕咕地叫起来,我这才想起我们已经几个钟头没吃东西了。天宝带的干粮估计也早就报销了,这家伙肯定是饿了。刚才那阵亡命狂奔,体力早已透支,要想活着出去,一定要先找些能吃的把肚子填饱,恢复恢复体力,以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想开溜都没劲跑。

奇怪的是,这边的山谷寸草不生,一眼望去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想找点吃的可还真难。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竟然传来了水声,我赶紧拉天宝循声找去。有水起码能混个水饱啊!

不一会儿,到了一条地下河边,河水竟然有三丈多宽,清澈见底,水底有数十条鱼在游动,每条都有一米多长,身上无鳞,很像我们常吃的鲇鱼,不过鱼头很小。

天宝想喝水被我制止了,我看着河水道:“这水在地下千百年了,不知道喝了对人会怎么样,还是抓条鱼填填肚子吧!”

天宝也知道我说的话有道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看样子抓鱼的差事是不能指望他了。

我脱去外衣裤子,正准备下水去抓一条鱼上来充饥,忽然对岸爬来一条巨型蜥蜴,足有三米多长,在河边转来转去,却不喝水。

我心中暗奇,马上停下细看。过了半晌,巨型蜥蜴似乎干渴难耐,小心翼翼地接近河边,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几下水面,看那些怪鱼都在远处,这才接近水面,快速地喝起水来。

不料两条一直静静地卧在河边凹沿底下的怪鱼猛地游出,一口咬住蜥蜴的下颚,蜥蜴一惊,刚想凭借身体巨大的优势把两条怪鱼拖出水面,远处那些原先看起来很安静的怪鱼已经像箭一样地游到它面前,一瞬间就又有七八条怪鱼一起咬住蜥蜴。

这些鱼在水中力道极大,蜥蜴空有三米多长的巨大躯体竟然挣脱不开,接着旁边又有数十条怪鱼加入,蜥蜴再也没机会脱身,完全被拉入水中。只见几十条怪鱼围着蜥蜴猛咬,血水翻腾,不一会儿一只三米多长的蜥蜴只剩下一副骨架。

我暗自心惊,幸好刚才我没下去,要是自己送上门去,估计现在也就剩副骨架了。我马上穿上衣裤,离开岸边,生怕不小心掉入水中,天宝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魂道:“妈呀,这鱼怎么这么厉害!那蜥蜴皮像盔甲一样,匕首都不一定能刺得进去,就这么被它们轻轻松松地吃了。幸好七哥你刚才没让我喝水,不然宝爷这身肉就要跟骨头分家了。”

我们两个稍定心神,起身准备离开。天宝说道:“七哥这绳索你拿会儿,我饿得实在没劲了。”说着把绳索从腰间摘下递了过来。我一见绳索,顿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喜道:“天宝,我们有鱼吃了。”

天宝闻言满脸狐疑的说道:“七哥,你是饿糊涂了吧?那鱼不吃了咱们就算咱们祖上积德了,还想着吃它们?”

我接过绳索,也不理睬胖子,把绳索散开,抓住绳头在手上绾了一道,然后把另一头猛地甩到河里。绳索一落水,果然又有两条怪鱼从河边凹沿游出咬住绳索,我迅速地往回拉绳索,那两条怪鱼死不松口。天宝一见马上明白了,也连忙帮忙拉绳索,两条怪鱼被我们拉到岸上仍然死死地咬住绳索不放。

天宝一见有鱼吃了,哈哈大笑:“七哥你太有才了,我咋就没想到呢。”说着就拿砍山刀砍死了两条鱼,用匕首切着生鱼肉吃了起来。

一大顶高帽子戴得我有点飘飘然,其实还得感谢那个蜥蜴,蜥蜴一开始被咬住的时候,曾想把怪鱼拖到岸上,那时我就看到怪鱼差点被拖出水面也不松口。可惜蜥蜴动作慢了一点儿,不然也许真能把那两条怪鱼拖到岸上,那谁吃谁就不一定了。

我和天宝吃了个饱,虽然是生鱼肉,也并不难吃,还有点淡淡的甜味,再说在这种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

两人吃饱后,稍微休息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我站起身来,走到被天宝砍下的鱼头旁边,用匕首撬开鱼嘴,只见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足有两三厘米长,难怪撕咬蜥蜴跟我们吃肥肉一样。

我抬头天宝说:“快来看,这他妈什么鱼?你看这牙长得真吓人。”天宝起身说道:“七哥你都不认识,我哪知道?管他妈什么鱼,能吃饱就行。”

我想想也是,就没再言语,抬腿一脚,把鱼头踢下河去。鱼头一落水,其余的怪鱼迅速地游过来,围着“咔嚓咔嚓”地咬起来,片刻吃了个干净。天宝伸头看了看,骂道:“真他妈的畜生啊,同类也吃。”

我翻了天宝一眼:“废话,它们本来就是畜生。”

鱼太大,我跟天宝一条都没吃完,就把剩下的鱼肉跟另一条鱼都踢到河中,不一会儿也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鱼肉,顿时恢复了力气,两人顺着河道走,想找个窄点的地方跳过去,果然在下游几百米处河道很窄。我们两个跳了过去,跳的时候生怕水里再有怪鱼蹿出来咬我们一口,还好没有。

我跟天宝往里走了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腥臭至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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