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三个丫头正着急地守候在她身边,她若是再不醒来,只怕整个嫣红轩的人和外面跪着的那一地御医,都得被砍了脑袋。
看着三个喜极而泣的丫头,紫儿微微一笑:“别担心了,我没事的。”
伤得那样重,流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锦儿忙问:“娘娘,可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锦儿吧。”
紫儿轻轻摇了摇头,满嘴的苦涩,却想起昨夜的事来,忙问:“雨菲,昨夜我昏迷之时,可有什么人来看过我?”
雨菲趴在床边,为她擦了擦脸,说:“昨夜陛下、魅妃、皇后,还有许多太医来瞧过你。”
“除此之外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紫儿问出之后,方才响起,韩森怎么会招摇地在皇宫里出现,不,她的脑子完全糊涂了,韩森不是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吗?
雨菲摇摇头,望着锦儿和涟漪,她们也摇头表示没有。紫儿敛着眉,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可昨夜的情形是那样的真实,分明就是有人来过,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话语,强劲有力的心跳……
这一夜,紫儿服了药,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便又是昨夜一般的情景。但她留了心眼,拔了一根他的长发,紧紧缠绕在指上,紧得觉出丝丝疼痛。
翌日醒来时,紫儿忙摊开手掌,食指上果然缠着一段发丝,问守夜的万福和锦儿,据说没有人来过。
紫儿心里顿时说不出来的滋味,是他吗?难道他没有死?可他为什么不依约相见?紫儿心里有千千万万个为什么,但却没有人能回答,似乎自己被欺骗了,难道真如当年他所说,他不缺女人?
原本精神好了些的紫儿,顿时又萎谢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急得丫鬟、太监们坐立不安。下午的时候,魅妃却来了,显然是听说她的伤势。
“我说花瓶呀,你和谁生气呢?不吃不喝的。”魅妃邪肆地笑,拖着拽地的长裙,从锦儿手里接过药碗走近了床榻。
紫儿微微瞥了她一眼,并不理睬,如果说韩森没死,那么她受尽这么多委屈来报仇,岂不是很荒唐?
“我喂你。”魅妃看她的样子,似乎誓死不喝药,冷哼一声,搁下药碗,一手掐着她的面颊,一手持着汤勺灌了起来。她可不想看着她死,她若是死了,她就没有了戏谑楚笙寒的借口,这宫里的漫长日子岂不是无聊了许多。
“走开。”紫儿嘶声吼道,却连嗓子都哑了。
“挺倔强的丫头,但这不代表我治不了你。”魅妃哼道,“你若是不喝药,我立刻处死这嫣红轩的所有人。”
“他们又没犯错,你为什么要处死他们?”紫儿道。
“杀人需要理由吗?”魅妃冷森森地说,那如花的容颜顷刻间变得狰狞起来,“你是初来乍到,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凡是我看不惯的人,我就不想再看到,而且,寒从来不会过问我杀了什么人,有时他还会拍着手叫杀得好。”
紫儿相信她的话,她和楚笙寒是同样的人,邪魅、残暴、阴晴不定,难怪会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来连死,也由不得自己:“不劳魅妃娘娘操心,雨菲,侍候我喝药。”
魅妃突然妩媚一笑,便似那迎春绽放的花朵,颠倒众生一般:“我也懒得操心,如果不是寒千叮万嘱,我还在沁云宫里睡觉哩,他说等他忙完了事就来看你,你这花瓶还真是惹祸的妖精。”
紫儿不言,直到喝完药,魅妃这才满意地离开,难道真是楚笙寒叫她来的?懒得想,她伤心难过的是,韩森为何要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