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其他的女职员女下属出来公差的时候,对她们也是这么细心体贴?”莫小七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该多问,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走吧,你的问题还真多!”已经查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冷君濯显得心情大好。
事实上,莫小七刚才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他强烈的思考。
他是个平时经常带女职员女下属出来公差的男上司么?
想想,好像不是这样。
他一般情况下,不带女职员女下属单独出来,就算真有什么任务,他也宁愿是带男下属出来。
为什么?男下属好用呀。
他不是个太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来直往,与男下属外出办事,干爽利落。
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既然他不经常带女下属出来,那么就不存在对女下属细不细心体不体贴的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莫小七也不再懊恼地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
毕竟这些年不见,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年年少的他和她。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去。”冷君濯动作熟练地倒车。
“现在就回去?可是,你刚刚看出来李乐妻子脸上的表情啦?已经推断出结果了?”她都差点要问他正事。
“嗯,李乐的账户,一定是有问题的,他妻子出来的时候,虽然脸上在强装镇定,可是毕竟是一个女人,又只身带着孩子前来,她眼底的慌张和兴奋,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这条线索是条有用的线索呢。”既然账户有问题,是不是可以间接说明,那场意外的车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或是内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想想,就已经后背汗湿。
“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我去警局那边同他们交涉!”虽然这些推断,都没有一份充足的证据,要说服警方配合或相信他们的调查,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然而,他冷然濯绝不是遇到一点小问题,就只会萎萎缩宿,只知道逃避躲开的人。
这样一来,莫小七的任务,相当于就已经告一段落。
思及此,她淡淡地垂下眸子来,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是查案,还是涉险,无论是偶尔的小争端,还是慌乱,细细想来,都是很珍贵的记忆呢。
只是,这段‘旅途’,似乎就快要画上句点了。
胸腔里不可抑制地涌上淡淡的愁绪,挥散不走。以后,这样能借工作之名还和他独处的机会,还会再有吗?
答案,显然是渺茫的,甚至是零。
冷君濯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回去怎么和警局那边交涉,因而就没能细心留意到莫小七眸中那一抹失落的神色。
下午两点多的光景,路上的车流,明显增多,车速开得不快,笔直的大道,一路通向远方,她默默地想,真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
只是,她祈祷的声音,上帝一定听不见。
因为,随着过完了一个又一个站牌,她终于不淡定了。
总得在这段最珍贵的‘旅途’结束之前,她再干点什么,想办法做点什么,才能让这段‘旅途’不那么快地中止,结束。
哪怕只能延长一点点,一个小时,那也是好的。
“我有点儿渴,咱们能不能先找个冷饮店喝点儿东西再走?”她思来想去,挖空了心思,焦心焦肺,最后却也只能想出这么蹙脚的理由。
“口渴?”冷君濯侧过头来,求证地问了一声。
莫小七赶紧心虚地点点头,老天,拜托,她又在他面前说谎骗他!
她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
“我车里好像还有矿泉水,应该放在后座,你找找看有没有?”冷君濯放慢了车速,方便莫小七找东西。
谁知,莫小七却坐着不动,“我不喝矿泉水,不好喝,就是有点儿想吃冷饮了。”语气里,难得地有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冷君濯微皱起了眉,莫小七见他并没有答应,开始有些急了,“放心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大不了,我去买一杯,买完咱们就走,这样行吗?”语气近乎恳求。
冷君濯这才松了口,“好吧”。
没多久,前面就刚好出现了一家冷饮店,店里的生意,似乎还不错,从车里就可以看到店门口进进出出的顾客。
“就那里那家吧!”莫小七伸手指了指那个方向,随即关心地补了一句,“你要喝吗?”
利落地把车子停稳,冷君濯却先莫小七一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跨步下了车。
这男人怎么了?
他下车做什么?难不成,他也要喝?
可是之前,她好言好语地求他在冷饮店停一会儿,他似乎都老大不高兴呢?
更何况,他不是很爷们么?很男人么?怎么会喜欢吃冷饮这种东西?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子里,不过,她并没有时间多想这些,因为,下了车的冷君濯,已经朝着那家冷饮店直接走了过去。
“哎,等等!”走那么快,做什么?
“这位先生还有小姐,请问你们两位需要点什么?”服务台的服务小姐年轻又机灵,十分地热情。
自冷君濯进了冷饮店之后,那女服务生的目光,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冷君濯的身上,欣赏的目光,毫不避讳。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直接么?
莫小七没好气地叹了一息,冷君濯却在细细打量,很是纠结该喝点什么好,大抵是平时不经常喝这些东西,他也分不清什么口味的好喝,适合他。
“给他来杯咖啡味的奶茶吧,我来一份冰淇淋。”莫小七抢着替冷君濯作了回答。平时他爱喝咖啡,这咖啡味的奶茶,应该正对他的胃口。
“好的,请稍等一会。”
“要不,我们去找个桌子坐会儿吧,站在这里,挺不方便的。”眼见在他们后面又进来几个人,有些还是一对一对的情侣,莫小七难得地红了耳根,在外人投来或羡慕,或是嫉妒的眼光里,她和身旁英俊潇洒的冷君濯是一块儿进来的,别人也许是误会成他俩是一对儿呢。
“那边”冷君濯也很不喜欢干站在这里等待,很快就同意了莫小七的意见。
“怎么样?味道如何?”莫小七期待地望着冷君濯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味的奶茶,急于想听听他的评价。
他是习惯喝咖啡的,不过,他从来不喝速溶的那种。
只喝了一口,冷君濯就有了评价,“不怎么样。”
言外之意就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在这种地方,喝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有营养的,制作过程也很简陋,卫生条件还指不定是什么标准。
“哎,你大少爷的胃口,还真是挑剔!”莫小七不得不再次承认,这男人的嘴,真的很挑。
不是好的,不是他喜欢的,他都挑。
“我觉得很好吃啊。”她就很喜欢面前的冰淇淋,凉凉的,甜甜的,口感滑腻,百吃不厌。
所以,这也能算是男人和女人的一个明显区别吧。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冷君濯还是很卖面子地将面前的咖啡味的奶茶给喝光。
等他全喝光的时候,莫小七还在磨磨蹭蹭地吃她的冰淇淋。
这是他们回去之前,在一起独处的最后一次机会,她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所以,她吃得很慢,用了差不多史上以来吃冰淇淋最慢的速度。
然而,再慢,她再故作磨蹭,这时间,还是会不受控制,一分一秒地从指间不知不觉地溜走。
想留,也留不住。
最后一点冰淇淋入了口,她再没有逗留的理由,眸底一暗,有什么东西,将会失去再不会拥有的空茫感觉,袭了上来,蔓延开来。
“你吃饭的时候挺快,怎么吃个冰淇淋,这么慢。”冷君濯嫌弃地埋怨了一句,仍旧率先起身离开,呆在这小小的冷饮店,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往他身上投射,他简直快成了那动物园里供人观赏和玩耍的大熊猫,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莫小七亦步亦趋地跟上,闷闷的,也不答话。
从这儿回去,不到五公里的路程,他和她的牵系,好像也只剩了这么一点时间呢。
回去之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如果说从来就没有这趟外出公差,如果这段短暂的独处时光的话,也许,也许她会紧守自己心底的防线,小心翼翼地守住那道界,不越规,坚守自己的阵地。
车子重新启动之后,细心地冷君濯这才发现了莫小七的沉闷和不语。
“是不是累了?如果是累了的话,我直接开车送你回家吧,你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侦探社里的事,就不用再另外多操心了,我会安排下去的。”他看她的样子,很是疲惫不堪。
莫小七点点头,连一句应下的话,都不想答。这疲惫,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她的心更累。
这样的状态,就算再回侦探社,也还是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索性还不如偷个懒,回去好好梳理自己的情绪,真的需要好好静下心来多想一想,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想今后该怎么在侦探社里和这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显疏离又恰当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今天,麻烦你了!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也许这趟出来的收获,不会有这么大,总之,很感谢!”冷君濯竟有几分怜惜起来,一般的情况下,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下属女职员这么跟着自己办公差的,但这次情况,是个例外。对于莫小七,他感谢之余,又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