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再抓狂,她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女人和男人在身体上先天性的力量差距,让她在容凯面前根本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
“该死的女人,一定是个疯子!大晚上的,跑这里来闹什么闹?再不走,我就要打电话报警啦!”对于像个泼妇一样缠住自己的女人,容凯头都大了。
莫小七不管不顾,像个八爪鱼一样地紧抓着容凯不放。
她势必要找艾薇回去照顾母亲,所以,她不能这样被赶出这个门外。
“报啊报啊,最好你敢打电话报警才是,你把警察叫过来更好,我倒要和警察好好说说,就是你这个男人,拐带了薇儿离家出走,你对她不安好心,看看,到时候警察会相信你说的话,还是会更愿意相信我所说的呢?”莫小七拼出性命来了。
“疯子,真是个疯子!滚!”容凯双眼赤红,冒着火,再不怜香惜玉,狠狠地一把抓起拉扯自己不放的女人,往门外用力推开。
容凯本就生得高大,身高足有一米八,腿也很长,让他很好地施展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暴力’。
“薇儿,妈病了,你快回去照顾她吧!”
“薇儿,你要小心这个男人!这世界上只有爸妈永远都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爸妈!”
“闭嘴,找死!”
……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地合上。
而挣扎和急促的叫喊声,终一并淹没在了门后。
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在设计初建的时候,就很好地为各个住户考虑到了隔音的问题。
莫小七被容凯强行推倒在了走廊的地上,她的膝盖重重地撞在了冰凉光洁的地板面上,生疼。跌坐在地,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容凯居然会如此对她……就算不知道她是艾婉……
可也不能这么粗暴地对待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作为一个男人,并且还是个事业小有所成的成熟男人,该有的基本礼仪上哪里去了?对人最起码的尊重又在哪里?
想不通,只觉得难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的揪扯住,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眼泪漱漱地掉了下来,像绝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这缺口的暴发。
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门,生生地隔断了她与里面世界的联系,阻断了她和妹妹。
为什么会这样呢?
容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妹妹也怎么好像跟着变了?
太多的不能理解、错愕、慌乱……
“咦?你看那边走廊的地上,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呢?怎么回事?莫不是被哪家男人给甩了或是扫地出门的?啧啧,看着真可怜啊,好像在这里哭了很久。”走廊边,偶有路边的路人,不时地指指点点。
虽然都像看好戏似的,八卦地望着莫小七,言词之间,也略带同情和可怜。
“哎,谁知道呢?指不定是个疯子,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呢,这年头,什么样离奇的事情都有,快走,别看了,小心惹祸上身,缠着我们就麻烦大了!”
也有兴灾乐祸的,像躲病菌似的躲开。
莫小七的唇角意外地扬起,唇角荡起一抹嘲讽般的笑意。
呵,看吧,原来这里所谓的高级住宅区,住着的都是这样‘高素质’的人呢?
他们无论男男女女,一个个看上去光鲜,道貌岸然,闪闪动人,可是实际上,这些光鲜的背后,全都是丑陋的人性。
和容凯,一样的丑陋。
她突然止住了哭腔,暗自咬唇,恨恨地想,她为什么要像个孤弱无依的弱者,让人像是看笑话一样的在这儿独自哭泣呢?
哭,又有什么用,能替她解决一点什么实际问题?
不,只会让她成为一个笑话。
她很清楚,她绝不是什么疯子,更不是他们眼中的神经病。
强自挣扎扶着墙壁,努力让自己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
厚重的门,一如既往的立在那边,她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那扇门就是所有一切不幸事件的元凶,而她犀利如箭的眼神,如果那扇门化形成为一个人的话,指不定会被她仇视的目光给完全射死。
拖着沉重的身躯,她一步一步离开。
曾经,这里,是她和容凯两个人热恋时经常滞留的‘家’。
还记得在试婚纱前一周,她还抱着一大堆自己淘来的工艺品和小玩意儿,屁巅屁巅地跑来这里布置,为的也只是让他更加心情轻松和愉悦。
如今,想来,这一切,看起来更荒唐可笑。
暂时,她还搞不懂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相信,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呀,你个死丫头,这么晚了,你跑哪里去了?还知道要回这个家呀,我在家里抱着家里的座机电话,疯狂地拨打你的手机号码,硬是打不进去,说什么关机,你搞什么呀,小七……”艾母抱怨加牢骚的话,到了这里,就突然嗄然而止,因为她接着才看清女儿脸上的泪痕,还有女儿哭肿了的双眼。
“怎么回事,小七?你在外面是不是受什么欺负了?”莫母懊悔不已自己先前的粗心大意以及哆嗦,女儿这么晚回家,一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她为什么要这么碟碟不休地质问呢。
女儿的样子,看起来好疲惫,好无助!
“妈……”一声‘妈’才刚开口,心里便涌起了无边的酸涩,她再次难过得想哭。
相比较于回到这个莫家的温暖,对比刚才在容凯那里所受的嘲讽和绝情,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小七,乖,别哭了,你一哭,看把妈弄得都心酸了!来,妈妈抱抱!”莫母再不敢粗声大气地说女儿半个字,吓得赶紧搂紧失魂落魄的女儿在怀里不放。
可怜的女儿,真的让她好心疼!
“呜呜……”妈妈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贴心。
泪意朦胧,她蹭了蹭,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母亲身上慈爱的气息。
“来,快进门!把鞋子给脱了换上舒服的拖鞋,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咱进家再慢慢和妈说,好不好?”莫母像哄着一个小孩儿般,耐心地安抚着莫小七的情绪。
再不敢大声说教,再不敢冷声质问,就生怕女儿一不小心,再出个什么事。
莫小七止住了哭腔,刚才这哭,其实全是感动。
换了鞋,又被母亲亲自拉到了客厅的沙发里坐下。
这时,莫父也从房间里披衣踱了出来,只是见女儿的脸色不好,本来想说的话,生生止住。
莫母赶紧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莫父堪堪地重新走回房间。
女儿大了,很多事情自然是不方便和他这个当爸爸的讲。
妻子眼神里的暗示,他都懂。
“我给你打点儿热水来,你把脸先擦擦。”莫母快速地起身,不一会儿就返回。
“这是热毛巾,来擦擦脸!把头发也好歹梳一梳,你是大闺女了,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知道不?再这样披头散发的,哪里有一点姑娘的样子。”小小声地咕哝两句,莫母因为担忧,也不敢多说。
“嗯,妈,我没事。”哽咽着声音,莫小七嘶哑地答道,因为她怕母亲看见她的样子,会担心难过。
“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些饭菜,就是可能现在已经冷了,我一会儿去给你热热?”莫母试探地问道。
“嗯”,莫小七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有些饿了,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一直折腾到现在,筋疲力尽。
恰在这时,在浴室里洗完澡的莫天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套了衣服出来。
“姐,你终于舍得回家了?妈都担心死了,一个晚上不知打你电话多少次,她抱着电话打不说,打不通,还拼命地催促叫我给你打!”莫天出来的时候,莫小七是垂着头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姐姐今天回家时的狼狈和憔悴表情,也不知道姐姐哭过。
莫母赶紧给没眼界力的儿子使眼色,这小子,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吗?不知道你姐现在心情不好,不知道你姐刚哭过,不知道你姐这样子令人担心吗?还各种问个不停?
莫天不笨,在母亲眼色的暗示下,再紧张地望望姐姐,姐姐果然不太对劲!
“那个小七呀,妈去给你热热饭和菜,一会儿就给你端出来啊!”莫母起身去厨房,在转身之际,又给儿子投去一道暗示的目光。
看好你姐姐!
当然,看好的意思,也就是照顾好她!
莫天郑重无声地点了点头,不用母亲开口交待,他都知道要这样做的。
母亲一走,莫天也就毫不客气地坐回了先前母亲所坐的位置上,这样一来,离姐姐莫小七就比较近。
“姐,又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是不是成威那王八蛋又跑来惹你不高兴了?早知道我就该揍死这家伙!”莫天恨恨地挥舞着拳头,因为心疼姐姐而愤愤不平。
“姐没事,不要担心!”莫小七又擦了擦脸,趁机将泪水也一并悄悄地擦去。
这个家中,除了母亲,父亲以外,还有这个弟弟也是极为关心她的,她都知道。
“姐你还说没事,这样子,像没事的人吗?”莫天一点也不满意姐姐敷衍式的回答。
“我真没事。”莫小七虚弱地应道。
“好吧,随你,你要是现在真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追问你的,但是,姐,我想说的,你心里要真有什么想不通的,或是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告诉咱妈,咱们是一家人,懂吗?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一起扛!”
望向弟弟黑亮且认真的眸子,她从里面读到了血缘亲情。
眼圈又一红,她终闷闷不乐地问出口,“弟,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莫天几乎不用思考,没有任何的停顿,就接起答道:“我的傻姐姐,我对你好,当然因为你是我姐,你是我的亲姐,亲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