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哪里会有所谓的兄弟情。
元宗将其弟李景遂封为皇太弟的同时,又把弘翼迁去镇守润州。
表面上是器重弟弟,实际上也不过是让长子去发展个人势力。
所谓兄终弟及,不过是个幌子,利用此计既可以保全长子,又可以让兄弟们互相争夺,削弱势力。
好一个渔翁得利!
尹沉鱼静静的坐在一座宫殿的屋顶,屋顶上隐约可以听见歌舞的声音。
那是室内的元宗正在玩乐。
元宗从来就不愚蠢,他只是不屑。文学,诗词才是他的归宿,他沉迷于归宿,政治于他,只是副业。而恰好,李煜就继承了他的个性,安于现状,最终导致了灭国的祸患。
元宗有心计,他只是过于用心于文学上,所以只在关于继承问题上,稍稍分些心思,保护住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儿子。
他爱江山,同时更爱文学。
他也有统一的目标,然规划失误,再加上听信谗言,导致国家疲惫。
战争自然是有的,相比于为战争忙得一团乱的南唐君臣,李煜,便显得太过安逸。
他从来,都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登上皇位。
坐着从来未曾做过的事,往往,会手足无措。
公元958年,李煜的长子,仲寓,出生了。
宫中大庆。
那么热闹,那么繁华。
尹沉鱼莫名就想到了依旧在战场上拼搏的将士们。
拼命有何用,不过拼尽全力换来卑微的死亡。
无人在意,无人怜悯。
人不同命,仅此而已。
如今的弘翼已经风光回归,培养出自己军事实力的他,成功让自己的叔父放弃了皇位,返回自己的封地。
弘翼不断追求着王位,如今好不容易成为太子,更是十分珍惜,同时,更加多疑。
真是因为知道珍贵,所以才害怕再次失去。
那么,其叔父,不管如何,都是个威胁。
后周显德六年八月,李景遂卒。
毒酒下肚,乃仇人寻仇。
元宗丝毫没有调查下去的意思。
兄弟亲情,亦不过如是。
安稳戏子的李煜,终于有了更加浓重的危机感。
李弘翼对他有所猜忌,他是知道的,处处小心,会不会某天,换来的也是同叔父一般的结局呢?
他渐渐成熟,也渐渐,陷入逃避。
及时享乐,及时享乐。
也许是亏心事做多了,太子李弘翼,却开始病重了。
他总是觉得叔父化作厉鬼,来寻仇了。
撇了撇嘴角,尹沉鱼坐在周娥皇的宫殿内,手上是一本薄薄的笔记本。
——公元959年9月,太子弘翼卒,李煜自郑王徙封吴王。
周娥皇的日子依旧安稳,偶尔会有嫔妾们来给她添添乱。
也许是年龄的增长,她便开始不甚在意。
这宫中,女人们也只能费劲心机让夫君懂得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追求宠爱,以达到过得更好的目的。
失宠,代表的不仅仅是失去家族的支持,更是失去大好的年华,大好的青春。
争宠,从来就没有错。
错的不过是,权利。
有了孩子后,她便更加想要为儿子思考。
她现在,大概能够理解当初的钟皇后了。
不过,她还是爱那个男人,那个是她夫君的男人。
乱世中,也不过是一份繁华的奢侈,那便珍惜,那么,殿下,便别那般忧愁吧。
“臣妾近日新得一曲,殿下可有空闲替臣妾作了这词?”
为人母的她,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脸上俏皮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