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四方,茫茫汪洋。顿时心中迷惘。
“若无法完成任务,侍女们又要欺负姐姐,我们不能回去!”阿香双目圆睁提醒道。
她讲的有道理,我是姐姐,总不能再连累她。“也是,如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许久,远远观望,地平线多出道围栏。
心中思忖,远观尚且如此,实际距离必定遥远。
“姐姐,你快看,前面有座山诶,肯定是那座斫迦罗山吧。”这声音虽欣喜却掺着疲态。
“方向是对的。”我不禁发出一声气吁吁的笑。紧接着,继续道:“看来她们无法施行责罚了。”由于长时间驾云呼吸声已变得厚而重。
阿香投来安慰的目光,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十分可人。
约莫一个半时辰已逝,终挨近斫迦罗山的天空。
自云端往下望,无形海风吹拂原始森林若涌动的绿色海洋。能清晰地观察到有些许灵兽躲藏于丛林中。此山地理位置特殊,是长期与世隔绝的境界,妄自踏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端。
阿香化作人形,是活泼可爱的姑娘。她闭目轻嗅,渐渐嘴角微扬,然后双目像被点亮般灵动起来。“哇,未想到此山气息如此纯净,竟有从未嗅过的奇异之香。”紧接着,她拽起我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姐姐,我们快些落地,这样便能快些寻到那奇异之香了。”
云端之下,绿涛波涌。虽从未来过此山,但只要留心注意便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切勿慌忙,那你我这便落地吧。”
“好的!”她像笑开的花。
将将往前走三两步便有只毕方鸟从头顶掠过。抬首,如此方看清楚,此山树木高大参天。边走边听,暗处传来阵阵窸窣。那许是灵兽撩动枝叶的声响。
她的步伐明显加快,竟将我落出好远距离。
我边撩拨树枝边唤她道:“阿香,慢些,你我从未来过此山当心迷路。”
但她却异常兴奋不着调地回:“姐姐,此山中竟有奇异之香,我定然要把它找出来!”说罢,她便化作赤羽鸟,如飞箭般射出去。
无奈,我垂头叹息,只好驾轻功于林间穿梭。
枝梢繁茂如麻,自是不比赤羽鸟的疾速。些许着急,我便唤她:“阿香,阿香。”
可她却似未听见般直向前冲。
耳畔又传来那阵窸窣,亦或许是意识恍惚,竟感到被暗处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此山人迹罕至,应该是灵兽罢,我如此以为。
不一会儿,远远地观望,阿香终在棵花树下停下来。
她向我招手,异常兴奋地唤道:“姐姐,这里有散发奇香的花树!”
紧接着,她向花树走过去欲要采摘。
我终落地,抬头看那棵花树。不过,那树梢上有团黄黄的球是什么?绕着那团球飞舞的黄点又是什么?!“天呐!竟然是……”
“阿香,快停下,别过去,花树上有玄蜂!”
她回过头来,手中高举着方采撷的几枝花,尚未恍然大悟,口中还疑惑地问:“玄蜂,哪里有玄蜂?”
无奈地,面对她,我轻轻地向上指指。
她抬首,向身后的花树看去,慢半拍地大叫道:“玄蜂!”
此时此刻,那团玄蜂已被激怒,如同朦胧的阴云般盖在她头顶上。
“快,快跑!”我发觉自己的双腿有些许发软,若被谁定身般无法动弹。
阿香皱眉又撇嘴,瞧瞧手中的花枝,心有不甘地道:“不能丢掉珍稀花草,姐姐,给你!”
她迅速地跑来,将花枝放入花篮。之后便化作赤羽鸟飞走。
当那团玄蜂扑面而来,定身咒亦算是被解开。我随即拔腿就跑。心中抱怨道,她想的这是什么办法,竟然把我丢下独自逃脱。
树枝梢影如鬼魅般拂过,呼吸声早已是气喘吁吁。
不一会儿,她又折返飞回来,从较远的距离处掠过。
她带来句话:“姐姐,前面有条溪流,玄蜂无法沾水,你便可以跳入水中躲避它们。”
无暇回首,耳畔只能听见身后阵阵嗡嗡声,那隐匿于暗处的灵兽窸窣声依旧继续。已是自身难保,便不再想更多。还好阿香有心,如此只要向前奔跑,便能遇见那条溪流,到时候便有救了。
我感到连耳朵都是收紧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中跳出来。好累。本来伤势将好。若是再受伤,又会令他们难过,不行,要一直跑不要停才好。
潺潺流水声渐渐清楚,有条溪流映入眼帘,是波光粼粼。
阿香不断高呼:“姐姐,快跳进去!”
我安心地跃入那片波光粼粼中。
好似终于解脱,身体坠落水中,从脚趾到双腿,到腰部,到脖颈,到鼻尖,冰冰凉凉地十分舒服。连发梢都漂浮起来了。
轻松地闭上双目,自以为这是永恒的歇息。
我想要呼吸,却发现是不能……
方才已奔跑许久,耗费很多体力,现在是需要补充呼吸的。若是无法呼吸肯定会被憋坏。在水中睁开眼睛,那团玄蜂守在水面不依不饶,看来它们已经有了灵性。
“姐姐,姐姐。”阿香的声音在水下听来很小很小。
阿香,姐姐真的好难受。想要告诉她,却无法张开口发声。
难道我就要被淹死了吗?
渐渐地,视线变得模糊,头脑亦昏昏欲沉,身体好似被束缚,已经使不出力气。好累,好困。不知不觉,仿若陷入无尽黑暗中,不由自主地沉睡。
——
黑暗中,我听见有谁在讲话。
“这是三千年一开的优昙婆罗花,有吉祥灵瑞的寓意。”是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应该是个男子。倒不像是梓修。
本来,吾名优昙,便是取自此花的寓意,但自己却是从未见过的。因其吉祥灵瑞,大都被帝释天移植在他的善见城,被赋予丑恶定义的阿修罗是见不得的。今日能在山中遇见委实幸运。
“原来如此啊。”听她的声音是阿香,可以确定无疑。
在黑暗中,我想要开口唤她,身体却动弹不得。心有余悸,仍旧清晰记得身临水中的感受。
费好大劲才算将眼睛睁开些缝隙。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周围似是房屋般的建筑,而我大约是躺在一张床榻上。
“姐姐,姐姐,你醒过来了。”阿香跑过来在床边俯身唤道。
在她身后紧随而来个人影,可能是方才的那个男子,不过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