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清清冷冷地洒进来。醒来时已是黑夜了。
清风从窗外吹拂进来,木桌上燃烧的烛光随风摇曳。
这些事物在我眼中看着却是模糊不清的。
怎么会这样呢?还是因为白天溺水的缘故?又是如何被救起的,我怎么全都不知道呢?
“姑娘,你醒过来了。”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十分舒服,似令人有些醉意。
用力去看,却只分辨出他的身形,修长而匀称,穿纯白无杂色的衣服,看样子应该不是阿修罗男。
“你是?”我疑惑地问。边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来。
阿香连忙解释道:“姐姐,他是顾笙,顾公子,便是他救的我们,而且顾公子已经为你疗过伤了,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脑袋回答:“其他已无大碍,可是眼睛却看不清楚你们。”
“天呐,姐姐,你不是要瞎吧!”忽然,她惊讶地大叫。在外人面前委实有些尴尬。
“来,让我看看。”他的言语中并无嘲笑的意味。他会是可信的人吗?
模模糊糊地,那温暖的两只手放在我的面容上检查。
脖颈有些紧紧的,要知道可从未有男子敢触摸我的面容,心中亦是为此抗拒的。我不禁缩了缩。不知他是否察觉异样。那样柔软的地方被人触及便会异常敏感。
过了会儿,那双手从面容上离开。“没有什么大问题,是由于溺水缺氧所致,只要多加歇息便可恢复。”
紧接着,那双手又挡在面前,只觉双目清清凉凉地,十分舒服。原来,那是他的真气,他又在为我疗伤。
看来他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人。顾笙,顾公子,心中暗暗记下这名字,待来日可是要报答他的。
“姑娘,是否有所好转?”他温切地问道。
睁开双目,他的模样果真清晰起来。最先看见的是他的眼睛,有神而好看,正弯腰紧皱眉头盯着我的眼睛观察。如此看来心中竟不禁有些许笑意。
淡淡地回他:“恩,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了,多谢公子为我疗伤。”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情绪,便识趣地站立好。
“夜已深了,今晚姑娘二人便安顿于此处吧,此山中除下这里却是再无住处了。”
我向他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多谢公子搭救,吾名优昙,待到来日愿报答公子。”
“报答,便是不必的,待到明日天亮姑娘二人便离开斫迦罗山吧。”原以为他是温和的,这话的意思却是在驱赶我们。阿香亦皱眉盯着方才还与她款款交谈的翩翩公子。
“斫迦罗山本是静谧之地,远离世外烽火的争斗,故山中稀有花草与灵兽是九山中最多一山,我只是不希望这里被外界打扰。”
原来如此,可他的态度委实令人难以接受。
我忍了忍道:“是,优昙明白,明日天亮我俩便会离开这里。”
随即,他便转身离去。
仔细看看周围模样,此住宅本是竹屋,位于整片竹林中,环境清雅,是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阿香气愤地对那消逝的背影撇嘴。“哼,什么救命恩人,我看比那些阿修罗士兵们还嚣张!”
我对她摇摇头告诫道:“罢了,罢了,莫要被他听见,来陪我聊聊天吧,整日沉睡却是再无法入眠了。”
她回过头来问:“姐姐想聊什么?”
“今日他是如何救的我?”
她皱皱眉,似有些不情愿说他。“阿香也不太清楚,顾公子好似是凭空冒出来的。”
“怎么个凭空冒出来的?”我甚是疑惑。
“当时我正落在高处的树枝上向下看,那团玄蜂守着水面仍旧不肯离开,越焦急便越手无足措。”
“然后呢?”
“那位穿着白衣的公子从树林中凭空飞出来,他施出术法刮出大风,那团玄蜂随即便被大风吹散,如此他又趁机将你从水中救出来,亦是趁着那阵大风我们才得以逃脱的。”
我终明白地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
但阿香却感到疑惑:“斫迦罗山中都是灵兽,怎会有人居住,不知道顾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看他模样并非阿修罗男,也许是属提婆神群的呢?”
“对了,顾公子还养了只灵兽,是只可爱的玉兔,现在它已歇下,等到明日姐姐便能看见了。”
“真的,男子也会养灵兽吗?”对此,我十分好奇。
她睁大眼睛回:“是真的,哪像宫中的阿修罗男啊,只会练功和忙于职务。”
“我可不这么认为,若说梓修呢?”
“嘿嘿,他……”
——
翌日。
整夜的黑暗终散去,清明的日光从窗外散落进来。
早早醒来,我便在窗下坐在竹凳上看四方的景色。
这座竹屋被整片的竹林包围,竹叶青青翠翠地很是好看,另在竹屋前的不远处便是条溪流,清澈而欢快。竹屋与之相接驾了座竹桥。清幽静雅,我微微闭目呼吸空气,感觉十分舒爽。
溪流旁有块青色巨石,顾笙便清清静静地立在上面。他披着墨色散发,穿着件水白色纱衣,微风轻起衣袂便随之飞扬,看起来很是清闲。而在他的脚边便是那只白色玉兔。
看来他真的会养灵兽。毕竟独自的日子并不好过,养只灵兽来陪伴总会舒服些。
一支青玉萧从他手中凭空出现。
执玉箫,白衣男子便奏起悠扬沉郁的乐声。
淡淡的忧郁,平和的喜悦,安静的曲调,看来我是能读懂他的。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回首,阿香将将睡醒,满面困倦地伸展胳膊。
“顾笙。”
“那么冷漠,看他干嘛,不看。”
稍稍收回神,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幸好耳畔仍能听见他的箫声。我想想道:“邀功盛宴今晚便要举行,怎未看见花篮放在何处?”
“在外面的木桌上。”阿香回答。
忽,她两眼放光,显得异常惊讶:“哇,好可爱的玉兔,我要去抱抱它。”
说罢,她便跑到青石上去。我亦跟着走出来。
真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啊。今年她才不过五十九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顾笙停止箫声,将视线落在这处,眼眸中不知泛着什么意味的微光。
“优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