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行动参与者只有龙英,苏冉,老梁,老姜,卢奇,李亮和季泱七人,此刻他们开着一辆保姆车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龙英开车,苏冉在副驾驶,季泱在次座。
其他人在后排牢牢盯着目标,只见那个男人走进一个狭小的巷子里,过了一会儿出来的已经是一个穿着便装的普通市民,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定有没有人,结果当然是如他所愿——警察已经暗自疏散了附近人群。
他开始打电话,只是车子和他的距离不足以能听见声音,说着说着,他猛地看向这边,然后转身就开始跑。
苏冉当机立断立刻下车追上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季泱眸光暗沉,声音都透着冷凝:“还不下车!”
李亮和卢奇一愣,马上也跟着追过去,龙英开动车从另一边穿行。
老梁:“???”发生了什么……
老姜都快被他蠢哭了:“他发现我们了!”
啊?!
“他有同伙。”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龙英解释道。
季泱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脸色冷得要结冰,同伙?呵。
等到龙英他们赶到的时候,情况已经是他们预想的最糟糕的了。犯人跑到了商场里,劫持了人质,是一个不足十二岁的小男孩!情绪早就崩溃,哭得歇斯底里。
而苏冉正在试着和犯人沟通,安抚小男孩的情绪,李亮和卢奇则在疏散其余人,场面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王建材,你放开那个男孩,我来当你的人质。”耳边充斥着尖叫声,哭喊声,呵斥声,警车鸣笛声……大冬天的,苏冉的额头却布满了汗珠。
劝他自首没用,他已经是杀人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下一条命,他也不会在绝对的把握下还愿意进监狱,只有交换人质这一个办法,然后,尽力拖,等援救到来。
苏冉定定地看着王建材,努力让声音保持冷静:“你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而我是一名刑警,谁的份量重,威胁谁更能获利,你应该有辨别的能力。”
王建材不说话,苏冉心里越发没有底,龙英这时赶过来,就见这样的僵局,其他人都去协助维持秩序,他的身边就只有季泱,一时间以他们为中心的一块反而沉寂下来。
突然,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打破了暂时的僵持。
苏冉神经一紧,王建材一手拿刀架在男孩的脖子上,一手接听了电话,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建材挂了电话,就阴侧侧的开口:“你们警察口口声声不是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先么,我如果挟持了你,他们决定牺牲你,那怎么办?哼,姑娘,你想死我可不奉陪,要么按照我的要求给我准备一辆车还有签证,要么……”
他拿刀的手用了些力,小男孩的脖子立刻割出一道血口,男孩马上吓得大哭了起来。
“要么,我就杀了他,然后自杀!”
龙英的眉头皱了又皱,苏冉双手握拳,手心里全是汗湿。
“那你动手吧。”
毫无征兆地,季泱淡漠的嗓音就这样响起,苏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季泱你在说什么?!那是……”剩下的话被季泱扫过来的警告眼神噎了回去。
“既然你觉得一个为国为民的刑警都可以被我们随意牺牲,那么何况是一个孩子。”
季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额前的黑发垂下来耷拉在眉宇间。
冷淡的眼神和清冷的嗓音无一不在证明他说的是实话:“他死了他的父母还可以重新生一个,而你,在杀了他之后自杀,恐怕人们皆大欢喜,毕竟,一个孩子的命换取了今后所有人的安全。”
小男孩已经被种种变故吓傻了,愣愣看着眼前这个不在意他生死的人。
王建材的眼神逐渐开始动摇,季泱继续一字一句的瓦解他的心房:“你把那个女人剁成碎块的时候在想什么?想你那个弃你而去的未婚妻?哦,sorry,是前未婚妻。她现在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拿着你的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着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做着曾经跟你做过的事?”
王建材拿刀的手开始有点抖,眼睛里一片茫然。
季泱还在说着:“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你?因为你没钱?不,你当时的事业蒸蒸日上,那么,是因为什么?”
他的目光隐晦地瞥了眼王建材的下身,这个动作瞬间刺激到了他:“不!不是那样!”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后面潜伏已久的老姜和老梁一举扑上来,一个夺去了刀,一个把王建材压在地上迅速将他双手背到后面拷上手铐。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苏冉长吁了口气,刚才她几乎以为季泱是真的不在乎人质,演技派啊,她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默默用敬仰的眼神膜拜着季泱。
不料季泱回过头来,正对上她的视线,半晌,他难得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苏冉淡定的把目光收回来,淡定的回应四周人的感谢,如果,忽略她绯红的耳根的话。
季泱没有理会旁人的或感谢或谴责,径自走出商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手掌,然后丢进一边的垃圾桶。
……
回到警局的几个人都瘫在椅子上,除了龙英和季泱还在车里不知道讨论什么。
李亮感叹:“今天真是我干刑警以来最刺激的一回,小爷我这小心脏啊~”
苏冉斜了他一眼,准备照例讽刺他几句,忽然想到了季泱,今天如果不是他,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呢,这样出色的一个人,却双耳失聪……
想着她就问了:“季泱的耳朵,是天生就听不见还是?”
这种八卦的事属李亮消息最多,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这个季泱啊,经历可不一般,他原先也是宜市的刑警,还是局长手把手带出来的爱徒,后来好像是被什么队伍看中了,就给挖了过去,对了,听说五年前的那起碎尸案就是他破的,那时候他还没聋,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就从警界消声灭迹了。没过两年,就在犯罪心理学听见了他的名字,也得知他聋了的消息。”
李亮凑过来:“怎么,今天见证了季泱的英姿,春心萌动了?”
苏冉推开他,白了他一眼。
李亮死皮赖脸又凑过来:“我可告诉你啊,季泱以前在警界,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有多少美女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硬是被他拒绝了个彻底,芳心碎了一地。何况他现在还是个聋子,你可别赶着往上送。”
苏冉一脚踹他屁股上:“胡说什么呢!能不能说句好话,一口一个聋子的,会不会尊重人!”
李亮捂着屁股一边叫疼一边耍贱:“还没嫁过去呢就帮着说话了,啧啧,女生外向啊~”
苏冉听得柳眉直竖,随手拎起椅子就要砸过去,李亮赶紧求饶:“姑奶奶,你可看清楚,那是椅子,椅子好吗!”
她切了一声,放下椅子,李亮刚松了口气,就被装有资料档案盒砸中了脑袋,他捂着头作势倒下去,嘴里还喃喃着:“失策,失策啊~”
老梁他们在旁边笑得直打跌,就是没一个人上前去拉他一把,李亮不由又呢喃着交友不慎啊~~
苏冉笑了一会儿就沉默下来,脑子里想着刚才李亮说的话,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季泱,你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