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这样,吴氏还是觉得话说的透一些的好,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这会儿齐夫人能这般问下来,吴氏少不得就把自己的意思说透了。
面容平静中并不带一丝奉承,笑容也透着亲和,并不会让对方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觉得不舒服。
“齐夫人,虽然我只是一个村妇,可是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也去过几次镇里,不说是如雷惯耳,可也知道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高攀的起的。”
齐夫人听了吴氏这样的话,脸色稍霁了些。
吴氏又道:“齐夫人能看得上咱们家迎儿,也是这孩子的福气,只是咱们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孩子,与大户人家对孩子的要求想必是不一样的,迎儿这孩子从小脾气又倔,又没什么规矩,与其回头劳累齐夫人教导这孩子,到不如齐夫人挑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也配得上齐少爷。”
齐氏听着吴氏的话,没有高攀的意思不说,还处处为自家考虑,心下就舒服了不少,虽说这门亲事她打心眼里不乐意,可是架不住家里两尊佛还在等着呢,这话就得好好唠了。
齐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也不用媒婆开口了,笑道:“罗夫人太过自谦了,迎儿那孩子,我瞧着就是极好的,而且又喜医书,难得的与我们家东元脾气相投,两口子以后一块醉心研究医术,说不定我齐家门楣还能发扬光大呢。”
微顿了一下,又道:“说句不怕罗夫人见外的话,咱们家之所以相中迎儿,就是因为这孩子在这医学上有些天份,而我们东元这孩子,也不喜欢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只说与那样的姑娘没话说,所以我们老爷还有我们老夫人也是思量再三,才会让我冒昧登门,想必罗夫人也知道,女孩子能像迎儿这般醉心医术的可真不多见,咱们家好容易能碰得上,哪里还敢错过,不瞒罗夫人,这话,咱们也是琢磨了有两年了,只是想着迎儿这孩子一直没及笄,也就没着急。”
吴氏一怔,她没想到齐家会是这样的心思,要说,齐家人疼这位大少爷到是真的,疼到这个份上,连娶媳妇都想到给他找个情投意合的,是真不容易,所以这会儿吴氏也不淡定了,若是齐家真是这个想法,迎儿,还真是合适,就是齐东元这个人,吴氏也是喜欢的。
齐夫人见吴氏的脸色,便知道这番话让吴氏动了心,心下也微有些得意,不过这番话也是她来之前,老夫人和齐老爷一块想起来的,为的就是怕此行过于冒昧,到时候罗家万一不乐意,総uidang隼矗辛苏夥埃氡芈藜乙簿兔皇裁床煌獾牧恕?
开始的时候齐夫人还不以为意,没想到这会儿到真的用上了。
凤儿眼里也闪过欣喜,自家妹妹的性子,凤儿也是知道的,也想找个趣味相投的,若是齐家大少爷真是因为这个对迎儿青眼有加,也不谓是一良缘。
吴氏想了一会,能看的出来,齐家的诚意,想了想,道:“齐夫人,这事,还请你给咱们容些日子,我还是想问过孩子的意思。”
吴氏没有卖女儿的打算,再说女子嫁人,就算是娘家的人再管,手也伸不了那般长,所以这事,还是要问过迎儿为好。
齐夫人自然没有想过直接就定下来,笑道:“这是自然,早就听乔郎中说过,罗夫人最是在意子女的,如今看来,到真是这般。”
吴氏恍恍惚惚的送走了齐夫人,连搭理外孙的时间都没有,就寻了罗天翔把这事说了,这会儿去镇上怕是晚上就回不来了,所以明儿一早就打算让罗天翔去镇里问问迎儿的意思。
桅子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安墨染回来与她说的,齐家已经跟罗家定了日子。
桅子就那般怔怔的站在夕阳的光晕里,看着安墨染,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齐家同意了?”
安墨染点了点头,瞧了一眼已经能下地行走的桅子,道:“听说日子都定下来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虽然很不想让桅子回去,可是安墨染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桅子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心理既觉得这事情办的有些太过顺利,顺利的都有些不真实了,可另一方面,又不可否认的,心理对迎儿能达成所愿,充满了祝福,这会儿,迎儿应该是高兴的吧。
晚上两人在院子里吃了饭,自打桅子来了,安墨染到是一直陪着桅子在院子里用饭,去侯夫人那里请安也不过点个卯就回来了。
如今侯爷和侯夫人把话说开了,侯夫人也就不拦着他们小儿女相处了,再加上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也是个有规矩的孩子。
这两日,侯夫人被夏侯茗琪缠的有些头疼,实在是这孩子有些太过粘人,夏侯家去了信,到现在也没回音,侯爷的意思就是送人回去,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住下来,回头要是真闹出点什么事来,侯府的名声到是不说了,只怕夏侯家那边又该起什么妖娥子了。
夏侯茗琪跺着脚出了侯夫人的院子,听说安墨染回来又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时间眼里充满了怨怼。
恨恨的望着世子院的方向,眼里划过一抹阴狠。
身边的丫头瞧着夏侯茗琪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微后退了半步,道:“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侯夫人说,襄阳侯准备了马车,又安排了人手,明天送夏侯茗琪回去。
夏侯茗琪跺了下脚,非但没有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而是大步朝着安墨染的院子走去。
小丫头吓的脸都白了,生怕自家姑娘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只是她一个下人,也无力阻止主子的行为,只盼着姑娘能压得住火。
“表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去给姑姑请安,姑姑还让我过来看看呢。”夏侯茗琪进院以后就先声夺人,直奔饭厅。
世子院里的丫头来往拿着食盒,夏侯茗琪就知道这会儿定是安墨染在同那个贱丫头一块用饭。
桅子手里的筷子一顿,然后像没事人一般,继续用饭,左右来者不善,就算是她表现的友善,也未必能换回来什么。
安墨染也是头也没抬,拿了筷子给桅子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道:“表妹怕是听错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去过我娘的院子了。”
夏侯茗琪本来就是找了这样的借口,这会儿见安墨染对她不理会的样子,嘟着嘴道:“表哥,茗琪要回去了,表哥没有什么话要跟茗琪说吗?”
安墨染手上的动作还是那般的慢条斯理,等到嘴里的饭菜咀嚼了下去,然后才开口,道:“表妹一路顺风。”
显然两人都说的是明天的事情。
夏侯茗琪脸色微窘,咬了下唇,她没想到在京里对她就不假辞色的表哥,如今还是这般。
夏侯茗琪把怨恨的目光对上了桅子,都是这丫头,凭什么这丫头就能这般安稳的与表哥坐在一块用饭,真是没有规矩。
“表哥,这里到底是侯府,阿猫阿狗不懂规矩,表哥难不成也不知道约束着些。”夏侯茗琪很明显的意有所指。
安墨染眉头微皱,道:“表妹若是没事就回去歇着吧,我自己的院子从来不欢迎别人来指手划脚。”
桅子的筷子又顿了一下,听到安墨染说的那句不欢迎别人来指手划脚,一时间有些怪异,因为之前份明她嫌弃这个院子里太过单调,还提议种些花草来着,偏生安墨染隔日就让府里的花匠给院子做了重新的点缀,这样算来,她是不是也多此一举了呢。
安墨染一直注视着桅子的举动,看她的筷子停下来了,关心的问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要不要让厨房再换个菜。”
桅子连忙摇头,她又不是大胃王,再说桌上七、八个菜,只她们两个人吃,哪里吃得了,浪费粮食是非常可耻的。
桅子放下筷子起身道:“安哥哥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若是再在这屋里呆下去,桅子担心她的后背会被钉穿,她可没有闲心承受小姑娘痴怨的目光。
不过安墨染显然对桅了的表现不满意,手上的筷子也放了下来,起身道:“刚吃完饭,不能直接坐着,我陪你在院子里转转。”
一边说着,一边很随意的扶上桅子的胳膊,毕竟她现在的脚走路还是有些不方便,虽然这个借口安墨染一直在用。
桅子连忙往外挣了一下,话说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人家小姑娘明儿就要走了,那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所以这样的举动还是不必再上演了。
不过安墨染一瞬间变了的脸色也让桅子感觉到了危险,讪笑道:“安哥哥,我让落花陪我走一会吧。”
安墨染点了点头,知道桅子这小丫头有她固有的固执。
夏侯茗琪目光冷冷的看着即将要路过她身边的桅子,心里只觉得愤慨不已,什么样的人,能受了表哥这般的爱护,不过是一个没长开的贱丫头罢了。
心思电转间,在桅子走到她身侧的时候,夏侯茗琪一个用力,桅子的头就向着屋外的柱子上磕去,这一个贯穿力,因为桅子的脚压根就使不出力,所以根本就来不及收势。
“桅子……”安墨染吓的抬手就去够,只是距离有些远,只能抓到这丫头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