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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家 (2)

“我同意你走时,你才能走。” 斯尼戴克先生回答道。他准备扣动扳机,但那把古老的手枪已经生锈了。他只好把枪托放在地上,两只手一起抓住枪管,试图用脚把枪膛踩下去,可他还是失败了。正当他还在奋力上膛时,大熊跳下了雪橇,一把抓住他的腰部提起来,扔进动物们当中,大家迅速把他压在了身下。

圣诞老人哈哈大笑。“现在,”他说,“如果你告诉我法官在哪儿的话,咱们就一块儿过去,把这事儿解决一下。”

“我还要以袭警罪逮捕你,”一个被闷住的声音从动物们身下传来,“还有故意伤人罪,还有……”

“法官就在右手边第三座房子里,”汉克说,“可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把他扔进雪堆里,然后继续赶路呢,先生?他们可能会对你罚款,耽误你半天时间的。”

“当然不能那么做,”圣诞老人说,“那样是违法的。我们不希望那样。我能搞定的。”于是,他便驾着雪橇来到法官门前,按响了门铃。

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小老太太打开门,圣诞老人走了进去,其他动物跟在他身后,大熊则扛着始终还在唠唠叨叨的警官。

法官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小男人,他的眼镜推到了额头上方。他从一张黑色的胡桃木桌后站起身来,可以看出,刚刚他还趴在桌上睡了一觉。“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当他看见一群各种各样的动物走进来时,他大声地喊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先生?”

大熊放下警官。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们的速度至少有每小时五十英里。”他说。

“至少每小时一百英里,”圣诞老人说。

“什么,什么,什么?”法官叫道,“你承认自己以如此危险的速度行驶吗?”

“是的。”圣诞老人回答。

“二十五美元,”法官说,“对其他指控——袭警、妨碍公共交通、无照经营马戏团、非法闯入、故意纵火……”

“稍等一下,”圣诞老人说,“我哪儿有时间来犯这么多罪呢?我在这个小镇上只待了三分钟啊。”

“自然会有证据的,” 法官说,“姓名?”

“圣诞老人。”

法官瞪大了眼看着他。“现在开玩笑是极其不明智的。”他严肃地说。

“作伪证!蔑视公堂!”警官叫嚣道。

“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名字。”圣诞老人说。

“好吧,好吧,” 法官说,“当然你说的情况也有可能。就这样吧。也许还有人也会用那个名字呢。年龄?”

“大概八百岁。”圣诞老人回答。

“八——嘿,听见没,先生,”警官哈哈大笑,“你会在监狱里待上‘大概’八百年的——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儿的话。法官大人……”

“没错,没错,没错,”法官暴躁地说,“亨利,把他关进监狱!也许在小镇的冰窟里待上一晚会让他的脑袋清醒一些。”

“等一下,”圣诞老人说,“我说的姓名和年龄都是真实的。只要三分钟,我就可以证实这一点。”

警官和法官扬起眉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警官眨了眨眼。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听到了那个小老太太的抱怨:“这些脏兮兮的畜生在我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大厅里走来走去,把我的地板都给弄脏了!”

“好吧,”贾斯蒂法官说,“给你三分钟好了。”

“很好,”圣诞老人笑着说,“从你先来吧,亨利·斯尼戴克警官。你今年六十五岁。五十六年前的12月23日,你给圣诞老人写了一封信,说你想要一把折叠刀。后来你在长袜里找到了一把折叠刀,还有两个橙子、一个跳娃娃、两个杰克逊签名的棒球,还有一管薄荷糖。我说得对吗?”

警官扶住了墙壁。“一点儿也没错!”他震惊了,“你一定就是圣诞老人!在我还是一个小理发师的时候,你往我的长袜里塞过那么多的礼物,而我却因超速行驶逮捕了你!先生,我对不起你!”

可法官还没有被说服。“拜托,坚强点儿,亨利,”他说,“你知道,某些时候你的记忆是不准的。你怎么还能记得五十六年前的长袜里有什么呢?那时候每个人都会收到一把小刀,或类似的东西。是你的记忆在逗你玩。”

“不是的,”圣诞老人说,“斯尼戴克先生记得非常清楚。现在,法官大人,轮到你了。你今年六十八岁。你十四岁的时候,你的姐姐因为你还在玩洋娃娃而感到很丢人,而现在,她便是刚才给我们开门、现在站在走廊里的那位女士。1876年的平安夜,按照你的要求,我把一个法国洋娃娃放进了你的长袜,她有着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

“别说了,别说了!”法官跳了起来,两颊通红,“你疯了!给我滚出去,全部滚出去!出去,出去!你被免罪了……”

坐在椅子上的警官哈哈大笑。“洋娃娃!”他大声说,“噢!真不错,真不错!男孩子去商店买洋娃娃!老斯古尔·普瑞德加爱玩……”他笑得噎住了。大熊赶紧帮他拍背,这样他才没有窒息过去。

那位身着黑衣的小老太太走了过来,向圣诞老人行了一个古老的礼。“非常高兴见到你,”她说,“无数个平安夜里,我都夜不能寐,就为了能看上你一眼,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总是在我撑不下去睡着了之后到来。可是,先生,别再把洋娃娃的事告诉别人了。虽然他这么做不对,可……”

“可也没伤害任何人,”圣诞老人说,“你说得很对。我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了。斯尼戴克先生,”他转向正在抹眼泪的警官,补充道,“我想,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绝不会和别人说起此事。不是吓唬你,我知道你非常喜欢安静的家庭环境,如果下一个圣诞节时,你的孙子们得到了许多锣啊鼓啊、口哨号角什么的,那可真是太糟了,对吧?”

警官立即变得有点儿垂头丧气。“我想是的,”他说,“天哪,圣诞老人来了咱们小镇,这可是件新鲜事啊,我可以和大家讲这个。但我保证,先生,我不会说出去的。”

于是圣诞老人和他们告别后,带领大家回到了雪橇上,再次起程了。十五分钟后,雪橇呼啸着载着大家停在了比恩家的车道。比恩夫妇分别和圣诞老人握了握手,然后拥抱了大家,亲了亲两个孩子,拍了拍驯鹿,并接受了圣诞老人的邀请:去北极点和他一起过下一个圣诞节。然后,比恩先生给大家简短地讲了一段话。

在公众场合下,比恩先生不是演讲专家,所以讲得不太好;事实上,私下他也并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一整天里,除了诸如“把土豆递给我”之外,他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可这次讲得很感人。首先,他感谢圣诞老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大家,他们是所有农场里、所有村庄里、所有州、整个国家里,最棒的动物。他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内心的喜悦。动物们还把圣诞老人带了回来,这是他和比恩太太小时候的梦想啊。他说,现在,他们得去做一些事,让农场变得更美好。

接着,他脱下帽子扔向空中,分别和每个人击了三次掌,其中包含圣诞老人、两个孩子和所有的动物。然后他点起烟斗,把埃弗雷特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走进了家里,拿出一个风车模型给他看,那还是他从前用折叠刀雕刻出来的呢。比恩太太带圣诞老人参观了客厅,然后让他看昨天的《森特博罗日报》,自己则去做饭。动物们带大熊参观了新家,然后来到牛棚里开始聊天。大家都非常开心。

除了描述他们非常开心之外,再没有其他辞藻可以用来描述的了。

故事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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