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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阴的故事

那一年夏天,王印夏15岁,她和妈妈张玉梅从另外一座城市搬迁到了A市。妈妈是早年国内一流的矿业大学化工专业的本科毕业生,一名化工专业的女大学生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在男生为患的工科都是无比的稀有珍贵。所以张玉梅毕业工作分配后早早的和班上的男生王丁山成家,生女。化工行业的艰苦和缺乏保护使得王丁山这样踏实肯干的业务尖子,早早的患上了职业病,在印夏13岁那年,驾鹤西归,身后这座大型国有企业申请追认王丁山同志为全国劳模,令人唏嘘的是,人才在生前总是得不到的尊重和认可,死后唯有留下一双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为了印夏的学业和前途,埋首工作的张玉梅,生平第一次利用丈夫在业内积累的兢兢业业的美名向领导提出申请,离开山间的生产一线,回到相对繁华热闹的A市总部,从事实验和科研工作。事情很顺利,虽然住房紧张,集团领导还是在家属区内给张玉梅母子,腾出一套面积75平方的公寓房,公寓房是刚刚提拔的某高工以前居住的旧楼。家属区分两块,虽然一个大门进入,但是越往家属院深处越是幽静安逸,所以前面是职工大院,后面是集团领导的复式楼区。为方便领导出入,另一个方向的复式楼区新开了一扇大门,因此,一个院落,两个板块的住户和孩子们犹如泾渭分明的黄河,你中无我,我中无你。因为无法参加A市的中考,集团公司还帮助印夏申请到省级示范达标校的A市一中的学位。张玉梅是个浑身充满知性气质的知识分子,恬淡雅静,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工作和女儿。虽然化工行业艰苦,但是她对这个她和丈夫从事了终身的行业充满感情,一直希望王印夏子承父业,未来再从事化学研究工作。夫妻两人过于忙碌,从小王印夏放养惯了,是个很有主心骨的孩子,虽然对妈妈的期望有些不满,但是也一直隐忍不发自有主张。

午后,懒懒的阳光透过窗外的黄桷树斑驳的光影投射到房间的地板上。王印夏微微翘着臀部,吃力的抱起地上一摞艰深晦涩的化学专业大部头。由于一下午的忙碌,王印夏卷曲的短发和汗水凌乱的贴合在眉梢,俏挺的鼻散着细密的汗珠,由于使不上力菱唇轻咬,堪堪发育的身板,自然不自然的透着一股子风流俊俏。由于在山间小城的肆无惮忌的玩耍,身材比一般的少女来得高挑健美,皮肤不是时下流行的吹弹可破,但是就像刚刚出炉的土司面包,微微的麦色透着股健康向上的味道。不得不说,这个少女是一名有别于白皙柔美的非主流意义上的美少女,明明圆润的大眼斜着睨人的时候外人看来分明露出一股子天真中的迷惘。

“印夏,快到六点了,你去门口小卖部买几斤挂面回来,晚上我们母子两就着吃鸡蛋挂面得了。”听到外间妈妈柔和的嗓音,王印夏应了一声,站起身,拿起桌上纸币,转身往楼下走去。夕阳你遮光照在王印夏的脸上,五六点钟这座山城还透着股股暑气,王印夏举手搭着凉棚,微眯着双眼,向小卖部方向走去。

越往外越热闹,小卖部靠近家属区的运动场和外面的马路,一股子熙熙攘攘的人潮声越来越近。近了,小卖部门口围着一圈推推攘攘,刚刚打完球买水喝的少年郎,年轻人血气方刚,刚刚运动完,身上的汗水在热气中蒸腾挥发,王印夏还没走近便已经感受到同龄人的气场。须臾间已经站在那几个男生的外围,正值发育期,男孩子们一个个手长脚长,拼命长个儿,就连行事也是恣意张狂的。后面的几个男生,推攘着前面一个背影看起来挺拔匀称的男生,吆喝着要他请客。在嬉闹中,那个男生,大方的叫老板拿水,小卖部的柜台近在咫尺,但是王印夏还是挤不进去,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等到一群男孩子闹个尽兴,已经等了十来分钟。请客的男生掏出钞票递给老板娘,拧开绿茶瓶盖,转身仰头猛灌。转身的瞬间,王印夏看清了男孩子的脸,修长的眼睛因为冰冻饮料的纾解,眼睛微眯着,眉梢上挑。少女怀春,即使是波澜不兴的王印夏,小心肝儿也突突的跳了两下。男生大步跨出来,王印夏微微侧身回避,不知道哪个男生恶作剧,被人轻轻一推,仰头喝水的男生身子一倾差点压到挤在角落的王印夏。周围又是一阵哄笑,被推的男生回眸对上王印夏的眼,男生的眼睛干净清冽,嘴角一扯,算是给王印夏一个安抚,一个漂亮的回身又往前面的伙伴追去。看到那群男孩子走远,王印夏转身走进小卖部:“阿姨给来5斤挂面,鸡蛋捡5个。”

老板麻利的把东西装到乳白色的塑料袋,转身往家走去。前面还能听到刚才那群男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王印夏举目眺望过去,隐隐约约看得见那个男生挺拔俊逸的背影。回到家妈妈还在整理房间,张玉梅抚了抚躬得发麻的腰背。印夏走上前去,接过妈妈的拖把,继续干起来。张玉梅一边轻敲自己的腰,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去:“小夏,过段时间等安顿好了,妈妈还要找个时间去找找你米叔叔,这次妈妈工作调动和你入学的事情,多亏了你米叔叔。”米叔叔是爸爸和妈妈的大学同学,在化工集团总经理办公室任办公室主任。印夏轻缓的应了声,把客厅最后一片地拖干净后,把拖把清洗干净,挂到卫生间临时用细铁丝做成的挂钩上,拖把上细密的水珠掉到灰白的防滑瓷砖,顺着瓷砖缝滑向地漏。王印夏用肥皂洗手,仔细的搓起一团白腻的泡沫,冲完水,甩甩手上的水珠,在毛巾上搽了搽手,又到厨房开始做饭。看到女儿麻利的系上围裙,打火,烧水,把两粒鸡蛋磕到碗里娴熟的用筷子搅动起来。张玉梅心里隐隐有些心疼,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她得女儿开始可以成为她得依靠了,要是她爸爸还在,女儿本不用这么辛苦,还可以做回她十五六岁年龄的娇俏儿女,想到这里,张玉梅眼角已经有些温润。那厢,王印夏已经快速调好作料碗,把一把绿油油的莴笋叶丢到锅里,筷子搅动一下,滚开的水冒着热气,把一锅挂面和青菜衬得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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