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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试功法

混乱中,许多镇民开始往外逃离,那些铁拳帮的人,虽然个个都懂得些拳脚功夫,可是仅凭百十人要阻止数千人的溃散逃走,却也做不到。那些镇民们为了逃跑,哪里还管什么铁拳帮,拚了命往远处逃。虽然就算是拚命,他们终究敌不过铁拳帮的帮众,但也给铁拳帮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使场面更加混乱。

张旭混在人群中,走在黑暗里,专挑附近有火光的铁拳帮众放冷箭,铁拳帮的帮众急切间,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人放的箭,而放箭的人又有多少,愤怒中夹着几分恐惧,青石镇逃跑的人也就更加容易了。

铁三拳在台上大声叫喊:“给我拦住!都给我拦住!一个都不许放走!”可是哪里拦得住?混乱的人群犹如决堤的洪水,四下分流,片刻间就跑得干干净净,有许多人干脆连家都不回,连夜逃出了青石镇。

铁三拳看着狼藉一片的场地,脸皮不断抽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场地间,铁拳帮的帮众,除了追出去的大半人手,还有三十来名受了轻重不一伤势的活人,以及十四名被箭矢射杀的死人,另外还有两名被人用拳头打死的。至于青石镇的镇民,只要是还活着的,早就一个都不剩下,哪怕是伤势极重的,也都在混乱中被人救走。

椅床上坐着的那年轻男子有些呆怔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场地,忽然暴怒起来,指着铁三拳的鼻子,跳着脚骂道:“铁帮主,铁大帮主,你做得好事!我莫修平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你们帮我找文钧令,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让你来做,谁知道你脑子比猪还要蠢笨,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铁三拳面容扭曲,但却跪在地上,垂首道:“平少请放心,我姓铁的一定会找出此次乱事之人,寻到文钧令,亲手交到平少手中!”

莫修平哼了一声,不理会铁三拳,而是对身旁的六名女子当中其中一人说道:“妩花,传信给天华派,让我父亲即刻派人前来,这次文钧令事关我拜入太一门后的地位,否则就算我爷爷是太一门的长老,若是没有文钧令,我也只能从普通的外门弟子做起。”

“是,少主!”妩花应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巧精致的瓷瓶儿,打开瓶盖,一股奇异的花香立即弥漫开来。

铁三拳听到“天华派”、“太一门”后,想到这位平少的性情以及他那位传说在太一门修仙的爷爷,心中顿时悚惧,跪伏于是哀求道:“三拳知错,三拳知错了,请平少再给三拳一次机会,三天之内……不,一天之内,三拳必定找到令牌,将令牌交予平少!”

这时空中传来扑扇扑扇振翅的声音,铁三拳抬头看去,只见一只体形硕大的粉色蝴蝶在空中飞舞着,那蝴蝶竟有丈余大小,翅膀扇动的风流吹来,带着细细的花粉,令铁三拳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莫修平道:“好吧,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就准你将功折罪,在我父亲派来的人到来之前,如果你能找到令牌,便不究你的过错。”

铁三拳连连叩谢道:“多谢平少,多谢平少!”

妩花取出一张薄丝帕子,在帕子上写下数语之后,轻轻系在了粉色蝴蝶的身上,放那蝴蝶飞离而去。

铁三拳安排莫修平在青石镇最好的客店住下,这才召集帮众聚在一起。此时大部分帮众都已经回来,有的人还抓了一些逃跑的人回来,铁三拳心中恼怒,搜问过那些人之后,得知那些人并不知道令牌的下落,便全部杀死泄愤。

铁三拳环视手下帮众,问道:“你们可有谁看到,是什么人作乱?”

当中有一个大汉道:“启禀帮主,小的曾有看到。”若张旭在此,便可以认出,此人正是他刚回青石镇上时,对他喝骂的大汉。

铁三拳立刻动容道:“哦?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看到那作乱之人的?且细细说来。”

那大汉道:“小的名叫王六,只因那人作乱之前,我见过他一面,倒是有些印象,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后来场面混乱,我隐约中看到他张弓拉箭,所以我认为,那作乱之人八成就是此人。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立在道旁不走,因此我还喝骂过他,那时他背着弓箭,腰间还挂着一只狐狸,应该是个打猎的猎户。后来见到帮中弟兄们所中箭支,跟他背的箭支很是相似,就更有几分肯定了。哦,对了,跟这少年一起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片子。”

铁三拳目中闪烁精光:“那令牌多半也在此人手中,王六,你可还记得那三人的模样?”

王六道:“小的记得。”

铁三拳重重往桌上砸了一拳,将花梨木的桌面砸出个窟窿,说道:“好!所有帮众听令,一个时辰之内,将青石镇周围所有的画师都给我捉来,王六兄弟,到时你把那三人的样子说出来,捉到这三人后,我与你结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在这铁拳帮中,你与我的地位一般无二!”

王六大喜,拜倒道:“多谢帮主!王六必定肝脑涂地,以死报效!”

一个时辰后,铁拳帮的帮众捉了七八个画师来,经王六描述,将张旭、吴伯和吴倩儿三人的画像画了个五六分相似,然后将图形分发下去,要求每一个帮众都记住三人的模样,必定要将他们捉拿。

此时张旭已经离开了青石镇,当时他的箭囊中一共只剩十四支箭,用来射杀了十四人,还用自己新学乍练的拳法打死两人,但由于用得不够纯熟,再加上初次近距离与人搏斗时有些紧张,打死两人的时候,已经有些手忙脚乱,只好匆匆逃走。

张旭站在荒野,一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想到在山里偏僻的地方,曾经发现一个干燥通风的山洞,那山洞里面空间颇为宽敞,只是洞口长满了杂草灌木,平时不注意时极难发现,便决定先到那处山洞暂歇。

借着朦胧的月色,张旭来到山里,循着旧时的路,来到了山洞中。路上拾了些干草与柴禾,干草铺在地上作为地铺,柴禾点燃火堆,既取暖,也照明。

张旭坐在火堆旁,想到铁拳帮的恶行,心中仍有激愤,同时为自己本领低微而感到无力,心中更是渴望拥有非凡的能力,越发地想要修真。若是他有那飞天遁地的本事,今晚遇到那些铁拳帮的人,又何至于只能在暗中暗杀几个小喽啰就不得不逃走?

想到修真,便又想到《降龙伏虎功》,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是他目前踏入修真路的唯一途径,将册子取出来,借着火光,重新认真观看。降龙掌法部分,他无法修练,便直接去看伏虎拳法部分,一边看,一边不由自主地比划着,虽然动作不怎么规整,但体内依然有真气畅然无阻地运行着。

看着看着,张旭忽然觉得行功的路线似乎有些别扭,册子上的图案看起来也有些不大自然,心中涌现下午刚拿到文钧令牌时看到的景象,正西方向,有一团白色锐芒,有长着双翅的白色巨虎,他将那巨虎的影子与眼前册子上的动作招式重叠起来,巨虎的影子立即发生变化,将招式和真气运行路线自行改动,一种新的招式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而新招式更改之后,运行更加流畅,而且比之前所产生的真气更加凝练和纯厚,每一招、每一式打出,都有一种锋芒尽露的感觉,仿佛藏在鞘中的宝刃,随着他的招式出鞘一般。

招式改动成功,张旭发觉新招式比旧招式更好,于是便不再拘泥于册子上的指引,尽情地按照自己心中最满意的招式和真气运行路线进行更改,一路更改下去,不知不觉沉浸于其中,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七十二种招式被张旭改得面目全非,真气运行路线也与原来的大相径庭,当他收招停势之后,才发现火堆早已经熄灭,外面天色也已经大亮,稍稍感应了一下体内,只觉得真气充沛,甚于之前数倍,招势的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威势。他不知道铁拳帮的帮主铁三拳有多厉害,但自觉此时的他若是对上一般的铁拳帮帮众,已是完全不惧,有信心在三招之内将对手击倒在地。

一夜未睡,张旭丝毫不觉得疲惫,也不觉得饥饿,反而神采奕奕。他收起地上的小册子,虽然伏虎拳法已经被他改得与原来并不相同,但降龙掌法他还不曾练习成功,他此时已经明白应该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功法有假,也许有一天,他可以再练习这上面的掌法,因此对这册子上的功法倒也很是重视。

收拾一番,由于昨夜将箭矢射完了,便将黄杨木弓放在洞中,空手走出了山洞,又向青石镇走回。之所以再回青石镇,一来是有些担心吴伯和吴倩儿的安危,二来是想看看铁拳帮的人是否还在,若是还在,正好可以试试自己除了弓箭之外,到底还有几分本事。

刚刚走下山来,还未到青石镇,张旭便远远看到有五名铁拳帮的帮众正迎面走来。张旭看到那五人的同时,那五人也看到了张旭,初见张旭,五人都是大吃一惊,昨夜的情形,已经让他们明白,张旭是一个箭法精准的猎手,如果被张旭拉开距离,他们五人很有可能会被张旭一一射杀。

那五人正欲逃走,有一人眼尖,瞧见张旭并没有带弓箭,于是叫道:“他没有弓箭!”这一声喊,逃跑的五人顿时胆气又壮,回转过身,向张旭奔来。

张旭听到那一句喊声,就知道这五人似乎是专门来出寻找自己的,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来自己杀了他们的帮众,但此时他夷然不惧,也不去多想原因,迎着五人走了过去。

领头一个铁拳帮的大汉见张旭走来,残忍一笑说道:“小畜牲,我们已知道你弓箭厉害,帮主他老人家吩咐,只要遇到你背着弓箭,就转身逃走,将你的消息报回去,没想到你居然不带弓箭,这可真是你自己找死,正好便宜了我们,白捡这一大功劳!交出令牌,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的。”

张旭四下望了望,问道:“就你们五个人?”

领头的大汉不知张旭问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张旭是害怕,于是说道:“不错,就我们五个人!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交出令牌,我保证他们四个不会折磨你。”

张旭摇头一笑,说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只有你们五个人拿来试身手,会不会不够用。”

领头大汉立即大怒道:“小子,你在找死!”握紧拳头,整个拳头微微泛着黑芒,朝着张旭当胸打来。

张旭不闪不避,同样握了拳头,对着那大汉的拳头直直轰了过去。

其余四人见到张旭的举动,都眼露嘲讽之色,在他们看来,张旭的举动,完全是以卵击石,他那清秀瘦弱的身体,哪能经得起这么一拳?这一拳对轰下来,保证能让张旭的整条手臂都就此废掉,他们已经期待着骨头断裂粉碎的声音,和痛苦哀号的声音了。

果然,当两只拳头撞在一起的时候,骨头断裂粉碎的声音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咔嚓咔嚓”之声接连不断地响着,那声音是如此的美妙,四人心中都暗自得意:铁拳帮的铁拳之名,又岂是白叫的?

又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铁拳帮另外四人期待的痛苦哀号声音叫了出来,四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咦,怎么有些不对?那哀号的叫声好像有些粗犷,不似一个少年人该有的!

再定睛细看,张旭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手臂的骨头更不曾断裂,断了臂骨的,却是那大汉,发出哀号声的,同样也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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