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冬月满腹怨气,但她一向公私分明,立即地伸手接过,但见竹简上仅仅挥毫“大祸将至,明城易主”八个行草大字,好不飘逸。
她摸到背面凹凸不平,以为还有妙语,忙翻过来一看,只见篆刻着“师侄快快寻找帮手”几个规整的楷体字,力道遒劲非常。
童冬月无语,她看来看去,只觉得对方传书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展示他脱俗的书法。
他就只说了顾向黎要倒霉,却不将其中缘由相告,也不透露破解之法,丝毫没有搭救之意。
这就好比大夫给你说:你得了重病,时日无多。却不告诉你得了生了什么病,也不给你开方拣药。
气死人不偿命!
童冬月沉着脸,蛾眉紧锁,显然心情十分不好。
顾向黎却饶有兴味的微微含笑,有人陪他一起憋闷,心情果然好多了啊。
最初看过自家师叔千里传来的竹简,他也呕地差点吐血。如此简单的消息,本来完全可以口述给童冬月,可他却偏要对方自己看,其心思歹毒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向黎,云道长是不是算错了?这怎么可能?”韩离轩实在不敢想象,有人居然胆大包天至此,想取顾向黎代之。
“不会。师叔行事谨慎,绝无差错。”
别人这样说他或许不会相信,但云祁墨的话,他绝对深信不疑。而且,的确有人一直对城主之位虎视眈眈。
“他没有说的再具体些?”童冬月抬头看向他,她隐隐猜到,这个写竹简的人,定不是一般人。
她直觉没错,云祁墨乃是上竹山隐世道派第四十九任掌门。
云祁墨天赋异禀,聪明绝顶,又是他师父——清运大师的关门弟子,自幼深得清运的喜爱和悉心教导,年纪轻轻便修为不凡,并以弱冠之年继任本门掌门一职,十多年来将上竹山派管理的井井有条,日益繁荣,可谓实至名归。
顾向黎和云祁墨的交情,还得从他爹说起。
三十年前,顾泽天在外游历时曾偶遇清运,清运提点过顾泽天的武功,也算得上授业恩师,因此两人便以师兄弟身份相处过一段日子。
那是云祁墨尚年幼,顾泽天对他爱护有加。
后来顾泽天安居明城,两人便信件来往,顾泽天去世后,他感念幼时承蒙师兄的照顾,对顾向黎仍会时常提点一二。
可以说,顾向黎能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仍稳坐城主之位,云祁墨功不可没。
韩离轩愁绪更浓,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顾向黎略一沉吟,默然的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师叔他已经格外开恩了。”
云祁墨能够这样提醒,的确算是仁至义尽。云祁墨确有窥探天机的能力,只是既是“天机”又岂能随意泄露。
有所限制和禁止,才能避免无法无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城主可有怀疑对象?”童冬月大抵能明白对方的顾虑,便不再纠结于此。
顾向黎暗中点头,心道:“看来还不笨?”他又向阴暗中的李晟睿看了眼。
李晟睿上前一步,抱拳道:“据属下观察,有一名年轻女子时常出入蒋府,而且身手不错。但我们一直都没能查到对方的来历…还有,传言蒋文渊在外历练时,曾拜一位上竹山的道士为师…今早一个自称高明镜的道士到了季府以后,也进了蒋府的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蒋文渊的那位师傅。”
“蒋门主…可是有不臣之心?”
顾向黎笑着看了童冬月一眼,貌似赞赏道:“姑娘果真聪冰雪聪明。”
童冬月不理睬对方的假意恭维,向李晟睿道:“那女子样貌穿着如何?”
“那女子年轻貌美,但行为举止颇为轻佻,而且总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
“红色……”童冬月微一沉吟,“是不是桃红色?”
“嗯,对,就是桃红色。”黎修连连称是。
喜欢桃红色衣服的可不就是桃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