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有事吧?”
另一边,一处静室,梁正业有些坐立不安,因为昨晚的原故,他有时担心女儿会跟小师叔再打起来。
“稍安勿躁,坐好,静心喝茶。”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对梁正业没好气道,“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小甲一这孩子那么乖巧,难不成还会期负你那宝贝闺女。”
梁正业连忙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昨晚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某人的凶残,并且还打了自家女儿的屁股,都被你们这些老头子宠坏了。
梁正业虽然端坐在那,对面前那杯秋水霜溪茶却没有半点心思,老者看得出他还是放心不下,便慢腾腾地站起,说道,“都不知道你紧张个什么劲,怕人家吃了你闺女啊,罢了,我就去看一下,小甲一这么久都没来,兴许有什么事,山不转水转,他不来咱就去找他。”
梁正业起身扶住老者,对他的碎碎念,就自动过滤了。
一段路并不长,老者悠哉悠哉地愣是了二十几分钟。
他的嘴并没有闲着,兴趣盎然地把赵甲一从十二岁被师父领回山,到现在十七岁一这五年之间的乐事,丑事,叨叨絮絮地说与赵甲一听。
梁正业感慨于师父,师祖对赵甲一的宠溺之余,对赵甲一这个与自己女儿同龄的师叔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赵甲一是个孤儿,是个极为与众不同的孤儿。
提起孤儿这个词,一般人都会把孤僻,流浪,阴暗,落魄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但赵甲一的经历却与其截然相反。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了孤儿的,但梁正业通过老者的诉说,对他十二岁时过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小屁孩怎么能这么牛X。
赵甲一一点都不孤僻,他有一大帮小伙伴,准确地说,是有一大帮手下,任他听遣,为他服务。
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把整个福利院的孤儿蛊惑了,全部越狱,带着那些三岁至十几岁不等的孩子,在一处废弃工厂建立了据点,捣鼓出了一个独立王国,而赵甲一俨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国王。
这帮小家伙,在赵甲一的带领下,捡破烂,偷废铁,乞讨,小日子过得竟滋润得很。
当年赵甲一的师父,费尽心思,老脸都拉了下来,连连施了好多异象,才让赵甲一相信他不是个变魔术的,是个神仙,这才把他骗到了山上。
十二岁就有如此能耐,能入内门,备受师祖青睐,这个赵甲一肯定不是个庸才,梁正业心道,如此一来,自家那场灾祸能请得他出手,那就可以安枕无优了。
“咦!”
两人走到赵甲一所在的院子,就见到抚门而站的梁晓静,走近些,发现她眼眶湿润发红,隐约是在低声抽泣,不禁大为惊噫。
难道真的让那刁钻的小师叔欺侮了,梁正业心里一紧,上前一步,问道,“小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
“爸,我没事。”梁晓静羞赫转过头,伸去拭去眼中泪水。
老者怔住,心道,这姑娘怎么哭了,是因为小甲一的原故,没道理呀,他一直待人和善并不仗势欺人的,师父都说他道心实诚,所行所事都直指本心,并不会作恶的呀?
但看到梁晓静不住擦拭泪水,他又动摇了,又想道,是了,小甲一长大了,已通晓男女之事,也许是见人家姑娘漂亮,占了人家便宜,这小子,莽莽撞撞的,不知道女孩子要哄,才能骗到手的。
看来,师兄我要好好教他一番,老者暗咐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呵斥,不然在我那记名徒弟面前不好交待。。
赵甲一回到屋内,发现身上还有点汗味,便去洗了个澡,换妥了衣物,这才施施然昂首阔步,走了出来。
头戴青巾,身着墨色道服,束带当风,长袖挥展,赵甲一身上清清爽爽,脸上便挂着惬意笑容,行走间,甚有出尘的意味。
贫道乃美男子也,赵甲一正了正头巾,十分满意自己的造型。
“师兄,你们怎么来?正想过你那坐坐呢。”赵甲一见到他师兄柳长青和梁正业站在门口,纳闷地打个招呼。
却不想,柳长青横了他一眼,负手沉声道,“赵甲一,你方才对梁正业闺女做了什么,是不是以为自己能耐大了,在武当就没人制得了你,便可以轻狂浪荡。”
“小师叔,小静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也是正经清白的女孩子,若是喜欢,大可以放手去追,像这样随便轻薄,我这个做父亲的可是不能坐视不理。”
梁正业对赵甲一施了一礼,一本正经道。
这是怎么回事,赵甲一瞠目结舌,呆滞了一会,才缓过神,他转头看向梁晓静,见她双眼有些红肿,顿时明了,敢情这两位把我当成了欺负小红帽的大灰狼了。
我是这样的人么?赵甲一无语又觉得搞笑,至于梁晓静为什么哭了他有些奇怪,心道,不会这么玻璃心吧,才逗你一下就受不了。
“爸,不关他的事,我只是想起小旺财,就有点伤心而已,你们不要误会道长了。”
梁晓静不好意思说道,她见赵甲一被斥责,心里有些过意,毕竟他也没怎么自己。
“看吧,我是那种人么,师兄,你太不够意思了,竟怀疑我这般正直,良善,热心的翩翩美少年。”
赵甲一昂首道。
“咳咳····”
柳长青二人老脸不由得一红,连咳几声,掩饰心中尴尬。
“嗯,差点忘了正事。”
柳长青神色恢复正常,一本正经道,“甲一啊,眼下有件要紧事,要求你帮下忙,你看,咱还是进你屋谈吧。”
赵甲一对师兄的厚脸皮习以为常,便点头,率先走去。
倒是梁正业有些愧然,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更过意不去,跟上赵甲一,说道,“那个,小师叔对不住了,我没有搞清楚情况错怪你了,以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袖手旁观好了。”
“小女芳龄十七,虽然不是倾城之姿,但也漂亮过那些明星百倍,在山下可有不少人追求,小师叔若是有意,那可得抓紧了,对了,小女她喜欢比她厉害的男生,这一点师叔就很符合了,还有,她喜欢的颜色是黑色………”
梁正业忽然压低声音道,态度来了个大逆转,这让赵甲一为之愕然,这分明是推销女儿,师侄可真极品。
梁晓静在后面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也猜到了几分,不禁对自家父亲既愠怒又无奈,哪有这样当爸的,生怕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走在梁晓静的柳长青,笑容满面,却是把梁正业那点儿心思了解得透彻,赵甲一长得周正不说,单是那一身本事就足以让梁正业动心,更加上他性情正直,不虚不伪的静气,简直就是佳婿的不二人选,如果这门亲事真成了,那么梁正业得到的好处可就多了,有了如此历害的女婿,梁家还有谁敢招惹。
进了屋内,在窗边写字的月牙儿,抬头奇怪地看着去又复返的赵甲一,又低下头写字。
“月牙儿,老头子我来看你了。”
柳长青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奈何月牙儿好似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柳长青自讨没趣地摸摸须,坐到一张太师椅上。
“月牙儿去泡壶绿云茶来。”
赵甲一也坐下,向月牙儿喊道。
月牙儿闻声,跳下高凳子,向赵甲一笑笑,转身走向一片偏房。
“咳,咳。”
柳长青这下子老脸挂不住了,假意咳嗽,不看赵甲一脸上若无其事的得意,正色说道,“正业,你把自家的事说吧,甲一想必不会拒绝,在你看来很难的事,对他来说也许根本不是事。”
赵甲一点头,然后看向梁正业,确实,如果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他是很乐意去帮下忙,毕竟又不是外人。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小静得罪了京城一个大家族白家的公子,本来若不是关乎利益,白家是不会计较这等小事,但白家公子却一再纠缠,小静一时犯冲竟将他废了,这便惹来白家的疯狂报复,我亦被白家一名玄门高手重伤,不得已之下,只好上山求助……”
“废了的意思是?”
赵甲一打断梁正业的话,他忽然想知道梁晓静那小妞的手段如何。
“呃,就是不能人道了。”赵甲一尴尬道。
这女人可真猛,不过我喜欢。赵甲一看向梁晓静,目光暧昧,大有赞赏的意味,却发现她竟有点扭捏的羞意,赵甲一给梁晓静挑了挑大拇指,对赵甲一道,“你继续说。”
梁晓静被赵甲一那挑起大拇指弄得脸上发红,连忙低头帮走回来的月牙儿摆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