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都尉无奈的又坐下说道:
“汤神医还是说说第三种方法吧?”
汤神医眼睛一亮,带点傲气的说道:
“都尉,不将令郎的病情说透,也显不出老夫的手段。不幸中的大幸乃是令郎感染的冥火不是很多,要不我也不敢用这第三种方法。当年我看过苦参丹的药方之后,也是像你们一样垂头丧气,于是我走访天阳教的阴阳门、玄阴教的法剑门还有驭狼宗的灵狼堂,向他们请教多年治鬼驱邪的功法,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在他们的治鬼方法中悟出一套针法,我将它的名称叫做—御鬼十一针。”
冯耀扬听罢,激动的说道:
“御鬼十一针?御鬼、御鬼,难道是专门克制鬼魂功法的针法?”
汤神医对着冯耀扬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不错,正是老夫呕心沥血十年所创,专门医治那些被鬼魂所伤之人的针法。”
杜都尉“啪”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道:
“汤神医啊、汤神医,你可真是耍了杜某一回啊,早知有你的针灸之法,我还问什么前两种方法?”
杜川行眼睛又是一亮,心想,这汤神医看着不起眼,竟然能够自创针法,真是人不可貌相,冯耀扬也深呼一口气,笑道:
“汤神医果然不愧为神医!医术高明!”
汤神医看到他们的反应,似乎非常受用,得意了一会儿就说:
“不过我的御鬼十一针乃是从勾魂鬼使那里抢人的针法,是以人类之躯沟通地府鬼界的过程来达到目的,过程非常凶险,中途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保证,至今为止老夫共施针五次,两人治愈,其余三人至今仍是癫狂成性。倘若过程顺利,被救回之人气血会非常虚弱,需要每日以人参续气,直到九九八十一天后方可治愈,否则人将会非常虚脱,容易产生幻觉和幻听!”
杜都尉思索良久,看看杜川行,看看汤神医,右手手指点着太师椅把手,冯耀扬皱眉不说话,杜川行脑袋不断的衡量三种方法,汤神医也不多说,走到边上的深棕色的椅子上坐下,慢慢的等待杜都尉他们的决定。
“喂喂!小子!就用第三种方法吧,这个御鬼十一针让我想起主人见过的一套针法,范爷我非常想看看这位自大的汤神医的医术的高明,竟然不用丹药就能化解冥火。”
过了一会儿,杜川行握紧拳头,上前一步,镇定的说道:
“父亲,孩儿愿意试试这御鬼十一针!”
杜都尉听后,本来轻点太师椅把手的右手使劲儿一拍,道: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有胆量!汤神医,就用第三种方法,我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汤神医激动的站起来,止不住脸上的兴奋,抱拳说道:
“老夫多谢杜都尉的信任!事不宜迟!我马上施针。咱们先到令郎的寝室吧!请冯老弟跟随,倘若川行有所不适,还需冯老弟用真气过气给川行。”
“这个自不必多说!还请汤神医妙手回春!”
杜都尉点头答应,众人行至杜川行的寝室。汤神医将布袋拿下,从里面拿出一个羊皮夹子,将夹子打开,里面排着九排针,大大小小,有铜针、石针、铁针和金针、银针等又将夹子翻了一下,里面又排着九排针。看得杜川行一阵眼晕,他见过针灸疗法,但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针,惊讶的问道:
“汤神医,这么多针都要扎在我身上么?”
汤神医微微一笑,指着那些针说:
“不用怕,只用其中的九支。这里分别是镵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细毫针、长针、大针,有铜、有铁、有金有银。人的头部乃是穴位最为密集之地,而我要扎的穴位乃是被我师父列为禁穴的几大要穴,只能用最为精准的毫针。”
说罢,汤神医将寝室内的煤油灯点着,抽出一只毫针,将针头在火苗上轻轻一过,说道:
“躺好,闭眼,老夫要开始了。”
只见汤神医,右手拿着毫针,丹田穴上一刺,只见杜川行丹田处一股阴寒气息顺着太阴经脉将要行至少商穴的时候,汤神医拿出一只毫针斜斜刺下,那股阴寒气息就绕道而行,行至手厥阴心包经的大陵穴的时候,汤神医又拿出一只毫针在火苗上一过后刺下,堵住那阴寒股气息的道路,逼它流窜至任脉,当它行至任脉的承浆穴时,杜川行的左眼发出微弱的青蓝色。汤神医迅速拿出一只毫针,在火苗上一过,刚想刺下,突然那股阴寒气息在杜川行的承浆****汩汩涌动,逐渐强烈,眼看就要有突破之势头,杜川行大叫一声:
“啊!”就晕了过去,而后本来闭着的左眼突然睁开,淡淡的青蓝色光芒也变为苍蓝色。正在紧张注视着杜川行左眼承浆穴的汤神医突然脸色大变,站稳不住,一个跟头就要倒地,倒地前大叫道:
“冯老兄,在川行的百会穴上推宫过气!”
冯耀扬听后,立刻运气,右手按在杜川行的百会穴上,一股真气从杜川行的百会穴上流向杜川行的左眼承浆穴,两股气息不断的厮杀,汤神医扶住床沿起身,迅速的将手中毫针在杜川行的承浆穴上刺下,而后拿出六只毫针,迅速的在杜川行的左眼六个穴位上刺下。杜都尉在边上看的真切,只见杜川行被七只毫针的左眼周围气息涌动,由于冯耀扬输送的真气被汤神医后来的六只毫针阻住,冯耀扬的气息最终被阴寒气息所击溃,那股阴寒气息也不再汩汩涌动,而是趋于平缓的在封在了杜川行左眼周围,随即青蓝色消失。
汤神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大汗淋漓,冯耀扬未得道汤神医的指点,不敢收回运气的右手,杜川行则陷入昏迷状态,目睹一切的杜都尉紧张的问道:
“汤神医!如何?”
汤神医目光呆滞,虚脱的说道:
“十一针我只能落九针!令郎的冥火我没有完全祛除!”
杜都尉和冯耀扬两人齐声问道:
“难道说汤神医此次功亏一篑?”
汤神医目光清醒了一点,赶忙问道:
“都尉、冯老弟!令郎的冥火虽然没有被祛除,但是已经被我封在他左眼,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老夫有一事相告!”
杜都尉一脸迷茫,冯耀扬怀疑的问道:
“是否和刚才的汤神医跌那一跤有关?”
汤神医点了点头,说道:
“方才进展顺利,原本老夫是想将冥火气息赶至川行的风府穴,此穴又名鬼穴,他和承灵穴一样乃是鬼魂最爱逗留的一处穴位,老夫原本以为冥火也是鬼界之物,道理应该一样,可是没想到,冥火早已在川行的承浆穴中留有后手,冥火气息在他左眼处散发出鬼界的气息,让老夫瞬间产生了幻觉,是一种恐惧的幻觉,这才让老夫一个步伐不稳,跌了一跤。”
杜都尉听完解释,稍微有点理解,关心的说:
“竟然产生幻觉?”
冯耀扬眼睛睁大,回忆道:
“当日我亲眼看到孝王用冥火炼魂这一招,孝王的双眼就是苍蓝色,与川行刚才的颜色很像,而当时天阳教的华文扬在这一招下,神情扭曲,双腿挣扎。想来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神情才如此扭曲。”
汤神医心有余悸,抱拳道:
“都尉,非是老夫不帮,再帮下去,恐怕老夫的性命难保,况且令郎现今已无生命危险,冥火已被封在令郎的左眼,等将来令郎功夫有成,或者机缘巧合一定会痊愈的。”
杜都尉心中略微宽慰,恭敬的说道:
“汤神医今日之恩,杜某铭记于心,他日汤神医但凡有求与我,杜某在所不辞!。”
汤神医苦笑道:
“能得到当今北僵第一人的许诺,老夫已是心满意足!就此告辞!”
说罢,汤神医有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出去,杜都尉大声喊道:
“来人,备马车送汤神医!”
汤神医再三推辞,不愿劳烦,杜都尉只好作罢,恭敬的将汤神医送出都尉府。汤神医出得都尉府,迅速的拐进一个胡同,坐地打坐,片刻,呼呼喘气的说道:
“那小子的眼睛竟然被冥火支配!幸亏我在佛宗那里修习了一些禅定之法,否则刚才险些丢脸,老夫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被那小子的左眼幻觉所支配,只好假意摔跤,才能摆脱。糟糕,这小子将来不会成为杀人魔王吧,那我岂不是救错了人?怪不得师父将鬼脉一支列为禁穴!还要将不听师命的我剔除他的名下!唉!我真是……唉!”
汤神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起身,最后走出了固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