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莫晗走出露台,虽是披着厚厚的睡袍,仍觉寒意袭人。
花园里一片萧条,只有几朵淡淡的不知名的花儿开着,花园外的丛林已是满林冬意,原本郁葱的丛林,被北风狂扫去了夏的青绿,挂在寂然的树干上是黄的红的三几片叶子稀疏萧飒。地上,倒是铺满了厚厚一层的落叶。
莫晗的思绪,也如那些纷扬的叶片,缓缓洒在这冷冷冬日,回想重生后快一年的时间里,经历的种种事情,仿似比起以往二十三年里都要多,都要精彩轰烈。
石头,昨晚是如何收拾残局的?她很想知道,只是,这个时候问,会不会不合时宜?
如若硬是要揭开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察看,对他,是件残忍的事!
是她低估了石头的勇气!也低估了莫大小姐的吸引力!更低估了两人共同走过的十八年来对石头所造成的影响力!
才会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一场单纯的生日宴会,傻傻地去赴宴。现时的她有点无措、有点焦虑,经过昨晚,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他?
转身回了屋,一室的暖意包裹着她,坐在电脑前,开了Q,此时石头的头像是暗的。以后,这个从来对自己都是可见的头像会不会一直暗着?
忐忑地点开对话框,纤长的双手却是放在键盘上一动不动,脑内想不出片言只语。
良久,闪烁的光标游移,闪出三个字。
“对不起!”
“嗒嗒嗒”随着敲门声,门外传来是莫怀风柔柔的嗓音。
“丫头,起床了!”
莫怀风的睡房就在隔壁,每天他晨跑回来,都是这般唤醒她。然后各自梳洗好一起下楼吃早餐,今天也不例外。
莫晗心不在焉地将面包撕成小片小片放进嘴里,眼睛却一直停在对面莫怀风的脸上,只见他优雅地喝着牛奶,精神饱满气色甚佳,不禁佩服他,昨晚的事看来对他真的是造不成任何影响。明明,他今天肯定是要私下去做善后工作,毕竟王莫两家是交情甚好的世交,以他的行事作风,纵然昨晚之举是冲动了,事后也必会尽力去补救。
果然自己还是太嫩,偶尔仍会像以前一般轻易就为了身边的人而莫名感伤难过又或是被情所牵制。自己,看来也该像莫怀风一般喜怒不形于色,努力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容的本领,才能好好面对之后的惊涛骇浪!
不过,想起他的沉着几次为自己的事而破了功,就像昨晚的他那难得一见的骇人冲动,可全是为了自己呢!想到这,莫晗扯动嘴角扬起甜甜地笑意。
莫怀风抬眸,见她乌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甜甜笑着盯着自己脸上看,他的心情也随着好起来,如春风般的暖暖笑意挂满脸。
“丫头,面包快要塞在鼻孔里了!”
莫晗盯了他一眼,从他脸上收回视线,随手捞起欢姐刚刚送进来的报纸。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和石头再次成了头版头条。
不过,报道的矛头正如莫怀风所料,并不是指王磊被拒的尴尬,而是暗暗指莫怀风棒打鸳鸯,硬是要将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当然,这些在话语都处理得较隐晦,不过,但凡明眼人,一眼就可明了个中意思。
而在第二版,全版则是莫怀风和关宛妍两人相挽着的相片和相关的八卦报道。莫晗飞掠过内容,不外也是说些两人如何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之类的奉承话。不过在最尾,这个记者却是很狗血地写了一段:“不知为何,莫副总裁明明自己很是幸福美满,却为何容不得妹妹也如他一样?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大户人家之门,有时却也是害人之门。”
莫晗看到这句,不禁佩服起这个记者的勇气,这个报道,最好不要让莫怀风知道,不然,依他那虽似温和的性子,这记者的饭碗估计是要掉了。
担心着这个记者的命运之余,莫晗也没忽略关于吹嘘这对金童玉女的字眼,夸张的字里行间,仿佛这关宛妍已笃定是莫太太一般,还将两人的身家学历一一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两人是绝配,且好事将近!
这时,她已懒得再去理会这个记者会不会遭封杀,只是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他说并不喜欢,应该就是不喜欢吧!
心里这样想着,其他的内容已变得索然无味,将报纸随意叠起随手一放,端起杯子,将里面的牛奶一古脑喝光。
“哥哥,我今天要去制作室一趟。”
莫晗今天内穿石灰白小背心脖子随意系着同色系围巾,外面套着砖红色西装小外套,印着古典白花枝图案的黑色蕾丝灯笼裙,黑色丝袜套着两条修长美腿,脚蹬着石灰白高跟短靴,活泼又时尚的丽人从楼梯款款步下。
忠叔和另一保镖已候在楼梯前,两人恭敬地齐声唤着施然步至的莫晗:“大小姐,早!”
“忠叔,齐叔,早!麻烦你们载我去工作室,下午五点来来接我。”
当莫晗的踩着“噔噔”的脚步声走在“Z”的走廊,一条黑影冲了出来在她面前停下。
“莫晗,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呢!”
莫晗被眼前满脸焦急的崔哲兴拦住。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看把你急的!”
莫晗面前的男人,是接替杨戈的新特助,总是带着笑容的娃娃脸一看就知道是脾气好得不得了的人。但即使是这样,他做什么都似乎不合司徒的心意,还总是遭到司徒的冷脸相对。
“司徒又在发脾气了,莫晗你快去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