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圣女……”
夜筝的话语带着颤音,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然握得死紧,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这样的要求,这样甜蜜而又诱-惑的要求……
可是,怎么拒绝?
他说不出口……
手掌触及到的是夜筝温暖的背,如记忆中一般地宽广,让殷离心神恍惚。
原来,她的内心竟是如此渴望温暖,渴望……爱!
殷离猛然抬起了头,唇准确无误地与夜筝相接,吸-吮、啃噬……
一时之间,如天雷勾动地火,相拥的男女制止不住这热情的邀约,齐齐倒在了床榻之间。
拉扯着,激吻着,衣衫随之剥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室内的温度也随着他们的激-情而节节攀升……
“爱我……爱我……”
殷离激切地呼唤着,她知道那人不是苏暮,可这个夜晚,她不想孤独而眠,她渴望被人热烈地拥抱……
夜筝早已经意乱情迷,对着殷离,对着这个他爱了一生的女人,他如何能拒绝?
理智崩溃,他顺着感情的激流飘荡着,一下仿若飞翔在云端,一下仿若徜徉在溪间……
他的心,乱了,迷了,醉了……
午夜后,流絮徘徊在殷离的房门之外,听着屋内激-烈喘息的声音,他的心蓦然一滞。
那熟悉的声音,正是那平日里最熟知的两人啊,他们竟然在……
他不敢往下想去,薄唇紧咬,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中尽是赤红的血色。
最终,当那一丝腥甜入口时,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这让人心碎的地方……
心痛难当,他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夜,是迷乱的夜!
这一夜,是激-情的夜!
这一夜,有人缠绵悱恻!
这一夜,有人却在暗自神伤!
……
第二日,当夜筝怀着满足醒来时,身侧早已经空空如野,他失落地看着那床单上那一抹血红色的印迹,既震惊又复杂!
震惊的是殷离竟然还是完璧之身,而他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复杂的是今后他与殷离应该怎么样相处?
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照常地过?
还是向殷离表白一切,承担男人该有的义务和责任!
可殷离又会用什么态度对他?
这一刻,夜筝茫然了……
……
相对于夜筝的挣扎,殷离反而显得平静。
一夜激-情过去,清晨之时她便早早地醒来,看着躺在身侧笑得一脸幸福的夜筝,她突然有种犯罪的感觉,她利用了夜筝,她利用了夜筝来安慰自己。
这一夜,她的心徘徊不定,恐慌、失措、茫然、迷乱……
夜筝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一空缺,她知道的,从她一出了幽月教,她便知道有人跟上了她,不是夜筝,便是流絮。
只有他们俩,才会彻夜守候在她的房门之外,也只有他们俩,会挂心着她的安危,始终保护着她。
在幽月教,虽然她不多言,也不多语,一视同仁,但她最信任的始终只有他们俩人。
泡在温泉池中,殷离掬起一波温水,从脖颈处向下清洗而去,那点点红印都是昨晚激-爱的证明,她记得她是全身心地放纵,不管不顾,抵死缠-绵……
她记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是四次,还是五次,亦或更多?
她只想要累,想要沉醉,想要进入梦乡,不再醒来!
那种极致的快乐,让她如醉云端,忘掉了一切,只用心去感觉!
让她可以忘记在无尘山庄见到的一切,忘掉冷无尘,忘掉苏暮……
可激-情过后,理智回笼,她也知道,一切都无法避免,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夜筝与流絮……他们俩人,童长老曾经暗示过她,他们本就是属于她的男人,她随时想要他们都可以。
但她不滥情,他们也不是动物,没有感情,又怎么能够结合?
是真的没有感情吗?
一点也没有吗?
昨夜的事情之后,她开始重新审视与他们俩人的关系。
在宫中,他们是她信赖的同伴,也是她可以依托的人。
在竹林中,她差点与流絮远走高飞;
在悬崖之下,她也对夜筝心动了。
她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爱上一个男人的同时,还可能会对其他男人产生好感吗?
那时,她鄙视自己。
所以,她远离了他们,逃避了他们。
她告诉自己,她爱的人只有一个,只有苏暮!
可她与夜筝又算什么?
当真就没有掺杂了其他感情吗?
一点都没有吗?
殷离摇了摇头,将脑袋埋在两手之间,耳边传来细碎的响动,她猛然抬头,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彻底愣在了当场……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流絮除去了衣衫,步入了温泉池中,一步一步向她踏来……
“你……你干什么?”
殷离强作镇静,但语音却不由地轻颤,昨夜的放-纵让她勾出了心底深埋的情绪,一时之间,她竟然调整不过来,不能以平日里那付冷淡的面孔来对待流絮。
那一步一步向她踏来的男子,正是那个在朝露宫里与她夜舞,陪伴着她到天明的男人;
那一步一步向她踏来的男子,正是那个划破自己手指,以鲜血代替她的处-子之血的男人;
那一步一步向她踏来的男子,更是那个与她在竹林中深情相拥,要带她远走高飞的男子……
他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能就被她一把抹去了呢?
突然之间,从流絮那悲切的眼神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痛,那一点一点累积出的心痛,那三年不能向外人提及的苦处,在这一眼中,竟相诉说……
“他能……我也能……”
流絮闭了闭眼,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再睁眼时,眸中的决心更加坚定。
他彻夜未眠,追寻着她曾经的脚步,一一走过她喜欢的地方,最终,将脚步停留在了温泉池边。
这里的温暖让他想靠近,即使不能温暖他冰冷的心,那么,靠近属于她的温热,是不是也等于靠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