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那以后,无水便失了踪迹。
若琪是无水的未婚妻子,对于害自己孤苦一人的始作俑者自然恨之入骨,若被她瞧出自己同姐姐的关系,恐怕就是一场交恶,而此刻明寒出现,落忧没了顾虑,才会改成实话实说。
只不过,落忧又是如何察觉到这一点的呢?
回眸望去,落忧蒙着白绸的眼,正对着明寒的方向,似笑非笑。
惩罚若琪去面壁思过,明着看是为了不让她来找自己同君成翊的麻烦,实际上嘛……
感受到落忧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明寒磊落一笑,也不掩饰,直言道。“若琪性当年为了能与无水师兄在一起,偷着修习同等内功,又故意自残身体走火入魔,落得今日这般十几年不变样貌。直至今日,她还在等着师兄回来。说到底,还是我们溟雪剑派对不住她。”
要用怎样的勇气去拼着走火入魔的路,换一副永远也长不大的身体;又要有怎样的深情,才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在此默默等候,期盼着那人的回归?
话音一过,众人心思各具,却无一不是感叹。
明艳的花季少女为了换得一份爱情,不惜自残身体以求两人的相配,可偏偏她所付出的努力,都在无水失踪的那一刻起付诸流水。
“好了,这终归也都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旧事,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进去再谈吧。”明寒说完,朗笑着率先向里走去。
没有华贵的金玉作饰,也没有古朴的雕刻作衬,简单到极致的摆设,像极了富庶之家的门庭,红砖碧瓦,精致又朴实。
“你们来此是要找师父要九转冰魄?”带着众人来到正厅,明寒在问明了君成翊等人的来意后,剑眉微锁,露出些为难。“九转冰魄当日我们七人每人一份,似乎连师父那里也不曾再留。”
言下之意,即便等到溟雪老人出关,也拿不到他手里的九转冰魄,因为他干脆就没给自己留那种东西。
说罢,明寒的目光突然转向抱着肥貂坐在君成翊身侧的落忧,眸中一亮。“这丫头是谁教出来的?她身上的内力竟然比你的更要接近师兄修习的玄溟之气!”
“不在?你竟敢跟朕说他们不在?”君墨轩一身明黄色五爪金龙纹丝缎袍,狠狠的揪着靖王府总管的脖领吼道,一双厉眸通红,闪着危险狠戾的光。
该死的,登基大典上,君成翊称病推辞不来参加,他也只当是君成翊与自己不和惯了,不来参加也懒得怪罪。可如今自己亲临府上,得到的回答却是他出外求医不在府内,还连带着落忧一同没了踪影。
如此一来,君墨轩急于求证落忧与楚宓关系的心思又一次落空,连带着近几日琐事缠身的那种焦躁感一并喷发出来。
该死,简直该死!
难怪他先前派的众多影卫潜入靖王府中,没一个能查处落忧与君成翊的消息,该死的这两个人干脆就不在府内,不在越城,甚至现在可能都不在北越!
初登皇位,要处理的事情繁多,再加上君汐那丫头在东陌那边也出了问题,使得他抽不开身来,耽搁了立即求证的时机。
如今君成翊与落忧都不见了踪影,连带着那个被说成茗曦城祭师的袁依,也跟着消失不见,着实让人恨恼。
“回……回禀陛下,我家王爷身染恶疾,怕传染给了其他人,又怕给您带来烦扰,所以才命人拉着他远离京都,忠、忠心可鉴……”被揪住脖领的管家硬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道,头上冷汗涔涔,在压迫的气氛里也不敢抬手去擦拭,只能眼巴巴的硬扛着君墨轩的怒火。
“忠心可鉴?”君墨轩听完管家的说辞,一声冷笑,说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什么样的下人。”
简单的一句烦扰,倒是将君成翊的责任推脱得干净,将他不奉圣谕私自出京的行为说成了为自己着想。
没错,他新帝登基,根基未定,亲王染有恶疾,若是命人将其远送,会被百姓说成是包庇护短;若是要将其处决,会被百官看作斩草除根。
自行离开,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前提是,君成翊真的得了病!
他生病?守着落忧那种世间少有的名医,什么病是治不了的?还用得着他外出求医?
混账,简直是混账!
“君成翊,你好、好、好得很!”手上一甩,将战战兢兢的管家从扔向一边,君墨轩在连续说了三个好字以后,甩手将一方令牌朝着身侧的都统抛出,冷声道。“既然靖王身染恶疾,府内家眷婢仆皆有可能被传染,自即日起,靖王府上下,只许进不许出。给朕连一只蚂蚁也不许放出去!”
断了你们消息的传递机会,朕倒要看你们如何联系!
说罢,君墨轩宽袖一拂,大步向外走去,身后内侍禁卫,浩浩荡荡一行人跟着撤走。
当靖王府的大门被府中的下人关合完全,刚刚还萎顿在地上直不起来的管家,腾地一下站起来,一边口中嘟囔着,一边快步朝着内院方向走去。
从皇子府的管家,一跃晋升为王府的管家,他这边还来不及庆祝,就先后遭遇几次这种高危待遇。
先是宿雪姑娘从外面回来,发现小王妃不见了,一怒之下手执长鞭追着自己要人,险些将自己一鞭劈作两截;再又是这当今新帝突然驾临,初登大宝,琐事缠身,竟然也有空来关心他主子的去向,刚刚君墨轩眼里的杀意,他可是看得分明。
还有袁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