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叔白了他一眼:“对那丫头好点,昨晚可能没怎么睡,老听到她房里有动静,现在还没起吧。”
阿公却急了,忙往楼上赶:“你快去烧热水,端碗蛋花来。”
殷明珠的产期不在这几天,阿公一直在激她,希望她有斗志,不会那么懒的呆着,对她和孩子都不会好。若昨天从码头,她是走回来的,若昨天她真的在码头呆了很久,她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更何况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殷明珠躺在床上,难受的缩着身子,人已经昏迷,身下有血染红了被面。阿公急忙探她的脉动,使劲掐她的人中,等她渐渐有了意识后,又按她的血海穴,轻声说:“好孩子,你一定要努力啊。这肚里的娃可等你抱他呢。”
宝叔匆匆端着蛋花进门,看到如此的殷明珠也有些动容,不敢大声说话。阿公接过,扶着殷明珠的脖子:“来,喝完它,我们再一起把这个小坏蛋请出来,你就可以爱到哪到啊了。到时,寒川回来,我就跟他说,你爱的女人真差劲,还不如你的儿子坚强,活下去都不敢,别想她了。”
殷明珠流着泪,却笑了起来,这个老头,一直不给她好话,可对她却是真的好:“死老头,你做梦吧。寒川说了,他会对我最好,他会对我比对他的儿子好。”
阿公喂完殷明珠,让宝叔帮忙把殷明珠的身子放平整:“那行,咱们走着瞧啊。你睡好了,我马上要把你的肚子剖开,把那小娃拿出来。你太懒了,他也学了你的懒,我只好这样把你们分开。真是麻烦。”
阿公把大大的干净毛巾浸到消毒水里,拿出来铺在殷明珠的肚子上,细细的把她身上的衣服从里面扯开,才回头瞪宝叔:“看什么看,我要热水,你再去找止血的药来,要很多,还要很多绷带和消炎的药。”
宝叔急急的转身往外跑,他早想跑了,他突然很怕很怕,可是那个姑娘被阿公几句话说的激起了斗志,应该没事吧。
阿公也是怕的,他刚刚探过,孩子没了气息了。殷明珠本来身子贫血,昨晚破了宫门,她竟没叫一声,忍到疼昏,若再迟些、、、、、、他没办法面对向寒川了,此时的他幸好不知向寒川的境况。
阿公亲自为殷明珠剖腹接生,过程没有那么撕心裂肺,至少没有听到殷明珠的大喊,她只是在嘴里堵满被角,但仍咬得血染满嘴,之后明显听到阿公把什么东西丢了出去,才听到阿公唤宝叔送药品来。
宝叔放下已消过毒的药品,到处看孩子的身影,竟没有。阿公还在边用药止血边为殷明珠缝合伤口,他不敢打扰。
宝叔有些不安的轻轻退出房门,竟在一旁的角落看到了闪电正好奇的盯着一个肉团。宝叔有些急了也怕了,这闪电可只听阿公一个的话,他有些无奈的冲闪电吼:“闪电,你可离他远些啊,他可是你的小主子啊。”
阿公的手抖了一下,转头吼:“闪电,下去,看着去。”
闪电立马转身下楼。宝叔慌张的弯身爬着过去把小小孩裹进怀里,不顾他身上的脏污,边用手清理着他嘴里的脏东西边往厨房的火炉旁跑。
阿公把累极的殷明珠照顾好后,才边为她盖被子边说:“孩子,你好好睡,我去看看那个小子,能不能把你比下去。”
殷明珠无力的点头,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阿公匆匆的去寻宝叔,他见到小小的孩婴时也吃了一惊,这小娃竟没有哭泣,此时正眯着眼懒懒的看着炉火,似睡非睡的任由宝叔把他贴在自己胸膛搂紧。
阿公有些松气的顺势坐到地上:“这坏小子比他老子还坏,不哭一下通知我,你还活着啊。刚刚我都在想怎么跟明珠说,孩子没了呢。”
宝叔生气的回头瞪阿公:“差点没了,你把他摔出门的?闪电差点把他当点心了,我吓死了。”
阿公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跟他老子一样,怕我不管明珠,故意的是吧。”
宝叔也跟着笑了起来,亲小娃的脸:“你说,阿公,我可是女娃子呢。”
阿公缓过神来,凑近看她:“哦,女娃子啊,你知道不,你娘给你取了个特难听的名字呢,叫满堂。满堂,等会去见你娘啊,她太累了。刚刚那么疼,竟没叫一声。只是咬坏了我的被子,得要那个坏小子赔。”
宝叔不满的把满堂移离阿公:“你没上麻药。”
阿公瞪宝叔:“我那点麻药不是全给你了吗?”
宝叔有些语塞的低头:“寒川出事了,井田被我杀了,那里的东西我全弄出来送给了潘先生。我还通知了英少,让他们在码头接明珠的,可现在明珠在这里,他们会不会寻回上海?而且寒川和哈克又被潘先生的人送走了,他们那里的医疗条件做不到救治。”
阿公瞪大眼看宝叔:“你怎么只残了一条腿呢?!你马上带满堂离开,我让闪电陪着你们,不得有闪失。我在这里等明珠醒来,再走。日本人若发现寒川不见了,一定会来这里寻的,本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寒川,若他有事的话,你就等着我啊。寒川,他不会同意你做伤及明珠的事的,希望你这次别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