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山于人不一定是唯一的,可水却是人以及任何生物须臾不能离开的东西。有水才有人,西藏也不例外。江河湖泊是人栖息的根本。如果你留心观察,世界上所有的城镇,恐怕都在某一河系的网络之中。河系成为一条条项链,而城市、集镇和村庄便是这条条项链上的一颗颗明珠。
拉萨河从米拉雪山急匆匆奔腾下来,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徜徉着,汩汩地流进雅鲁藏布江,然后又去冲破万里云山,开拓举世无双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我们能够看到的那段雅鲁藏布江却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纯情那么地恬静那么地醉人,她时而随山系曲折回复,弯弯绕绕地奔流欢唱;时而在开阔的沙滩中缓缓慢步,舒舒坦坦地汩汩流淌,留下一湾湾一渚渚亮丽的沙丘;水流时分时合,时散时聚,分时如几条彩带舞动,聚时恣意汪洋,鳞波荡漾。在这里,两岸唐柳依依,草色如茵,露出无尽的妩媚与妖娆。不可想象,就这欢快可亲的水,后来流到林芝、墨脱那一带,竟用能满腔的温柔割裂出世界之最的大峡谷来!
鱼儿离不开水,这定是一条真理。河水流到哪里,生命便铺张到哪里,人们的活动就会延伸到哪里,哪里就有绿色的渲染和人为的创造。山越是险恶,地越是荒僻,环境越是苛刻,人依水而居的直观性看得就更直接更明显。西藏就是这样。不管哪一条河流,流到有冲积的地方,也许就有人居住。就是河边某一条山系的出口处,水冲淤有一片沃土的地方,便有一片青绿,便有人落下脚来,于是生长出藏民特有的,土垒的,四角墙柱的上端插着招摇的经幡的房子。
在这一带,河里也长鱼,但鱼种类不多。西藏人不吃鱼,我们问为什么?有人告诉我们,因为西藏有水葬的习俗,人死后,做完了各项悼念仪式,便将尸体用刀剁成一块块,放到河里去喂鱼。河里有一种叫拉萨鱼的,就吃这东西。其实拉萨鱼吃起来细腻鲜嫩,经有人这样一说,结果上桌的拉萨鱼就没什么人动它了。后来,这道菜也就干脆从我们的菜单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