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说出你的真心话了”这厢,流云和云游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到了云游他们种莲养鱼的池塘边。
“皓月当空江无垦,一片流云一心荷”塘中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盈盈月光洒在水面犹如万千繁星,被鱼儿荡起的水波摇晃着一闪一闪的,去年娇莲,如今也只是一片断枝残叶。流云的眼前浮现出他记忆中的那些难忘的画面。
那一年,他七岁她两岁,她甜甜一笑喊他一声流云哥哥,虽然连牙都没长齐,但那笑容却是让他觉得心旷神怡。后来,她总是牵着媱儿跟在他身后要他陪他们摘野花,抓蝴蝶,每次只要媱儿一哭她就跟媱儿说,走,让流云哥哥陪我们去抓蝴蝶。
“那,,媱儿呢,”云游。
“媱儿,,,,,”流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媱儿说,小时候他们三个一起爬山涉水采药捉鱼干什么都在一起,媱儿最小,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的什么都让着她,迁就她,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心荷十岁的时候,他们三个戴着心荷编的花环捉蝴蝶,他对心荷说“心荷,你好美,像个小仙女,等你长大了,肯定就是个大仙女了,到时候你不要去天山当什么仙女,我娶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当时的心荷很是开心的笑着点点头,然而媱儿的一句话,她就反悔了。
“姐,我要做流云哥哥的娘子。”媱儿当时拽着心荷的袖子,撅着嘴,见他们半天没吭声,眼里的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滴。“你们都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心荷抱着媱儿的头,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哄道。
“那我就把你们都娶了,”那时的流云只知道他不想放弃心荷,所以,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折中的办法。
“不,我不要,我不要,”媱儿天生的好强心里,加上被宠惯了,她喜欢的没有让人的道理,更没有与人分享的道理。
“好,媱儿不哭,流云哥哥是媱儿的,永远都是媱儿的。是媱儿一个人的。”心荷拍拍媱儿的背,咬了咬唇,下定决心的回答。流云来不及说不,也没有资格替她说不。
从那以后,心荷变得越来越孤僻,不和他们一起玩,只顾看书采药学女红。话也越来越少,对他更是越来越冷淡。唯有对云媱,一如既往。
“问你话呢,你打算把媱儿怎么办?”云游一脚踹在流云腿上,喝道。
“呃,那个,我不是不想跟她说清楚,关键是怎么说都会伤她的心,媱儿从小就要强,我要跟她说我不喜欢她她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流云苦着一张脸,跟云游急了起来。
“那你准备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云游也急了脾气,跟流云吼了起来。
“我,,,唉,师傅,徒儿有一锦囊妙计。师傅你看行不行?”流云正要跟云游较劲,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让我把媱儿带出去,外面花花世界多的是风流公子,而且,我还认识几个朋友,不仅貌比潘安,人品自是没的说,而且能文能武。”
“你是想让媱儿移情别恋?”
“正是,师傅你想啊,外面世界那么大,比我出色的翩翩公子那更是比比皆是,媱儿这样的姿色,那还不引来良缘无数,到时候,我再多冷落她一些,慢慢的,她自然就觉得别人比我对她好,是不是?”流云冲云游跳着眉笑的很是得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虽说是有些荒缪,但也有几分道理,媱儿也早念叨过无数回要出去看看,准了”云游略一思索,觉得还是可行,便应了。
“那,师傅,你确定心荷真得对我有意???”这些年,云心荷的冷淡和方才河边的那些话,决绝离开的背影,让流云真的很难相信云游的话,在他看来,小时候的那点情分,或许在她云心荷眼里,早已经被风吹散了,被时间磨灭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游慢条斯理的捋着胡须,笑的高深莫测。
“师傅,刚才你说要把她们姐妹都许给徒儿可是真?”流云贼笑着问云游。
“想的美,为师不过是试探试探你,瞧把你得意的。”云游淡淡的瞥了流云一眼。
‘’就知道是这样,”流云长出一口气,果然姜还是看得辣,给人下套都不留痕迹的,差点儿真感动了。随后又道“师傅,还有一事徒儿差点忘了说。”
“什么事?”云游。
“前些天,聆音山庄闯进来了一个黑衣人,也不知道练的什么奇门武功,速度快的惊人,只能勉强看见一个黑影,我和琴锦落,还有肃夜三个人都困不住他片刻,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冲着斩姑娘去的,明明都已经把手伸到斩姑娘脖子上了,却又没下手,也正是那晚,商城头一回有了连续的剥皮事件发生。据我们所知道的线索,初步确定闯进山庄的黑衣人就是那个横行多年的剥皮人,可是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聆音山庄?为什么对斩姑娘下手?又为什么突然离开?如果说他不停的换地方是为了躲避追踪,那么他剥那么多皮又做什么?我们大致算了一下这些年的剥皮事件,至少。他也收集了五十多皮了,他就是铺床也早就铺满了,可是他却还不能罢手?”流云一股脑儿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儿全倒给云游,希望这个混了半辈子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的师傅能给他一个答案。
“那,交手的时候你们有人受伤吗?‘’云游眼眸微眯,似在回想什么?
“没有,只是在他准备对斩姑娘下手的时候,琴锦落打了他一掌,他也还了琴锦落一掌,他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琴锦落却是轻松的就抵挡了,并没受伤。”流云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确定当时没人受伤。
“那么为师可以肯定,那个人其实功力有限,速度是用来麻痹你们的判断,也可以掩饰他的不足,让你们不敢贸然出手。已经行凶这么多年不会是年轻人,难道是他!”云游突然睁大双眼,为自己的推测感到吃惊。
“是谁?”流云惊喜过望。
“为师也不能肯定,只是推测,,”云游。
“唉呀,师傅你真急人,倒是说呀!”流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云游偏偏磨磨唧唧,没有办法,只好再催。
“公羊捷惠。”云游语毕,湖面上突然飞过两只鸟儿依水而行,湖面被点起一波一波的水纹。,就像这名字再次出现时,在流云心里惊起的涟漪。
“他不是早死了吗?”曾经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公羊捷惠,在流云的耳朵边也没少出现。
“是啊,按说是这样的,他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二十年了,可是,‘鬼影无踪’乃是公羊家的独门武功,没有独门心法和门人指导,是无法练成的,即使练成也不过是有形无神,反而会噬骨残神,不是成为废人就是走火入魔,性命攸关。曾经也有不少人照猫画虎,偷学过,无人能成。好像,琴书承学成过,但那是因为公羊捷惠和公羊捷敏的帮助。‘’云游努力回想他所知道那些人和事。
“‘鬼影无踪’?真的有这门功夫?琴书承和公羊家的关系徒儿略有所闻,那么师傅,有没有可能是琴书承或者是其他人?毕竟着公羊捷惠是个死人,而且听闻还是南宫煜和了然大师亲手杀死的,还有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这个可能,不大‘’流云。
“自从丘儿和她娘子一起失踪开始,为师这心里就一直有一个预感,公羊捷惠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这些年,为师虽然隐居在此,但也时常外出,年年都有人遇害,江湖朝廷都束手无策,南宫煜号召江湖英雄擒杀剥皮人,却无故病倒,与世隔绝。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一一被杀,莫名惨死,沈家铸剑门虽说是因夺剑之争而被灭,但为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据说老若妇孺无一生还,沈玄魁身中数剑皆不致命,两眼无珠,被人生生挖去,而致其死亡的却是被人种了‘血蛊’,血肉被啃噬一空,鲜血被汲取殆尽。没有深仇大恨谁会这样做?而且这样残忍的手法正是公羊捷惠的作风,‘吸血蛊’也是他公羊家的杰作。以五脏血肉植养,成年后主要以鲜血为食,也就是因为这‘血蛊’公羊家才走向灭亡的。”脚下青草从里飞来一只泛着淡淡荧光的萤火虫。落在云游脸上,云游想,如果死人会化成萤火虫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这个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