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颂死死盯住秦佑微笑的双眼,就好像感受不到身体的掉落,秦佑在那个刹那间,竟然好像听到了秦颂嘴巴里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再见了,我亲爱的弟弟……秦颂。”秦佑张嘴,无声地道别。
说完,他转身离开极少有人光顾的龙巷坊市街道的尽头,转向现在应该热闹非凡的“庆余堂”。
“庆余堂”内,范师母和余奶奶静静站立一侧,看着赵国华带着几个警察忙着拍照存档和证物采集。范庆峰作为店堂经理正在接受警察的例行调查,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唐文仲面无表情地和赵国华一问一答。
“你和死者认识?唐先生。”赵国华问,在他身后,一个菜鸟警察捧着笔记本,一本正经地记录赵国华和唐文仲的对话。
唐文仲瞥看一眼被装进放尸袋,浑身是血的小白花,垂下眼睑,漠然回答:“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赵国华精神一抖,追击下去。
像这种情杀案,一般都能引起媒体的轰动。而且他刚才留意到,死者白桦的死状几乎跟夏洛妃的一模一样。赵国华的心情陡然激动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桩案子有着紧密的联系。据他所知,死者白桦和夏洛妃存在某种意义上的亲戚关系。
唐文仲沉默了下,答道:“她是唐氏集团赞助的孤儿院里的孤儿。十年前,我代表家族去孤儿院慰问的时候,认识了她。”
他的脑海中深刻地印着俩人初次见面的情景,喜欢穿白裙子的白桦一个人蹲在沙坑前,拿着一根竹枝,歪歪扭扭写着她和爸爸妈妈的名字。他是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希望能救她一命。没想,他做了那么多,最后依然挽救不了她的命。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赵国华很快联想到俩人是情人的关系上。
白桦之所以跑到“庆余堂”来闹,就因为情人唐文仲今天要跟别人结婚。
“我一向把她当妹妹,她也把我当哥哥。”唐文仲没觉得这些事不能对人说的,他行事坦荡,不怕警察调查。唯一令他感到愧疚的是,不仅老婆跑了,连一心想要救的人也没能救成。
“你们的关系真的这么简单?听说死者白桦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唐文仲先生。”赵国华怀疑。
根据他手下的调查,死者白桦今天在药铺声称自己怀了唐文仲的孩子。所以他不排除唐文仲为了结婚谋杀死者的嫌疑,当然另一个当事人常弄欢也存在着杀人的嫌疑。听说她和死者白桦的关系非常差,可以用恶劣来形容。在死者白桦死之前,俩人曾经在这里激烈地争吵过,后来常弄欢负气逃掉了。虽然她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也不能保证她没买凶杀人。
一听这句话,唐文仲面无表情的面容终于起了一丝变化,他死死盯着赵国华猜疑的双眼看了会,加大音量,一字一顿道:“赵队长,我可以确定,我跟她没有任何超友谊的关系。即使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但我可以肯定,我根本就没碰过她一根手指。”
“你没碰过她,她怎么怀孕的?”赵国华小声嘀咕,不过他也不敢大声,因为蒋浚在,他只要一句话,就能立刻洗脱唐文仲身上的嫌疑。
“赵队长,如果有事,请等我的律师来之后再说吧。”唐文仲冷冷丢下一句话,拔腿走人。要不是看在赵国华是熟人的份上,他才不会乖乖留下接受询问。
“你……”tmd也太嚣张了吧。
赵国华气得脸色发青,余下的话憋在喉咙里,恨不得马上咆哮出来。
这时,蒋浚慢腾腾地走过来,下命令:“赵队长,这件案子不用查了。已经由特案组接了,等下他们会派人过来调查这事。”
“啊……”赵国华一愣,随即不满道:“为什么又是特案组来接这个案子?上次夏洛妃的案子,司机的案子,医院女医生离奇死亡……都是由他们接手的。”
特案组,虽然隶属刑侦局名下,但它只听警察厅的调派,它所在部门的成员,只负责调查超自然事件。由于某些案件中有可能存在着引起市民恐慌的因素,所以凡是特案组办理的案子,可以不走正常的审讯程序,不向他人透露任何讯息。
也就是说,蒋浚的这一安排,使得赵国华想要私下调查夏洛妃死因的难度,比原来增加好几倍。
“这些案子不适合你插手。赵队长,跟你提个醒,最好还是不要再调查夏洛妃的死因了。”蒋浚抬手推推镜架,靠近满脸铁青的赵国华耳畔,低声警告。
“为什么?”赵国华不理解。
就算夏洛妃的死因涉及到超自然的现象,但也不能说明他不能私下调查这事啊。
蒋浚嗤笑:“想要留住你这条不值钱的命,就听我的。”
赵国华顿住,眼睛写满了惊惧,什么叫想要留住他的命,就不能再继续调查这些事。他眯眯眼,脑子里拼命回想那些案子相关的地方,好像他们的死状都差不多,都是七孔流血,只是有的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死亡的,有的则是心满意足地在幻想的世界死去……
“都是同一个人干的吗?”赵国华眼神疯狂,他的双手猛地抓紧蒋浚的胳膊,摇晃道:“蒋浚,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蒋浚冷眼瞥视为了给初恋情人报仇几近疯狂的赵国华,轻轻一挣,脱离赵国华的纠缠,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该收队回去了。”他冰冷的目光射向站在赵国华身后的菜鸟小警察,被他的目光一瞧,菜鸟小警察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挥挥手,招呼其他的同事上前,强行抱着剧烈挣扎的赵国华,拖着咆哮不已的他离开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