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摸摸脸色暗淡的小脸，余然眼波流转，这看起来灰败的脸色，可是她经过百般试验才制作出来，既能掩盖她浑身的冰肌玉骨，又能调养肌肤的雪玉膏。
定定地凝视镜中小姑娘一会，余然将怀中的石榴花放在窗台一角的香案，对着铜镜略微整理了下仪容，慢慢踱步去厉师姐所在的琼宵院，跨入琼宵院，余然眼神微凝，不大的院子里，居然站满了穿着七色衣裙的内外门弟子，细细观察下她们的容颜，个个美若天仙，娇俏过人。并且大多数女弟子的脸上，都流露出难言的兴奋。
毕竟像余然这样不愿依附在强大男修士名下的女修士极为罕见，可以说千万人中，也难得出现一个，绝大多数女修士都喜欢找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修士，靠着他渐渐提升自己的实力。就算要跟其他女修士共侍一夫也没关系。谁叫，在很多女修士的眼中，跟着实力强大的男修士，也就意味着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和灵石，若是能讨得男修士的欢心，得一两件法器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七圣门的女弟子对秦宗挑选双修女弟子的事，无不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
看到这些，不但没减少余然脑子里的疑惑，反而加深了她对这事的怀疑。可转念想想自己容色不出众，身材干扁，年岁也尚幼，掌门和厉师叔应该不会挑选她的。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穿着一身青色朴素衣裙，发髻上只戴一支九凤金簪的厉师叔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下，从琼宵楼内移步出来，不等她开口说话，院子了的女弟子一见到她，立即鸦雀无声，屏息聆听她的教诲。
厉师叔神情威严地扫视院子里站满的女弟子，冷声道：“身为七圣门的女弟子，最重的便是立法规矩，行立坐卧，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须得依着门规而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可要仔细跟着仪堂的师姐妹学习礼仪规矩，若有谁敢欺上瞒下，不服从管教，刑堂那边的禁闭室还空着呢！”
一听厉师叔的话，院子里的女弟子齐声答应，厉师叔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扫过余然的身上时，几不可见地皱了下，转头对身旁一名面容威严的老嬷嬷点点头，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下，回琼宵楼。
“好了，都跟我走。”那名嬷嬷说了声，带头离开琼宵院，领着她们这群女弟子，前往琼宵院隔壁的群芳居，将她们分派到各个屋子里。
跟余然分在一个屋子的三名弟子，恐怕是这次挑选的女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三人，而余然站在她们身旁，光从容貌上说，给她们当丫鬟都嫌丑，但要论气势，余然只是往那一站，光那股由内而外的高贵脱俗气势，就足足把她们三压下好几层。
尽顾着把自己扮丑的余然一开始并没留意到这点，等后来入了秦宗，她才恍悟过来，慢慢收敛气息，让身边的人都无视她的存在。
在群芳居里学满一个月的礼仪，余然被一个女弟子喊去掌门所居住的落霞苑，见到坐在上面的掌门羽可依，余然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样，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吱吱唔唔地问候。
“厉管事，就是这丫头？”羽可依泛着精明光芒的眼睛从头到脚审视站在底下女儿口中的丑丫头一遍，开口问坐在一旁的厉师叔。
“是，掌门。”厉师叔恭敬回答。
“似乎稍显单薄了点。”羽可依眼神挑剔地说道：“落儿的身形比她略微高挑。”
余然一听这句，脑子里的迷雾一下散开，马上明白七圣门掌门让她进群芳居的真实原因，竟然是要让她代替羽落去秦宗。
就在这时，羽可依转头问丹药堂的管事吴师叔：“易形换容丹已经炼制成功了？”
“已经成了。”吴师叔含笑点头。
“那开始吧。”羽可依无情的宣布。
一听她的话，余然就感觉不妙，但她不敢动，也不能动，或者说她一踏进落霞苑，就被羽可依的神识牢牢盯住，只要她起异心，羽可依就会把她当场击毙。不管怎样？变成羽落，代替她去秦宗成为人质，总比被掌门羽可依当场击毙强。
见余然乖乖听话地吃下易形换容丹，羽可依的嘴角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无情的双眼紧紧盯着痛得倒地不起，死撕咬着嘴唇不松开，汗水浸透衣服的余然，她眼波微动，转头对厉师叔道：“就以羽然的身份去秦宗。”
冥冥之中，她似乎看到她最心爱的女儿临终前的一幕，那孩子为了怕她担心，硬是忍着剐心的痛，笑着安慰她：“娘，然儿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不骗你！”
那孩子是活活痛死的，可她这个做娘的为了点私心，竟然隐瞒了她夭折的消息，现在……羽可依盯住余然的眼神陡然一冷，不过是一枚棋子，服了易形换容丹，普通人的寿命绝对不会超过三年年，就算她现在已经进入炼器初期，但丹药霸道的力量，也绝非她一个练气期的弟子能够抵挡的，最多是比普通人多活两年罢了。
“以羽然大小姐的名义？”厉师叔大吃一惊，要知道羽然是掌门羽可依的心头肉，是她跟最心爱的男子所养育的女儿，不过那孩子命薄，十岁那年无辜夭折了。掌门也为此一蹶不振，愈发疏忽对二女儿羽落的管教。
“对，今后就叫她羽然。我的大女儿羽然。”羽可依无情的双目在看向痛得手脚痉挛抽搐的余然时，流露出一丝温情。
厉师叔瞥过躺在地上因为服了易形换容丹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的余然，垂眼点头：“是，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