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羽可依懒懒地挥挥手，吩咐屋子里的其他人离开。
厉师叔应声，走到余然跟前，弯腰抱她出落霞苑，视线落到余然因为身体突然间长大抽长，变得短小紧绷的衣物，眼睛眯了眯，暗道，既然掌门要让她代替过世的大小姐去那个男人的门派，那七圣门可可得好好打理她一番。怎么也不能让秦宗小瞧了她们纯女修的七圣门！
“清幽，你说掌门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丫头代替过世的大小姐去秦宗？一开始不是说让她代替二小姐的吗？”丹药堂的管事吴师叔满脸的不解。
“大小姐可是那个男人的亲生骨肉，让这丑丫头去顶替，哪天要是穿帮，金丹后期真人的怒火，我们七圣门恐怕承受不起。”她忧心忡忡地说道：“厉师姐，刚才你为什么不劝阻掌门师姐？”
“那男人根本就不承认羽然大小姐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亡？”厉师叔眼底里闪过一丝讥嘲。
回想当年，乖巧文静的羽然原本有机会活命的，只要她的亲生父亲出面向秦宗宗主求个人情，进宗内的阴阳泉里浸泡一天一夜就成，可那男人在接到掌门的讯息后，只说了一句，羽然不是他女儿！
也就从那天起，掌门对那男人彻底死心了，恨他入骨，暗地里投靠云州的合欢宗，暗暗立誓不再让七圣门的女弟子成为秦宗男弟子的鼎炉。这次送去秦宗的七圣门女弟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人人修炼过了合欢宗采阳补阴的功法，在男女一事上，也从一贯被动转为主动。
“既然如此，掌门为什么要她假扮羽然大小姐呢？”吴师叔不明白。
厉师叔似乎捕捉到一点羽可依的想法，但她不敢肯定，笑笑道：“掌门定有她的用意。”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去准备，我明天一早就要带着她们出发去秦宗了。”她微微一笑，然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拥有众多出色女修的七圣门，最终不过是其他实力强大门派的鼎炉，想要抗拒这个命运，她们只能向合欢宗靠拢，成为他们的附属，起码在合欢宗，双修这种事，属于对双方修为都有利的行为。而在其他门派，像她们这种女修，早晚会因为采补，失去体内苦苦修炼出来的灵力，最终因为失去灵力成为普通人而死亡。
“那好，我先回去了。”吴师叔看了眼厉师叔手中抱着的余然，脚步坚定地朝着丹药堂的方向行去。
“唉……”
厉师叔轻叹一声，抱起余然，转向羽然大小姐生前所居住邀仙楼，顺便清理门户，将以前服侍羽然的侍女嬷嬷灭口，然后再安排两个对门派忠心耿耿的小弟子陪伴在余然身边，负责监视她的一言一行。
比起让余然变换体形容貌扮演骄纵大小姐羽落，厉师叔对掌门的最新决定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整个门派里，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羽然的存在，而清楚她死亡的人，只有她，吴师叔，掌门三人。所以余然假扮掌门之女的事，几乎不会有人知道。何况吃了易形换容丹的人注定活不过十年。
隔天一早，昏迷的余然和她的两名贴身婢女被送上乞巧门前往秦宗的飞艇，在天上飞了一天一夜后，余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见到梳妆台里完全变成她原来模样的十五六岁少女，眼神不由一呆，立刻明白所谓的易形换容丹的作用。
她环顾了下房间里的布置，淡淡扫过那些价值连城的玩意，撑着床沿站起来，脚步虚软地走到窗户边，看到窗户外飘飞过去的朵朵白云，顿时愣住……
“小姐，你醒过来了。”
白衣红裙的婢女娇杏推门进来，见到倚靠在窗框旁愣愣出神的余然，不禁眉开眼笑地迎过去，娇声说着这几天在飞艇上发生的事，顺便服侍余然洗澡更衣，换上一袭鲜红绣着金色牡丹花的衣裙，扶她坐到镜台前，打开妆奁盒子，取出象牙白玉梳，轻手轻脚地为她打理起满头的乌发。
“你是说我这趟是去秦宗拜宗主为师的？”
余然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到妆奁里各色做工精美的珠宝首饰，她唯一奇怪的是，羽可依为什么不担心她醒来后戳穿她的阴谋？她为什么要让她冒充她的大女儿？羽然这个人真的存在吗？为什么她在七圣门，在羽落的口中都没听到过她的事？
她最担心的是，羽可依会为了灭口，去村子里杀掉她的两个哥哥！不行，到秦宗以后，她一定要想办法回村子里去找两个哥哥，告诉他们尽快离开青州，去其他州定居。
“大小姐还在生掌门的气吗？”娇杏自作聪明地劝解：“大小姐，掌门她也是为了你好。不是谁都能拜秦宗宗主当师傅的。”
余然低垂着头，不答话，比水银镜子还要清晰的镜子里清楚地映出她单薄孱弱的身影，艳丽的红色穿在她身上，愈发衬托出她身上萦绕的那股子由内而发的柔弱气息。细细看下，就会发现少女精致柔弱的眉眼间，若有似无地挂着一丝不容人靠近的疏离清冷。
“你叫什么？”
她轻声问，甜糯中带着一丝妩媚气息的嗓音让娇杏呆了呆，随即欢喜道：“大小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比我听过的任何人的都好听。大小姐，婢子叫娇杏，和婢子一起服侍大小姐的叫宝珠。”
“她在哪？”余然眨动了长而浓密的眼睫毛，故作好奇地问。
“去厉长老那边回话了。”娇杏开心道：“厉长老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派人过来问大小姐醒过来没？厉长老真的很关心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