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暮春,什川满目新绿。几番风雨过后,梨园前几日还是白艳如云的梨花将尽,开始绽出嫩芽,一年一度的花事临近尾声,微风中花瓣雪片般悠然飘落。“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令人不禁想起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句来。
梨树在我国栽培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什川梨树是在明代栽植的,距今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春日赏花历来是文人雅士的清韵,更是达官显贵,才子佳人的逍遥。什川梨花会据有关资料查证,最早可追溯到1936年农历三月十五举办的为期十天的果花会。农人将神农氏塑像请到梨园深处,设坛祭祀,祈祷神灵保佑梨树多结果,不生虫,获丰收,梨园中搭起戏台、凉棚,秦腔艺人在戏台上演戏,鼓子艺人在凉棚下唱曲,学生则呼朋引伴踏青赏春。到了20世纪90年代,1990年,皋兰县科协牵头举办了首届科技“梨花会”。以后连年举办,愈办愈好,规格愈来愈高,已成为兰州的一大节会。每当春天来临,人们便自然意识到梨花时节的来临,电视、报刊报告着“花信”,街头与车站的广告栏里也贴出了不少梨花会信息,什川梨花从每年农历二月下旬开放,引得兰州等地数百万人专事前往赏花,什川长达40公里的黄河岸边梨花次第推进,竞相怒放,一任春神抡动巨笔肆意挥洒。
当或淡雅或浓郁的梨花绽满枝头,什川不分南北,人无老幼,都着了魔似的盘算“花事”。金城飞花之时,情侣们相聚花前,老年人漫步花道,团体、企业的员工们箪食壶浆,围桌而坐,开怀畅饮,什川成了赏梨花的胜景,百里什川梨花怒放,令人眼花缭乱。
赏花时节,也是以花为媒,开展经济活动,增加当地收入的时机。尽管不见“梨花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但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活动,串起了一条经济链条。以梨为主的果品、食品交易开展得红红火火、冻梨、梨脯、梨汁以及罐头等摆满摊头。餐饮业也随之兴旺。以赏花为主的各大园林游客排成长龙,门票成了一笔大收入。有人也执不同看法,说“看梨花还收什么钱?”但已懂得市场经济的果农认为,梨花一旦形成了观赏价值,就应有经济效益。这是过去单一果品价值的提升和拓展。观光农业在什川得到充分展示,去年什川接待游客达一百多万人。在赏花时节,他们亲身体验到观光农业带来的喜悦和收获。
什川梨花会已办了十几届,一届比一届红火。这里树树相邻,园园相接,繁花竞逐,梨花醉人。一园一景,各具特色,无论是香雪海景点还是黄河观澜景区,都令人流连忘返。人们既可观赏梨树王的王者风范;又可看梨树的千姿百态,树冠的美和花的艳丽组成一道道风景线。
站在什川黄河故道边,可见姑娘在河边洗衣,草滩上行走着牛羊,游船掩映在洁白的花海中。这里碧水蓝天,丹青画卷,呈现出黄河故道的生态原貌。勤劳智慧的什川人续写的是梨树栽培的历史,翻开的却是生态良好、生活富裕的新篇章。
有道是花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花。年年岁岁,什川人对梨花的热情几近痴迷,赏花成了什川春天里的“乐春图”与风物诗。
梨树属蔷薇科落叶乔木,一般是先开花后吐叶,花开5瓣,颜色洁白,略放清香,经数百年的栽培养育,什川人的悉心筹划,赏花由古朴的农耕仪式演变成风流花会,现今成了人们怡情养性,消除疲劳,联络感情的习俗。
梨花雅而不艳,开时相偎相依,谢时果敢英勇,齐开齐落,确如云霞。体现了什川人崇尚高洁的审美意识,以及团结协调、乐于进取的奋斗精神。“惜春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辛弃疾)。梨花花期短暂,多为七天,满开时只有一、二日,转眼芳菲落尽,人们见花思人,常叹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落英之美一向也是文人墨客咏叹的主题。清代诗人黄遵宪就曾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赞扬落英的高洁。
“落花如有意,来去逐水流”。环视梨花园,来自兰州、白银数十家团体的职员扶老携幼、游乐自娱,结伴游春,真乃太平盛世之游乐图也。
(原载2005年6月20日《白银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