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了,不知道这群人为何如此气势汹汹。倒是冲虚子,看着中年男子的模样,神情有些诡异。
白泽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脾气,况且如今实力大增,丝毫没有把几个保镖放在眼里。
对付四个凡人,根本不用法术,先天之体的强悍已经超越了凡体肉胎。手中木棍几记横扫,来抓白泽的保镖毫无倒飞而回,撞在墙上,爬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白泽木棒指着门口中年男子和妇人,他们明显就是这群人的领导。
美妇被白泽的战斗力吓住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一个小孩子把四个职业职业保镖打的失去战斗力,确实骇人。旁边的中年男子心里也害怕,不过说话还是清晰,“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白泽更疑惑了,他在道观几年了,除了师徒三人,哪有什么他儿子。冲虚子听到男子的话,脸色大变,问道:“诸位从哪里找来?”
中年男子害怕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小孩,听到到冲虚子问话,心想大人应该讲理,不随便把人打飞。“道长,我和丈夫从彩云市找到这里。”
“城东第三福利院?”冲虚子继续问道。
美妇心绪逐渐平静,听到冲虚子所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没等冲虚子回答,惊讶的说:“难道你就是……就是那个买家?”
冲虚子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看着美妇和中年男子,目露凶光。剩余的保镖感受到了冲虚子危险气息,把中年男子和美妇味道了中间。
“老板小心,这道士非常厉害。”保镖队长也是练家子,感觉面对冲虚子竟然提不起反抗念头,知道遇上了平生未见之高手。
冲虚子无法感应灵气,就无法修行《长春功》。然而连续服用五颗洗髓灵丹,金钟罩外功连破数层境界。外功之强几乎到了凡人极限,根本不是普通保镖所能敌。
以白泽的聪慧,如何看不出有问题,但是师傅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于是木棒挥动,把来人逼出五庄观,语气严肃的喝道:“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在五庄观闹事,先过我清风这一关!”
来人已经体会过白泽的厉害,哪里敢反驳。中年男子解释道:“我叫张振飞,这是我妻子苏文卿,我们绝不是来闹事的,刚刚情绪激动,请小道长谅解。”说完不断弯腰道歉。
美妇也就是苏文卿见白泽这般凶悍,不敢和他说话,向着冲虚子喊道:“道长,我和丈夫寻我儿子已经四年多了,您就帮帮我们吧!”说完悲痛万分,泪流满面。
冲虚子知道以自己大徒弟的聪慧,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是能依旧护着自己,站在自己这边,心怀大慰。说道:“清风,让他们进来。”
“师傅,您?”清风见师傅样子,知道他有了决断。
“唉,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冲虚子神色黯然。
明月虽然仅仅八岁,但是看了这么一会儿,也有些明白了。心绪复杂,期盼,困惑,痛恨,愧疚。五滋六味,杂乱如麻。
五庄观大殿内,张振飞和苏文卿坐立不安,看着明月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话。
冲虚子已经做出了决定,内心反而放松了许多,“明月,你还记得为师说你来自哪里?”
明月此时晕晕乎乎,脑子更不好使了。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说,“彩云第三孤儿院。”
“恩,没想到三年多了,还有人能查到,这就是命啊。”冲虚子感叹道,“两位,如果你们的儿子在这里,那就是明月了。”
明月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扑到冲虚子怀里,泪如雨下,“师傅,你不要我啦!”冲虚子抚摸着明月的头发,劝慰道,“还不确定呢,师傅永远都是你亲人。”
清风看着师徒情深,从记事起师傅和师弟就算自己全部。如今有可能分离,即使再淡薄的性格,内心也是非常难受。
张振飞夫妇两人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成破坏家庭恶人。刚刚手下已经告诉自己,进门看到明月挨打,应该是修炼某种外功。而且已经略有成就,绝非虐待。反而应该是亲传弟子,否则这么小年龄哪会有如此成就。
误会人家师傅,在疑似儿子眼中,绝对没什么好印象。夫妇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不停解释道歉。
“好了,你们也不用怕。只要明月是你们儿子,老道绝不会阻止他认亲。天地君亲师,我这个老师还排在你们后面嘛!”冲虚子自嘲了一句,即使他心中放下了,也是有些腻歪。
张振飞夫妇听到了肯定回答,顿时喜悦不已。苏文卿把眼泪擦了擦,不断恭维道:“道长的养育教导之恩,哪是我们能比的上的,一辈子都应该孝顺您。”
冲虚子听着这话心情舒畅,说他们一路走来辛苦,请他们在观内吃午饭。
夫妇二人正想亲近感情,自然答应。等饭菜上桌,两人心中惊讶,一桌子菜鸡鸭鱼肉不缺,大冬天各式青菜也不少。刚刚听明月说平时也是这般,心想这山野道观确实不简单。
冲虚子从道观外梅树下挖出来一个酒坛,打开封口,一股醇厚酒香飘满了整个道观。
这酒是第一任观主所酿,当初观主在道观后面栽了一片梅花树,每棵树下埋了一坛酒。第二任观主实在,喝一坛重新埋一坛。到了冲虚道长这里,只喝不酿,十几年下来,几乎剩不下多少了。而且看这坛子造型,正是一代观主所埋藏,整个梅花林估计就这一坛了。
张振飞也是懂酒爱酒之人,看到酒坛的时候就挪不开眼。等闻到酒香,直接就痴了。
酒色如琥珀,澄黄透明,张振飞小心翼翼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当真是味比琼浆,唇齿留香。情不自禁说道:“琼浆玉液天上有,人间何幸得以偿!”
冲虚子见张振飞真情流露,心中如释重负。虽然心疼百年佳酿,但是他不想和弟子亲生父母有矛盾,使弟子两难。
没想到的是苏文卿一个女子,也倒了一碗酒。她刚开始是慢慢品尝,喝完一碗之后居然两眼放光。
“道长,这女儿红有数十年了吧?”苏文卿居然是酒中巾帼,一口道破酒名。
一代观主是ZJ人士,归隐深山之后思念家中亲人。本人又有一手酿酒秘诀,就酿女儿红,每年喝一坛聊以慰藉。
冲虚子虽然惊奇苏文卿酒中造诣,得意的说:“这酒是先辈所留,确是女儿红,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夫妇二人顿时大惊,百年佳酿说的简单,世上几个人喝过。如此珍贵之物冲虚道长拿来招待,两人受宠若惊,又感激不尽。
冲虚子正是要的这种效果,与夫妇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亲近了许多。
百年美酒好喝却是更醉人,冲虚子如此高手自然没事,张振飞夫妇不胜酒力,在明月屋里歇息。一直到晚饭时候才睡醒,夫妇二人感觉有些羞愧,山上来寻儿子,居然喝的大醉不醒。
冲虚子给准备了清淡晚餐,和二人说明日就随他们下山,验证明月是不是他们亲生。
晚上白泽和明月谁在一起,师兄弟两人好久没有睡一张床上,没想到今天或许就是最后一晚。
明月这一整天都沉默少言,心不在焉。如今只剩下师兄弟二人,明月实在忍不住,“师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泽看着师弟,心中也是不舍,嘴上劝慰道:“师兄永远是你师兄,师傅永远是师傅,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师弟难道会不认师兄?”
明月连忙说:“绝对不会。”
“那不就行了,我会长下山看你的。”
“我也会来山上看师兄。”
师兄弟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半夜才睡去。白泽看着睡着的明月,心想:“无论发生什么事,师兄都会保护你,帮你渡过任何劫难!”
第二日,冲虚子和张震飞夫妇下山,对白泽说:“清风好好看家,等师傅回来,莫要乱跑!”
白泽答应下来,把一行人送出道观,拿出一个瓷瓶和几张写满字的纸片,递给明月,说道:“师弟,这丹药和功法给你,勤加修行,等师兄下山。”
明月把两样东西贴身收好,满眼泪水,不断对白泽说早日去看他。
冲虚子心中叹息一声,拉着明月向山下走,“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哭什么!”
白泽望着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山下,暗暗发誓,定然早日修成大法,到时候天涯似咫尺,哪还有什么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