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哪一天呢?乔越真的分不清是星期几了,回国后的第一个星期过得太快了,别人的上班作息时间都和她无关,日出日落,阳光从这个房间静静地移到那个房间,又悄悄地溜出了窗外,月亮出来了,星星眨着眼睛忽闪忽闪挂在天边。
一天一天,嘀嗒嘀嗒,只有墙上的时针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地推动着时间向前迈进,一成不变地勇往直前。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乱了短暂的平静,乔越站起身,推开椅子转身走出房间,站在防盗门前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起居间的挂钟。
“谁?”她疑惑地问道。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乔越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喜悦,她拉开门,看到了眼前熟悉的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乔越欢快地问道,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可是表情漠然的男孩怎么会看到。
“进来吧。”乔越伸出手拉了拉苏剑,他向后退缩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来。门关上了,他却绝不再走近一步。只有那个女孩依然一个人快乐着,偷偷地喜悦着。
“你不是上班吗,怎么过来了?”
“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苏剑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声音还是那样的一如平常。
乔越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苏剑的表情似乎很严肃,他想说什么呢?他总是动不动板着一张脸,她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还是分手吧。”一个坚定无比的决定,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凝聚成巨大力量的决定,不会有任何改变。
“怎么了?”乔越疑惑地看向苏剑,“你怎么了?”她固执地不愿相信。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的好。”苏剑的语调是平静的,冷漠的,此刻他站在乔越的面前,略略抬起下颚,眼神飘向远处,透着冰冷的寒意,“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话说完了,我走了。”
说完了?是的,苏剑的脑子里只有这些预备的词语,没有多余的考虑,也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有的步骤不容动摇。
可是另一个人的心却毫无防备的,突然就被击痛了,乔越伸出了手试图拉住苏剑,“别走。”她喊出了一声。
那声音明明是拼了很大的劲,冲破了无比的惶惑喊出来的话语,荡在耳边却是那样的细弱,那样的微不足道。面前的身影是一堵穿不透的、黑色的墙,纹丝不动。
“你别走。”依旧低沉平静的声音,心已经无法抑制地颤动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迷住了双眼,乔越低着头伸出了手。
她想抓住什么?是她想要的永恒吗?此刻,微微颤抖的手还能牵引住什么?是苏剑低垂的那只手吗?乔越默默地看着那个男孩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拂开了多余的累赘。
乔越终于接受了眼前的现实,没有任何外在的力量在阻碍他们,只是站在面前的男孩自己想要分手,他的心坚硬无比。她被击倒了,她无法抬起头再注视那张近在咫尺而无动于衷的脸庞,只是那颗心依旧执著的,努力地聚集了最后的气力拼凑出她最后的疑问,“好,那你告诉我。”乔越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告诉我问什么?”
“什么为什么?”苏剑不解。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突然说要分手?”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不想说,嗯,就这样,我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乔越等到了一个回答。
轻描淡写的话语是那样干脆利落,苏剑掉头就走,没有一丝的迟缓,一丝的留恋,只因为他不想说。
防盗门砰的一声,带走了一秒钟前还站在面前的那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站立了片刻,迷茫的心里又腾起点滴零星的希望,乔越想走回刚才的房间,可是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艰难地走到了窗台前。
她不甘心,她不肯相信,没有人可以这样,说走就走。她强忍着眼泪不让那些脆弱的感情涌上来继续模糊她的双眼,她找到了那个身影。
乔越依旧想喊住苏剑,可是她喊住了他?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幻觉,一个让那个伤心的女孩想要永远忘却的幻影。
有这么几个参考版本,第一个,苏剑抬起了头,冷冷地向上看了一眼,又漠然地继续向前走去。
第二个,苏剑已经走过了窗台,听到了呼唤他的声音,站在人行道上停顿了片刻,又坚定地走向前。
第三个,乔越的声音出现了故障,发不出声,她有多么希望苏剑停下脚步向上看一眼,她探出了身体拼命地寻找着,期望着,可是没有,苏剑快速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从高高的窗台下永远地走了,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