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筠曦都住在这座别墅里,没有再接过夜枭的任何一个电话,她意外地没有觉得浮躁,她也发现这个宅子里面看着她的人不多,像是不怕她会跑了一样,但是家里的保镖见多了,她大概也能感觉到这几个看着自己的人都是有底子的,而且比家里那些保镖丝毫不逊色。
没有像苏显正式道别,她倒是有点愧疚,毕竟是他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伸出援手,但是此时她不可以去找他,如果去找他,反而是害了他,天知道那个变态的猫头鹰会不会想起来做什么变态的事情!
现在自己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等那个变态来找自己。
这时,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医生,她发现这里的人最没有的东西就是礼貌,又仿佛没把她当人一样,随时都会有人从门外开门进来,所以她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呆着,因为那些人从保镖到清洁阿姨,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这比在她房间里放了摄像头还折磨人,随时都有可能吓自己一跳。这也许就是那个变态的另一种恶趣味!
这个医生十分古怪,是一个看着老得快要踏入坟墓的医生,虽然不是哑巴,却跟哑巴差不多了,从来不说话,除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有对自己说过一句“抬手”,后来来了就要自己自觉地看到他的时候抬手,一个眼神一个命令,不正常得那么理所当然!
跟以前一样,他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她抬手,他换药,速度快得不像一个老头子,顺便把一碗苦的要死的中药递给她,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一饮而尽,她不知道那只猫头鹰把自己带来这里是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越快养好身体,他就会更快来找自己,告诉自己该做什么,然后自己再找到机会见他,更快地杀了他!
“你对自己下手也能这么狠,”怪医生平静地说着。
她选择沉默,因为没有开口的必要,虽然很奇怪这个古怪孤僻的老头突然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明天你的手就不用再上药了,要回到从前的灵性,几乎没有可能,你该学着熟悉你的右手。”他继续说道,那对本该混浊的眼里绽放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精光。
“我的右手能用,我不只是左撇子,左右手都能用。”她说出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事实。
怪医生听了之后没有说话,收拾了一下东西转头就走。
变态大本营!筠曦在心里恶意毁谤!
第二天早上,很早,五点半,筠曦的门就被打开了,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筠曦猛地睁开眼睛,她认床,虽然来这里有半个月了,但她还是不能睡得很熟,几乎可以说是浅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第一时间被惊醒。
“你倒挺有警惕性?”一个陌生地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从开门到现在最多过了一秒,从门到床边起码有十米的距离,这个人是怎么这么快靠近自己的?
“不用被吓到,以后你也会这样的。”戏虐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是来为我特训的?”筠曦回复冷静。
“不错,倒是挺聪明的。”
“现在就开始吗?”
“跟我走吧,”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的灯就亮了起来,在灯的开关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看着很普通的男人,就是那种放在大街上永远不会有回头率的人,跟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成正比的普通的人!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上的表情和缓,丝毫没有刚刚声音里的戏虐,三十出头,理个小平头,衣服也不是筠曦想像中的黑衣,而是灰色T恤,就是地摊上二十块钱一件的那种,一条洗得微微发白的牛仔裤,有点灰尘的白色运动鞋,连个不良纹身都没有,唯一引起筠曦注意的是他那双白净的手,眼睛望着他的手瞳孔收缩了一下,那双手的比例,是最完美的,跟他的身材不符的细长尖细的双手,是男人中最完美的双手比例,自己的手是女人中最完美的比例,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眼光不错。三分钟之后出现在门口。”他注意到了筠曦看见自己双手时的表情,也只是赞了一句,转身出门。
筠曦没有多说话,马上起身进入更衣室,现在她的衣服都是他们送来的,没有一件是裙子,都是裤装,她挑了套运动服迅速套上,随便扎了条马尾,两分半钟之后就出现在门口。
“速度倒是挺快,下次两分钟你就要出来。”他的声音倒是平和,但夸奖伴随着更严厉的要求。
“知道了,”筠曦回应。
他挑挑眉,眼前的这个女娃,比自己想像中的配合多了,本来以为这个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多少会有点娇气,没想到如此淡定和聪明,眼光也不错,看来这个差事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苦。
“管仲辛,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辛哥,从今天起我会将你调教成一名合格的杀手。”他给她的感觉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杀手?他们要自己杀人?
他不理会她眼中的错愕,接着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的责任就是教授你做为一名杀手的基本功,而你,必需绝对的服从。”
“知道了,”筠曦努力让自己冰凉的心回复知觉,早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做好事,但没想到第一课就是杀人。
管仲辛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筠曦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来到一个让筠曦觉得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地方,打靶场,随着灯被打开,筠曦发现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打靶场,说陌生,是因为筠曦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说熟悉,是因为筠曦经常出入打靶场。另筠曦讶异的是,这个打靶场居然就离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
“学过射击是吗?”他问她。
“是,”她回答。
“你的左手废了。”他望着她那勉强能够活动的左手,他从医生那里得知她的左手往后想做粗重活都不可能,更何况要开枪,那反冲力她的左手绝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