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和女生的不同,男生们只愿意记快乐的事,而女生记住更多的是伤害,这样她才能从这段感情里解脱出来。
其实那句话说的对:爱情就想拉皮筋,受伤的总是那个不愿先放手的人,希溪就是那么一个不愿意放手的人。
她心思细腻,能够想到很多子至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会为了一句话的不完整而去思忖,半天都回不过神,会为了一些无意间的动作,而去臆测,让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希溪在日记本上写到: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可是你不让,说等到成年后再说吧。
希溪说,你能等那么久吗?
子至说,我不知道。
有要守护的东西的人是脆弱的,没有要守护的东西的人无论多强大最后也赢不了。这就是希溪所认定的人生观。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子至的。
子至没有想到香香公主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他,她想要聊什么呢?
“刚才希溪跟我说,她跟你分手了?”
“是啊,太突然了。”
“你能听我说说吗?”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希溪跟我说她感觉你的重心从来没在我她那里。”
“那我的重心在哪?”
“你以前说,如果一起走在路上碰到了你的朋友,你会撇下希溪和你朋友一起走,当时听到这话,她心都凉了。”
“那是因为我不习惯跟希溪一起去吃饭啊,我有一直陪我吃饭的人啊,而且,为什么又飞这样不可呢?”
“而且你每次送希溪回去都一个人走在前面……我都看到了。”
“她有时候是会跟不上我……”
“有一次,回去的时候,你讲鬼故事吓她,她成功地被吓到了,然后抓着你的胳膊,然后你狠不给力地甩开了。”
“那是我无意的吧……”
“还有你也经常不送她回去,每次这样,我们寝室都会展开激烈的讨论,每次和我谈到你,希溪都很矛盾,很想珍惜,很害怕失去,她一丝不苟默默无闻的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可是你,却一直不冷不热的……”
“我……”
“记得以前班上一起看过一部电影,日本的,里面有一段对话有要守护的东西的人是脆弱的,没有要守护的东西的人无论多强大最后也赢不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傻瓜。”
“让我想想……”
“我想我和你也不会走的太远吧,我那天做得不好了,你就会不喜欢我了,这是希溪跟你说的,她写在了日记本上,她是多么的在乎你,而你,就算她有时候做错了事,你也应该体谅一下她。”
希溪,你真的那么害怕失去吗?很多时候,说无所谓,也只是说得轻松。
没有所谓永久,在下一个路口来临之际,最重要的,最在乎的,都只能成为记忆。
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把握好现在吗?希溪,你一定也明白的吧。
因为郁馥香的关系,子至跟希溪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恢复正常了,这不,半月假刚放完,大家都返校了,这小两口在教室里又开始卿卿我我,吟风弄月,卖弄文采了,连跟子至同桌的朱仪都经常无法忍受了。
“够了,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就几句话而已,你们引经据典,天上人间,龙飞凤舞,口若悬河地纠结来纠结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已经完全处于崩溃边缘的同桌朱仪终于忍不住,激动的声嘶力竭的朝两人大喊。
“希溪在写小说啊,作为她的亲爱的,我当然要全力支持她,帮助她把小说写得更好。”子至一边思考着,一边回答着朱仪的问题。
更简单点说,也就是这两口子直接把悲愤的朱仪当成了空气,然后开始旁若无人的继续激烈的讨论。
希溪手里拿着一只签字笔,右手的手指灵巧的转着手中的黑笔,左手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本子上的小说,“你说啊,这里是用倾泻的阳光将教室包裹得严实到不透气好呢,还是倾颓的弧度把天空缱绻成撩人的姿态好呢?”
子至认真想了想,他第一次接触写小说这种事,平时看小说的时候不觉得,但是真正接触了,才发现这还真是个挺麻烦的东西啊,“我觉得还是倾颓的阳光比较有感觉……吧……”
“够了,我管你们是倾颓的什么狗屁东西,你们两个人马上在我眼前消失,不然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我可不敢保证。”朱仪对这两个人说的完全不是跟自己同一个星球上的语言表示强烈的鄙视。
“小仪你咋了啊?怎么这么大火气,我老弟招惹你了?”蓝余昔笑嘻嘻地走过来,双手靠在朱仪用书立立起的书列上,低头看着已经气急败坏了的朱仪。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两个了,跟演琼瑶剧一样,写个小说老是为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争来争去,更恐怖的是,竟然没有一句话是我能听懂的!”
“你别这样啊,人家写小说的也不容易,大不了等他们写完了,免费借给你看吧。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这两个不懂事的小蹄子,大家互相体谅一下,不是更好?”昔姐用她那能言善辩的一张巧嘴立马说得朱仪不好再说什么了,昔姐是班长,在班上也很有威望,她的面子,不能不给。
“那我们两个也小声点……”希溪见把朱仪逼成这样,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
“子至啊,给姐姐我来看看你们两个写的什么。”昔姐笑吟吟的向子至和希溪伸出魔爪,拿过希溪写小说的本子,然后看了起来,“嗯,主角叫草草啊……怎么不干脆叫曹操算了!”
子至解释道:“草草,是潦草的意思,也就是马虎,主角是个很马虎的男生,所以叫草草。”
没管子至的解释,蓝余昔继续往下面看,“女主叫萧纳?笑纳?老衲?”
“昔姐,你是不是不吐槽不舒服啊?”子至白了蓝余昔一眼,其实昔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是最清楚的,做事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内心也有狂热的一面,只是很少在人面前表现出来。
“你们两个快点写啊,写完了我还要看呢。”蓝余昔看完就把本子还给了他们,然后四处看了看。
“看什么啊?”子至问。
“就要晚自习了,我看大家都到齐了没有啊!好像……”
昔姐还在观察着教室里同学到的情况,文娱委员突然冲进教室,大声喊道:“班长,班主任找你去一下!”
“哦……”蓝余昔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文娱委员这么慌张的样子,她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蓝余昔这一去就是很久,一直到了晚自习开始了,她也没有回来。
子至看了一下整个教室,发现郁馥香的位子上还是空的,今天还真奇怪了,郁馥香平时是最早到校的了,怎么今天居然迟到了?
“喂,希溪,香香怎么还没来啊?”子至扭过头,小声的问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希溪。
“不知道啊,前天还联系了来着。”希溪摇摇头,正好看到昔姐从办公室回来了。
不过蓝余昔的样子却显得很无精打采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几乎是棉表情的在子至后座坐下,然后什么也不说,打开书就看了起来,眉头却一直是凝着的。
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子至赶紧回过头问:“你……你怎么了?”
蓝余昔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哽咽,“不是……不是我怎么了,而是……”
“你怎么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快说吧。”看到蓝余昔这副样子,子至也着急起来了。
“是香香……香香她出车祸了。”
车祸?不是前天还好好的吗?不是放假前还跟自己发短信开导自己来着么?怎么,事情总是这样突然,让人还没来得及,把这一刻的看清楚,下一刻就已经在身边呼啸而过。
是不是什么都发生过一次,什么都经历过一次,这样就算是走过了,改变了,铭记了?
夜晚,校园的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道朝哪里延伸开去,子至和身边的这些人在多种可能的路线上游走,灯光,树影,草丛,偶然遇到的同学,断断续续的语言。突兀,简短,出口便随风而逝,淡然而然的…原来就算是晚上两个人走的夜路也会这样子觉得悲凉的。
“子至……香香她……”希溪扑在子至的怀里嘤嘤的哭泣,怎么也止不住。
“哭出来吧,这样会好过一点。”子至拍拍希溪的头,任她把眼泪都流淌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
希溪,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重来,相信我,风雨过后总是会有彩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