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036900000003

第3章 冰火奇毒

南宫妙以为张振不消片刻就会回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逐渐失去耐性,心里更是焦躁难安,生怕张振有何危险,索性就地找了根木棍,一瘸一拐的朝张振消失的方向走去。忽然后方传来一连串的问话:“丫头,你的父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今年多大?”

这南宫妙、妙公子原来是个女儿身,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女扮男装,难怪在与张振相处时会露出扭捏之态。如今她被戳穿身份,一时尴尬、惊讶诸多情绪涌入心头,令她双颊绯红。

南宫妙转过身来,见问话之人隐没黑暗之中,虽瞧不清长相,但听声音非是年轻。感觉对方并无恶意,心头稍宽,嘴角轻轻扯起,语带讥诮道:“老头儿,你的父母又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今年多大?”

那人见她将自己方才的问题原封不动的问了回来,神情俏皮又含狡黠,心里大觉有趣,当即大声笑道:“我老吗?哈哈哈,你这女娃,甚是合我性情,面皮儿又着实俊俏,嗯···适合做我张家媳妇。”

南宫妙闻言一愣,绝难想到对方心思转的这般快,言中之意又是如此恼人,南宫妙羞怒交加道:“呸,什么张家王家,口没遮拦的老东西,你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闻言又是连声大笑:“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吗?你若对我侄儿没情意,干嘛这般关心他,拄着柺棍儿也要去寻他?况且在他方才遇险之际又是谁神情慌张、使出浑身解数后发制人的?情情爱爱本就是少年人的天性,有什么好害羞的?”

南宫妙被他说的瞠目结舌,未待有所反应,神秘人已然来到身前,快速封住她的穴道,又将她放在地上细细瞧了一番,点点头道:“嗯,的确是个俏佳人,也不枉他救你一回。”

南宫妙浑身动不得,有口不能说,一双大眼满含气恼,听其言语似是知晓日间之事,更是羞怒交加。忽听那人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绝色芳姿华清韵,回首时迁无踪迹,枉然一笑释飞鸿。”南宫妙突的打个激灵:;‘这不是驭龙鞭上的诗句嘛,他怎么会知道?’

那人被张振捉住,听其言语似是认识自己,抬眼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少少少···少堡主···少堡主老奴知错,老奴知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背信弃义的吴管家吴朝春。

自从张家堡被屠后,吴朝春在对方看来已然没有利用价值,便对其痛下杀手,谁料这吴朝春命大,受了一掌滚下山坡,被一户农家所救。将养数月伤势仍未痊愈,只是在他能够下地活动时,担心藏身之所泄露,便恩将仇报杀了这对农夫农妇,此后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半月。不想今夜有人敲门,吴朝春惊吓过度,想也不想认准是对方寻来灭己之口的,才会出手偷袭。可天意弄人,来人虽不是陆梅一伙,却也是吴朝春怕见之人。

此刻见到张振,以为是特意来寻自己报仇,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张振坐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问道:“你在说什么?”

吴朝春见张振呆呆傻傻的模样,心里一动,试探道:“老奴不知少堡主驾临,险些伤了少堡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说着掴起自己嘴巴来,听声音劲儿使的还不小。

张振不言不语,依旧盯着对方,任由他自行抽打。那人打了一会,不见张振有何动作,索性停住手,眼神闪烁、语带哭声道:“少堡主,老奴寻你寻的好苦,谢天谢地让我今夜遇见少堡主。少堡主,老爷死的冤呐,你可一定要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张文兴死的的确冤,但他不过是为了迷惑张振才说出这番托词,倘若张振真有实力杀掉陆梅等人,也等同于替他自己报仇。

张振点点头:“的确,死的是很冤!依你之见,这个仇要怎么报,该找谁报?”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轻微吸气声,张振听在耳中未去理会。吴朝春耳力不及张振,并未听到有何响动,眼珠一转,故作伤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爷继承祖传宝匣,不知因何走漏风声,被奸猾小人得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悲剧啊。”说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抹了抹泪又接着说道:“老爷仁义济民于四海,德行惠众于天下,却因一个祖传宝匣而招致横祸、饮恨黄泉,老天无眼啊···”这吴朝春没有功夫却能取得张文兴的信任,无怪乎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只听他继续道:“屠杀张家堡之人乃是净泉庄杨威、陆梅夫妇,帮手有阳坤道长、铁勺帮帮主张三刀,还有···”

张振打断道:“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除你之外还有谁幸免于难?”

吴朝春本以为说几句就能将他骗过去,可这痴儿虽反应慢了些,但他出其不意的问题却不好回答。支吾半天方说道:“当日我在外面办事,不曾在家,所以才躲过一劫。至于还有谁活下来,老奴就不知了。”

张振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杀人凶手的?又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目的?”

吴朝春被问的额头冷汗直落,心里不住叫苦。张振又以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看向他,道:“难道是呆娃告诉你的?可是为何你俩言辞前后有别?还是他说与我听的与你不同?他还说你是叛徒,你,是吗?”张振这番话说的极慢,但在吴朝春听来,犹如一张网罩在心头,一下一下紧紧收缩。

轰的一声,吴朝春一阵晕眩,心也要从嗓子眼里跳将出来。吴朝春以极其惊恐的眼神看着张振,在与对方清明的双眼交汇的那一刻,知道他并不是白痴,自己才是那个自取其辱的傻子。吴朝春伏在地上,恳切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只求少堡主留老奴一条狗命,略尽绵力。待大仇得报之日,老奴自会去老爷坟前,以死谢罪。”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冷笑:“留你一条狗命?振儿,你意下如何,是杀是留?”说着,这人来到张振近前席地而坐。

张振看清来人,顾不得说话,眼眶一红热泪上涌,积郁已久的苦痛在这一刻喷薄而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张文典。

张文典拍拍张振肩膀,眼圈逐渐红润,想着张振孩童时的样子,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叫人心疼万分,对其未来亦是担忧不已。十五岁那年离开父母家人,对这个心智不到十岁的孩子该是多大的挑战?时过五年父母双亡,那一别成了永别。如今自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也只能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缓和情绪后,张振看着眼前日思夜念的人,道:“叔父,振儿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张文典摆手打断道:“叔父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陆梅。相信你已经知道她与你父亲过去的恩怨了,早年她在江湖隐藏身份东奔西走,利用宝匣寻找盟友助她复仇,最后净泉庄的杨威听说她有宝藏与她一拍即合。二人又联络一众帮派为其爪牙,具体有多少人叔父尚不得知,值得一提的是,青门门主、极阳宫阳坤、铁勺帮的门主、柳亭坡柳悲绝,这些人都是武林中举重若轻的人物,若无绝对利益,他们是绝难加入进来的。或者说,他们有着其他共同的目标,而我们张家堡便是这个目标的垫脚石。”

张振扭头看向吴朝春,吴朝春心底一寒,急忙道:“少堡主,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至于二爷说的什么目的,老奴真的不知。”

张振不去理他,对张文典道:“叔父,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张文典道:“怎么做?振儿,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找到关键所在,而此事的关键就在于他们的目的,若我们能够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离报仇的日子便不远了。”张文典见张振听得懵懂,复道:“你个呆小子,跟你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明天叔父要去太原府见一个人,你便跟我同去,他应该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张振点点头:“振儿听叔父的,只是与我随行的还有一位公子···”

张文典大笑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明日他自会跟着你的。”

“叔父怎么如此肯定?”

“傻小子,他腿脚不好,不跟着你还能去哪?”

“叔父如何知道他腿脚不好?”

张文典不耐,见到一旁的吴朝春,转开话题道:“吴朝春、吴狗、吴贼,我见振儿没有杀你的意思,便先留你一条命,不过你要是再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定叫你去会阎王。振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说着率先走开。

张振见他突然言行无状,仿佛又回到少年在张家堡的那段时光,无声的笑了起来。

回到草屋,张文典又将张振叫到外面,趁没人之际问起那套拳法来。张振如实说出当晚在五台山的那一刻,自己所领悟的感受,之后张振又问起那首诗的含义。张文典笑笑走到前方空地,打起七八拳来,边打边道:“风月不笑我自笑,花不解语我自语···”

张文典身形飘忽,时而如骤风急来,又似飞云轻柔无状。张振在一旁看的神迷,只觉这七步癫八步仙在张文典打来,当真如仙人醉步,亦癫亦仙。

“振儿,这套拳若无心法支配,便只能用来健身,反之则大不同。因为,心法之内的一切意象都被你赋予了生命,这种生命可以转接到你周围的事物,你每打出一招,生命就鲜活一分。待到第七拳,你就是周围所有灵性生命体的主宰,因为你创造了他们、激活了他们,我将之视作‘癫’,癫狂无状、天道无形。打出第八拳,让你豁然顿悟,世间不外如是,因此你可以畅游天地,这便是‘仙’,仙游寰宇。”顿了顿,张文典继续道:“至于第九拳意在‘悲’,他无关生活悲欢,是在你感受过天地众生后,油然心生的悲天悯人,所以这套拳打下来才会有悲伤之感。”

张振点点头,问道:“听叔父一说,振儿明白很多,这拳是与天地沟通的一把钥匙,待明悟后便会不自觉的产生悲伤。”张文典欣慰的点点头,却听张振问道:“可是叔父,振儿还是不明白这和那首诗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自门外传来一句冷冰冰的问话:“绝色芳姿华清韵,回首时迁无踪迹,枉然一笑释飞鸿。这句诗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整首诗又是什么?”那人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张振听的极是认真,以至南宫妙藏在门口也没发觉。

张文典看清来人后,笑道:“刚能活动,嗯想来没偷听多少。怎么?你听过这句诗?”

妙公子面无表情道:“华清韵是我娘的名字,‘回首时迁无踪迹,惘然一笑释飞鸿。’是我娘留给我的驭龙鞭上刻的字。”

张文典急道:“你娘是什么时候将驭龙鞭给你的?这上面的字,又是什么时候写的?”

“自从我记事起,这条鞭子便未曾离身,那时并未有诗句刻在其上,直到我七岁那年夏天,随爹爹来到中原,在净泉庄后面的茅屋中住了几天,离开不久我就发现上面的诗句了。可我又不敢问爹爹,因为之前每次问,他都不理我,甚至还会大发脾气。”妙公子露出少有的哀伤,随后问道:“前辈,你能告诉我这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虽然我并未见过我娘。”张振见俩人一问一答,除了娘就是爹的,说的他心里极不舒服,索性仰头躺下,闭目养神。

张文典先是一阵狂笑,随后满面悲愤的道:“你爹他是没脸说!这首诗是我写的。二十多年前,我在叠浪湾认识了清韵,我与她一见如故,在那里度过了我此生最为难忘的一段时光。可那时我有要事在身,只得暂别。待我一年后归来,她却闭门不见,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甚至苦苦哀求,求她说出不见我的原因,可是她仍没有对我施舍只言片语。

随后我负气离开,可转念一想事有终始,便决定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也算作对自己有个了结吧,或者是我真的不甘心。哪曾想,到了她的住处,见到一个怀抱婴孩的男人,那个男人叫南宫怀奇,他说清韵死了,是产厄之灾。

我如何相信在我离开一年的时间,清韵与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并且为此失去生命。我一怒之下与他打斗一夜,最后筋疲力尽不分胜负,他指着一个新堆起的小土包说那便是清韵的埋身之所,他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离开了。我想去追上他,亲手杀了害死清韵的罪魁祸首,可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爬向了清韵。在她生前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这一刻我知道了,可却是这种结果。既然这一切无法挽回,那我便用余生来陪伴她。

这期间,总是有一些武林人士来吊唁一番,对着川流不息的河湾说清韵是女中英豪、天妒英才,动情时还会假惺惺的流下几滴泪来。我不知道清韵的死讯是如何在江湖上传开的,但我对此却极是不屑,他们怎么会懂清韵的好,在我看来,清韵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美,因为她是华清韵。

此后,我整日买醉,想着我与清韵在一起时的种种。一次醉梦醒来,心有所感便在清韵坟前作了一首诗,‘风月不笑我自笑,花不解语我自语。浅醉曲水流觞意,拾歌叠浪逸欢时。倦怠思绪不胜吟,狂揽飞云慰怀雨。绝色芳姿华清韵,回首时迁无踪迹,枉然一笑释飞鸿。’本是想用来纪念清韵,却意外的自创出一套七步癫八步仙的拳法,又兼那时我言行无状,张二癫这个绰号便由此而来。老天果然不曾亏待谁,从你生命里夺走一样东西,又在别处给你一样,可是我宁愿失去所有,换回清韵。

十多年前,家中收留了一些蛮夷病残之人,嫂嫂为了防患于未然,给我寄来书信叫我回去照看。于是,一年四季中,我春回张家堡,秋来叠浪湾,近二十年未曾间断。如今,虽家逢恶变,却已到秋季,我便想祭奠清韵后再去报仇。”

直到此刻,张振才明白为何叔父一到秋天就会消失,春天时候,就会突然回来给他带很多礼物。那时,张振最喜欢的就是春季···

“我知道振儿此时孤独无助,一定很着急见我,我便留下一封书信交与家童,叫他去净泉庄。一来可以找寻杨威,二来叠浪湾距此地不远,而我则是看完清韵后返回净泉庄与振儿汇合。

可在途中我见到了此生我最为痛恨之人,自从南宫怀奇离开叠浪湾后,便在江湖上消失,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让我再次遇见他。起初,我并未在意,仍是赶往叠浪湾,没想到他也是去往那个方向,我便一路尾随。到了叠浪湾,他并未去清韵坟前,而是直奔草屋,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却也知道定是另有隐情。正在我百思不解时,见他出来四下观望一番,急匆匆的去了净泉庄。不久又从净泉庄出来一路赶往长安,又从长安走到洛阳,兜了一圈后,回到魏州。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他是故意引我离开,于是我快马加鞭来到灵州,在临河镇的饭馆内,见到了你们。

五年后我第一次见到振儿,我不知道他少时的痴病有否好转,于是我暗中观察,目睹了日间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张文典说完转头看向张振,却见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下双目圆瞪,吼道:“臭小子,你叔父我说的这么动情,你还一副要睡着的样子,难道一点也没被感动吗?是不是又想我打你屁股?”说着挥掌打去。

“不是啊叔父,我在想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张振委屈的辩解。

南宫妙叹道:“叫你呆子一点也不冤枉你,从这事不难看出诗的意思。前两句是在说现状,中间是回忆,后面则是感怀。却又巧妙的将‘叠浪湾’‘华清韵’写在其中。不知我说的可对?”南宫妙虽在草原长大,但七岁那年回到中原,受其姑姑影响,对诗文也略有所知。

张文典赞叹道:“不仅人长得俊俏,脑子也很灵光。不错,不错。”

南宫妙知他深意,当即脸颊绯红,忽的眼色一暗,想到爹爹痴迷武学,其它一概不放在心上,更别提那些陈年旧事,原来并非那么简单,而是他不愿提起。如今这些事被另外一个男人说起,而这个男人又对自己爹爹满怀恨意,说来自己应讨厌他才是,可不知为何却对这个须发花白的男人心生同情。南宫妙想着想着不觉泪结眼角,不知是对自己娘亲有这样一个痴情人守护感到欣慰,还是可怜娘亲早逝遗失良人。

张振见状推推陷入沉思的张文典。张文典想了想道:“人生本就无常,哭也好,笑也罢,都不能改变什么。早点休息吧,天亮我们启程去太原府。”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华清韵,你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你!’

南宫妙看着已经走入屋内的张文典,随口道:“太原府?谁要和你去了,我还要去找爹爹呢。”可她心里对这个陌生人极具好感,不知是被他的痴情打动,还是因为张振的关系。南宫妙转头见张振早已是呼噜大响,没来由的有些暴躁,对着张振喊道:“说好了你听我的,我不叫你去,你便不准去!”

渐入深秋的北方凉意颇浓,花草也已显露枯败之态,可是在太原府东方的一处山谷内,仍然是绿意盎然,树木环绕的木屋前,溪水潺潺流淌,倒映在其中的野花仍在吐露着芬芳。

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女子静坐在河水旁,倒影中眼含忧色,不知在想着什么。她身后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婆。这老太婆手持拐杖、着深褐衣衫,身形略微佝偻,瞧来年岁在七八十左右。

老太太走到近前,问道:“沉寂二十年,连我这个老婆子都骗过去了,如今又是什么让你有此决心重出江湖?”

那女子听出挖苦之意,道:“师父,您还是不相信我。既如此,您便当我从未来过。”女子说完起身欲走。

婆子敲了两下拐杖,叹道:“你还是这般倔强,罢罢罢。要我帮你什么,你说吧?”

女子沉吟片刻道:“我想请师父向柳亭坡柳前辈借一样宝贝···”说着附在婆子耳边说了几句。

那婆子闻言大震,怒斥道:“华清韵你好大的胆子!说,是谁指使你来的,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以为我六哀婆老了,便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六哀婆边说边走向木屋,临到门口,又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就随我进来磕头认罪。”

华清韵初闻六哀婆之言,满眼失望之色,可对方最后的一句话,在她对师父以往的了解来看,一定是别有深意。

华清韵疾步进了屋内,当即跪倒在地,面无表情道:“清韵自知有愧师父殷切教导,若无重大之事,清韵绝不厚颜叨扰。”

六哀婆敲了敲手中拐杖,顿时从里屋跑出俩个六七岁的孩童,一个矮胖、一个高瘦,唯一相同处皆是头扎朝天辫。六哀婆道:“胖墩、瘦墩,你们去外面玩,若是有人进谷找我,便说我不在。”那俩娃一听可以不用捣药,立即点头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在我看来,什么大事都比不了你没死的事实。最近江湖是多事之秋,为师无援无助,不得不多加小心。你可知道,你要的那东西,前些时日已有人来问过了,若不是那俩孩子,移花谷可能就不是我六哀婆的了。”六哀婆拉起华清韵走到隔间,指着昏睡在床的人,道:“九年前,他疯疯癫癫跑到这里,不多久便陷入昏迷,后来我才得知是中了慢性奇毒。这种毒忽冷忽热,虽不致人死地,但却是长久的陷入昏迷”

华清韵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双眼内流露出些许讶色,不可置信道:“柳前辈医术造诣奇高,谁人有这般能耐令他中毒?即便如此,以师父之能,还不能解毒吗?”

六哀婆轻叹:“若解得了,我也不用呆在谷里不出了。另外,我料应该是在他精神失常后中的毒,而且这人又对他极为熟悉。先不说他了,清韵啊,为师很是好奇,当初你为何要诈死?”

华清韵目光一暗,深吸口气道:“这便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

“喂,还要多久能到你说的什么移花谷啊?”一个面貌俊秀的白衣公子面色不善的问道。

四人当中须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笑道:“用步丈量就是万步,至于多久能到,你自己算吧。哈哈哈!”

那白衣公子拉着其中憨厚的少年,咬牙道:“你叔父这绰号可真是名副其实。”

少年四下瞧了瞧道:“山明水秀、层林尽染,这里景色不错。”

白衣公子恨恨道:“说你叔父,你还看上风景了,我看你是傻的名副其实!”

落后黑衣男子道:“人言太原府秋景如画,当真是名副其实、名副其实!”说着不顾白衣公子带有威胁的目光,朝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张文典四人依然在赶路,突然南宫妙皱眉道:“我怎么感觉好像走过这里?呆子你看看我们来过这吗?”

张振闻言,向河流看去,并未答话。一旁的张文典道:“的确,我们走了一圈又回来了,这移花谷当真是名副其实,看来不得不惊动这里的主人了。”南宫妙闻言面色一红,扭过头只当没听见。张文典顿了顿,气沉丹田,喊道:“六哀婆,华清韵可在你移花谷?速带她出来见我。”张文典这话问的大有学问,华清韵是她六哀婆唯一的弟子,不过死讯早已在二十年前传遍江湖,作为她的师父如何不知?既然知道华清韵死于二十年前,听到这话就不得不出面询问。否则以六哀婆的个性是绝难请人入谷做客的。即便如此,张文典手心仍满是汗水,双眼之内却癫狂不减。

“胖墩,你听有人找婆婆。”在溪水旁玩耍的孩童说道。

另一个趴在草地上的胖孩很是认真的道:“错,他不是找婆婆,是找华清韵的。藏好了没?好了我可要找了哦。”

而屋内正谈话的俩人在听见这一声问话后,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随后六哀婆眼神犀利的问道:“他是···他是你方才说的张文典?他怎么知道你没死?”

华清韵对这个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她也是不解,张文典如何知道自己还在人世?如何知道自己会在移花谷?难道他发现密室并且知道坟是空的?华清韵心潮汹涌面对六哀婆的质问也是不知如何回答,当即摇摇头,眼内积蓄的泪水随之滴落。

等了半天仍无消息,张文典破口骂道:“老太婆,华清韵是你弟子藏便藏了,为何不敢露面、不敢承认?若再不出来,休怪我张二癫疯癫起来不认人!”

张振上前拽了拽陷入疯癫的张文典道:“叔父,我们顺着河流走吧。”

张文典一愣,随后猛拍脑门道:“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你叔父一大把年纪这么丢脸。”张文典隐约记得曾经进入移花谷也是顺着河水走的,但这么多年过去,早已忘记,经张振一说才想起来。张文典不禁在心里暗叹:‘到底是老了啊!’

四人顺着河水绕了一圈又一圈,走了近一个时辰,眼看日将西落,不免怀疑起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就在即将泄气时,张振止住脚步,并示意其他人也停下来。哗哗趟水声骤然消失,一时还觉不适应,就听张振道:“前面有小孩儿玩耍,应该快到了。”

张文典知道张振对声音异常敏感,但南宫妙不知情,于是问道:“我怎么没听到,你不会是听错了吧?”又转过头问其他人:“你们听到了么?”

吴朝春在张文典没有回答前不敢说话,就见后者大手一挥道:“听振儿的,没有错。”几人纷纷上了岸。

果然,行了二十余丈后,就见前方有俩孩童在河边戏水,张文典走上前故作和蔼道:“乖娃子,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那个瘦高的孩子道:“在玩藏宝。”

胖墩急道:“错,我们不是玩藏宝,是在玩藏宝图。”

张文典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们认不认识六哀婆啊?”

又是瘦墩率先道:“认识。”

胖墩急吼吼的喊道:“错,我们不认识六哀婆,只认得婆婆。”

张文典顿时失去耐心,一手一个将俩孩童提了起来,狰狞道:“两个小鬼,痛快带二爷去见六哀婆,不然将你们扔到河里喂鱼。”

话声刚落,就听斜后方有人喝道:“都过半百的人了,居然欺负俩娃娃,你是怎么在江湖立足的?”

张文典回首见是一个约摸七十多岁模样的老太婆,手执拐杖站在门前,正是六哀婆,当即放下孩子,大笑道:“哈哈哈,晚辈张文典失礼了。但为了见到您老人家一面,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啊。还望前辈海涵。”刚刚还在发疯的他,突然变得斯文起来,一时间令其他三人有些无所适从。由此也可看出,张文典在面对六哀婆能有如此谦逊的转变,一方面是他有求于人,二嘛,对方可是华清韵的师父。

六哀婆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张文典也是大步而入,随后南宫妙、吴朝春也跟了进去。只有张振一人见俩娃娃玩的有趣,留了下来。

张振见瘦墩趴在一旁的草地上数数,而胖墩则是背身蹲在河水边不知在做什么。于是张振走上前去,见他将一块小方布塞在一个带有凹槽的石块中,并且在外面糊上晕湿的泥土,最后将石块放在水位上方。喊道:“好了。”就见瘦墩来到河水边,而胖墩笑呵呵的用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瘦墩左翻右找。

屋内,张文典坐在六哀婆对面,见其后方站有一身材臃肿的中年女子,平平无奇的脸上毫无神情,只是那双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意外的眼睛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六哀婆见他盯着华清韵不禁咳嗽出声,张文典哈哈一笑收回目光,放下心中的疑虑道:“晚辈冒昧前来,是有事相求,为了不多打扰婆婆,我就直言了。”

站在六哀婆身后的华清韵闻听此言,不知是喜是忧、是心疼还是后悔,身体不住的颤抖。六哀婆感觉到徒弟的异样,敲了下拐杖,道:“哑姑,你去沏些茶来。”华清韵知道师父言中之意,转身离开了。“既然知道打扰,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六哀婆冷淡道。

张文典问道:“清韵可在这里?”如今的张文典知道华清韵未死,但具体身在何处却不敢肯定,更不确定六哀婆是否知道她是诈死。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所以才有此一问。

六哀婆斩钉截铁道:“哼,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江湖皆知她被埋在叠浪湾,又怎会在我这里。”

不等六哀婆说完,张文典急道:“那柳亭坡柳水钦前辈一定在这里了,晚辈恳求见他一面解我心中疑惑,事后便走。”

六哀婆见他神情恳切不似作假,冷笑道:“知道的还挺多,没错柳水钦在我这里,你要见他随我来吧。”说着朝内室走去。

“看到了吧,他已经躺在这里近十年了。”六哀婆指着床上昏睡不醒的老人,接着说道:“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我知道你不见他是不会轻易离开,这回呢,死心了?”

张文典看着床上皱纹横生,须发皆白的老头,如同死人般闭目沉睡,一瞬间疯癫乍现,带着内力喊道:“你是六哀婆,七情六欲都可医治,为何救不醒活死人,你的名头都是假的吗?”吴朝春受力不住当即坐倒在地,南宫妙则是后退一步方稳住身形。

六哀婆神情疲惫的看着柳水钦道:“老了,不中用了···”也不知道是说柳水钦还是在说自己。六哀婆神情一变陷入沉思,忽的抬首问道:“你在五台山待过?可是在禅林院?是不是修习过归一心法?”

张文典不解其意,恨恨道:“修习过又怎样?”

六哀婆不知想到什么,行至吴朝春身前,探手抚其胸,叹道:“废物一个!”又走到南宫妙身前依法炮制,惊道:“原来是女儿身!”接着来到床前叹道:“老东西,我苦思近十年才想出解毒之法,便是用佛门禅宗至高心法的归一护住心脉,再用极阳内力逼毒。可如今···

河边,瘦墩垂头丧气道:“我找不到了,今晚我的桂花糕给你了。”

那胖墩眉开眼笑道:“错,不是给我,是输给我的。”说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拿出藏在石槽里的方布。

张振佩服道:“你藏的可真隐蔽,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一定找不到。”

胖墩得意道:“错,不是找不到,是你不会往这地方想。藏在河里会湿掉,藏在岸上又太明显,只有藏在不被注意的地方才最稳妥。”

张振还待说话就见南宫妙喊他进去,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内室,不曾注意藏在屏风后的女子。华清韵躲在屏风后,为的是想知道张文典到此是何目的,不想,竟发现缠在南宫妙腰间的驭龙鞭。华清韵一瞬间呆滞当场,耳边尽是六哀婆方才之言‘原来是女儿身···’眼前景象则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白皙脸孔与驭龙鞭。神情不变的华清韵脸上布满泪水,内心波涛汹涌的她,如何能想到只重出江湖的第一日,便见到自己命中极为重要的三个人,一时间喜忧交替、悲欢相陈。

被叫到屋内的张振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被六哀婆拉倒床边,指着盘腿而坐昏睡的老人道:“你将他游离在心脉间的毒逼出来,无论你消耗多少内力,老身都能给你补回来。”这六哀婆不仅是个医中高手,对灵丹妙药也是偶有炼制,既然说的如此信心满满,想来一定能够做到。

张振不解其意的看向张文典,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并说道:“别看我,照做便是!”六哀婆见张振还在犹豫,急急的将他推上床,转身又对其他二人道:“我们出去等着,这期间谁也不能进来打扰他们。”边说边拉二人走出内室。

张振运起内力双手抵在老者胸口,后方的张文典用同样姿势,运起归一大法护住心脉。张振自丹田而升的内力由掌心传出,顺利到达老者心脉,随后加速运行内力,以保证能逼出残毒,突然张振双手传来巨痛,身体好似被一股外力推的飞了出去。

张文典见状,不解道:“振儿,怎么啦?”

张振靠在墙壁,痛苦道:“不知怎的双手疼的厉害,而且还···还忽冷忽热···”

张文典来到张振身边,封住双臂穴道,只见他左手红红的散发灼人的热浪,右手则是惨白惨白凉气逼人。张文典大惊,急道:“振儿,快用内力逼出毒气,快啊!”

此刻的张振只觉一只手被冻在玄冰之内,另一只手如同在火炉中炙烤。张振疼痛难忍意识模糊,闻听张文典的话后,勉强调起内力,但一到手腕如泥牛入海,起不到半点作用不说,还消耗了大量真气。

张振后背衣衫已经湿了大半,痛苦的满地打滚,双手不住的用力拍打地面,但却于事无补。张文典见状大感心疼,担心张振将手摔坏,出手阻止,但刚碰到张振就觉冰火加身般难受。张文典嚯得站起身,双目圆睁、满面怒气的破门而出。

张振双手动作不停,不是拍就是打,要么就放在身下或是含在嘴里,但都于事无补。忽然张振左手恰巧碰到了右手,凉热不适抵消稍许,这让他长吁口气,身体也安份下来。而在这时,经脉中的内力在双手间循环运转、冷热互换,每换一次,锥心的痛意就减轻一分。经过这一番折腾,张振不知不觉的睡下了。

同类推荐
  • 国术凶猛

    国术凶猛

    什么是演法?什么是练法?什么又是打法?是修练的方式不同,还是追求的道不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杀人不表演,传统武术打法揭秘武术的奥秘,都市的故事,少不了的美女加YY《国术凶猛》一群:93078949,感谢提供该群的朋友:浑圆归一;二群:80143357,谢提供该群的朋友:小桥流水;前二群已满,请加三群:108141635;请重复加群的朋友选一个群加,给其他想入群的朋友留一个位,也欢迎有群的朋友提供新群。本书后面主要就是打斗了,国术的现状大家都知道,所以这部分肯定会有些YY的地方,但小子保证所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真实的。也请喜欢其他格斗流派的朋友,多将注意力放在所说的技巧上,而不要太多地做流派之争。
  • 书生美女恩仇录

    书生美女恩仇录

    张小宝一家二十余人全都惨遭杀害,自己也被人劫持,受尽折磨,孤苦无援。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一直莫名其妙地被江湖黑白两道人追杀。在追逐搏杀之中,发觉自己身世隐含着武林和朝廷之间的重大秘密……在探查中频频渉险,越查越令人心惊,步步危机,处处陷阱……
  • 极品明王

    极品明王

    高三刘志偶回大明看他如何步步生莲宦官当道、锦衣夜行、华山论剑、流芳百年、提缰铁骑、碧天成名、破敌倭寇、痛击戎狄、扮猪吃虎、芳妻如云、明镜清玄、收复河山、万人朝拜、武林至尊、
  • 寥落处

    寥落处

    江湖上,你杀我,我杀你,不是欠债,那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我不杀你,你就杀我,技不如人,就应该死而无憾。他的后人想来报仇就要拼命去把武功练好,不是说你有仇人家就要伸过脖子让你砍了去报仇。江湖不过就是这样。
  • 殁青剑

    殁青剑

    十年的仇恨,当初少不经事的少年已成长成冷血剑客。少时感情的羁绊也已经随着仇恨消失殆尽,只是复仇的路,往往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在遍体鳞伤之后,才逐渐逼近事情的真相。关于爱情、关于兄弟、关于权力、关于仇恨。
热门推荐
  • 惑

    年少时,为了痴狂的偶像独自来到陌生的他国,一头扎进了五光十色的娱乐界。是是非非早就了凉薄的个性,冷眼旁观他人的名利与堕落,挣扎在那一望无际的银色海洋或浮或沉。只奢望,有一双手能够拉她离开,或上天堂,或下地狱,无怨无悔……女主并非善主,雷者勿入!一女N男,雷者勿入!隐含虐,雷者勿入!
  •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喜欢你很久了

    青春文学人气作者夜蔓暖心书写美好结局的暗恋范本。八年,2920天,那些喜欢与想念,每天都在,微不足道却又无比重要。“宋轻扬——”褚唯一叫着他的名字。“嗯。”“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褚唯一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轻轻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唯一,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那天重逢,他紧张地取消了校庆演讲。不过来日方长,鱼在锅里,跑不了的。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却一直喜欢着你。只是遇见你,我已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 佛说太子刷护经一卷

    佛说太子刷护经一卷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凤临天下:邪王莫追

    凤临天下:邪王莫追

    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少女,因吞下一颗灵珠后穿越到景丞相府的废柴养女身上。纳尼?对于二十一世纪天长少女的她来说就是个笑话!胆小、懦弱、无能、任人欺,现在,绝不可能任人欺。废柴?一身傲世修为,练得了神丹,领得了神兽,看谁还敢说她废柴。绝世容颜,微微一笑,引得众人颠沛流离。当她的日子过的风吹水起时,却不知何时惹上了这个妖孽,某日,这个妖孽俯身在那个女扮男装,假装淡定的女子耳边说道:“娘子,我可找到你了”
  • 孕妈妈最常问的1000个问题

    孕妈妈最常问的1000个问题

    本书所收录的1000个问题是经编辑网络征集而来,由作者筛选、分类,是孕妈妈最普遍关心的问题,答案是作者根据临床实践经验精心回答,希望读者能够得到帮助。
  • 法灭诸天

    法灭诸天

    人、魔、鬼、妖、仙、佛、圣、共存天地万域之中。天道大昌,魔道无影,仙道飘渺,鬼道殊途,唯我妖道至尊,但亦唯妖道最难存亡。少年自茫茫妖山中走来,脚踏万千血尸,身随十万徒众,“我辈皆是妖徒!谁能屠光抹尽!这是一名身份华贵的灵妖踏天袭来的故事......ps:看成绩更新,所以大家多多支持额!
  • 一起混过的时光

    一起混过的时光

    我从小学到初二都是乖学生,学习不说顶尖,一直都让老师父母比较满意。初一时,我从一个城市换到了另一个城市,然后进入了一所我们称为进去时文盲,出来时流氓的学校。我的乖乖学生路就这样被改变了。从一开始忍辱负重受欺负,到后来的爆发上位,一个纯屌丝被逼走上一条混的道路!看一个好学生是怎样成长成校园大哥!亲身经历的那些事,今天我全告诉你!
  • 笑傲江湖之葵花宝典

    笑傲江湖之葵花宝典

    “若练此功,必先自宫,若不自宫,方就神功。”
  • 穿越之异世夺宝

    穿越之异世夺宝

    一个面临辍学的高中生,一个千年难遇的闪电,一场惊世骇俗的穿越·····缚鸡之力行走异世大陆,没有天纵奇才之姿,没有旷古夺今之势,却有强夺他人宝物神器。
  • 赛尔号之英雄战绩

    赛尔号之英雄战绩

    在赛尔号创立第二年,一个将来将拯救宇宙的赛尔诞生了。经过重重冒险,与精灵伙伴打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