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后殿前,翠妃跪于大殿中央。只一夜时光,她的髻悬下凌乱的青丝。双眼炯神一直盯着高座上的太后。
“翠妃,你可知罪?”太后神色严厉。
“臣妾不知太后语中之意。”翠妃语中平淡,低下头。
“月妃可是你所杀害,如今证据在前,容不得你不认。”太后定夺道,丝毫不想给予她辩驳的机会。
“太后如此定夺有失公正严明,臣妾确实没有杀害月妃。至于,太后派人从太湖里搜索到的手镯乃是臣妾在日前遗失的。因为是太后所赠,故而怕太后怪罪,所以尚未通知内务府,本以为自各宫人会寻到,却不料……。”她的话语依旧平淡。
“狡辩。”此时,太后的身旁滟太妃脱口反驳。
“那手镯上的血迹你怎么解释?”
“血迹?臣妾日前遗失便无血迹啊。”翠妃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滟太妃与太后。
“翠妃,你说手镯是日前遗失可有证人。”既然手镯是日前遗失,那么就不可能成为杀害月妃的证据。
“有,馨妃便是证人。那时,臣妾正与她一起在御园子赏玩,两人闲谈半日。离开之前遗失,馨妃的下人还帮忙寻找,却始终寻不到。”
“宣馨妃。”太后不再说话,两位太妃不再说话,支持之人变成了我。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两位太妃娘娘。”馨妃站在翠妃身旁俯视一眼翠妃,随即禀报。
“应是五日之前,臣妾确实与翠妃在御园子里赏玩,翠妃那日确实丢失手镯,臣妾曾帮忙寻找,却未曾寻得。”馨妃的证词与翠妃所言便无出入。
“太后娘娘,想必翠妃是被冤枉的。只怕凶手另有其人。”站起身,禀明我所想。
“皇后,那你可就错了。凶手就是翠妃。”贤太妃坐已良久,站起身开口。
“太妃有何看法?”太后暗淡的面容刹转沉静,容声问。
“其一,是翠妃的动机,其二,证据并非是手镯,而是手镯内壁。”贤太妃停顿的看着众人,随即看到太后满意的点头,她笑着走下台阶。
“众人只怕都不知月妃与翠妃两人的关系。翠妃的镯子怎么可能刻着翠字,应该刻着月字才是。”贤太妃恶狠狠的盯着脸色立刻苍白的翠妃。
“一年前两人交好,翠妃将翠字手镯与月妃的月字手镯交换,当时哀家正好在场。而如今,太湖之中留有沾着血迹的翠字手镯便不是疑问,只是……。翠妃出来一再否认,却是露了马脚。”贤太妃伸出手来,将手腕对准我们。
她的手上套着一模一样的手镯,走到我面前递给我。
“皇后,这只手镯里头刻的可是月字?”
“是。”接过手镯,仔细辨认确实是月字。
翠妃摔坐在地,失魂落魄。
“翠妃你胆大包天,竟敢残害妃子与龙脉,你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后立刻发难。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翠妃失魂的叫嚣了起来,拉扯着馨妃的裙摆。
“这个手镯是哀家一月余前在御园子里拾得,本意将它还给你,却不料出了月妃这挡子事就耽搁了下来。更不料,这正好是揭发你的证据。只怕,是你与月妃纠缠之时,她将翠妃镯留在了你的身上,等着揭发。正好你那时寻了馨妃做证人,只是天网恢恢。”贤太妃继道,真叫人刮目相看。
“你说的没错。”翠妃毫无反击之力。“可是,我便没有将她退进太湖,真的不是我。”
“月妃死了之后,我才发觉她的手镯竟然在我身上,随即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将手镯扔进太湖。并且,我的手镯在月前早已丢失,想及便想到这里。”
“臣妾那日与她争执了起来,连走之前她还是好好的,真的不是臣妾所为。”
“那为何你要故弄玄虚?”我抢先太后问道。
“臣妾那日与月妃争执的很大声,只怕有太监宫女看到,怕尔等怀疑,故而想到了这。”
“皇后,你还相信她吗?”太后阴冷的声音停顿在我的身侧。
“臣妾。”望着翠妃复杂的眼眸,看到太后的严厉,看到贤太妃的笃定,看到滟太妃的厌恶。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