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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成功不易,笑迎雨后彩虹(1)

在19年的体操生涯中,李宁走过了一条极不寻常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他吃过很多苦,碰到过不少困难与失败,但他从未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兴趣,这是他的梦想。他认为,只要咬紧了牙关,努力向前,那么风雨再大也将过去,看到雨后美丽的彩虹。

在挫败中寻找“成功因子”

面对一朵娇艳的鲜花,许多人会赞叹它的美丽与芬芳,却绝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它成长的艰辛。人们对待一个成功人士的态度也大抵如此,容易看到他的辉煌,却忽略了他为了这一天所付出的种种艰辛与努力。结果,成功人士的经历被描述得异常顺利,好像他一向就是这么传奇或幸运。

今天,人们面对李宁曾获得的奖励与荣誉,总会忍不住发出惊叹。但若是细细品味他的成长历史,我们就会发现他有很多失败或放弃的机会,只不过他没有“把握”这样的机会。小的时候想学体操,老师嫌他年纪小,不要他;进入体操队之后,教练认为他的胳膊略显弯曲,不具备成为优秀体操运动员的资质;因为训练不当,他先后得过关节骨炎、陈旧性骨裂、膝盖韧带受伤等多种致命伤……李宁就像一叶驶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任何一个小风浪都足以将他打翻,但是他认定目标之后从未放弃。他不放弃的理由何在?除了兴趣,李宁相信一句千古不变的话:天道酬勤。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吃苦,那么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再大的劣势也能得以弥补。比起困难,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内心的怯懦。

说起李宁的成功经历,有一个跟他有着类似遭遇的传奇人物詹姆斯·J·布洛克。在著名的励志电影《铁拳男人》中,詹姆斯·J·布洛克刚好赶上了美国20世纪30年代初的工业大萧条——这跟今天处于金融危机的大环境有点像。布洛克脸型瘦削,靠打拳维持一家五口人的温饱。不过,他的年纪偏大,进入快要退役的阶段了。在一次比赛中,他带伤上场,结果发挥不佳,未能击败对方,还把右手给打折了,连一分钱酬劳都没有拿到。布洛克失业了。

失业之后,布洛克也曾愤怒和失望过,多次找经纪人和俱乐部老板求情,但大家都表示无可挽回。百般无奈之下,布洛克一面向政府申领社会救济金,一面去码头寻找机会,打打零工。打工过程中,同事曾担心他右手受伤后可能无法装卸货物,进而连累自己,但布洛克表现出了乐观的精神和惊人的毅力,表示自己绝不拖大家后腿。为此,他咬紧牙关,付出了比别人多好几倍的汗水。在这期间,布洛克的右手逐渐康复了,左手也在艰辛的劳动中锻炼得粗壮有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布洛克被邀参加一场拳击热身赛,却意外地击败了世界排名第二的拳击手,他的“秘密武器”就是充满力量的左手!沉寂多时的布洛克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一连击败多位著的拳击手,被誉为“拳场杀手”、“铁拳男人”,就连对手也不由得惊叹道:“他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最后,他凭借有力的左手和强大的毅力战胜了重量级拳王贝尔,成了世界冠军。

在回顾过往的时候,他说道:“非常感谢有这样机会,我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带伤打拳,我的手多次骨折,还经历了一场车祸,但我必须从中恢复过来。我经历了一系列的坏运气,但是这一回,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打拳。”

李宁的成长过程当中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他凭着惊人的毅力挺了过来。1974年,年仅11岁的他在梁文杰教练的指导下进行加倍训练,不料两个月后诱发骨骺炎。李宁的肘关节一片红肿,用手轻轻一按,就会触电似的收缩回去,做起运动来酸软无力。主治医生表示,这种关节软骨组织的炎症很难治愈。

心有不甘的梁教练又找到了广西著名的骨科专家顾医生,但顾医生看后一样表示爱莫能助:“根据名家医案和资料记载,这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症状,即使控制住了炎症,以后也经不起大运动量的疲劳。看来,他得永远告别体操房了。”

事已至此,梁教练虽然后悔莫及,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李世波听说儿子受伤的消息后便赶到南宁,把李宁接回了柳州。小李宁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暗自着急,却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放弃,央求梁教练再想想办法。

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很多人以为李宁再也不会跟体操打交道的时候,南宁方面发来了一份紧急电报:请李宁速回体操队治伤!原来,梁教练和集训大队的大夫们在李宁走后,又遍访名医,终于找到了一位在骨科领域造诣颇深的医生——广西医学院的郭民修教授。这下,李宁又有回到竞技场上的希望了!

郭教授确诊李宁为右肘关节损伤,形成关节内游离体,必须施行游离体摘除手术。手术施行得很成功,但郭教授交代说,为了根治伤痛,李宁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不得参加训练。

就像右手骨折了不能打拳的布洛克一样,李宁虽然康复有望,但不能参加训练,整天显得百无聊赖。“我总不能在这里干等一年吧?可是我能做点什么呢?”李宁开始转开了脑筋。有一天,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手臂不能使劲,可我能练腿脚啊!”布洛克通过劳动锻炼了左手,不肯放弃的李宁则在疗养双手的一年内拼命训练双腿。他把沙袋绑在健康的双腿上进行训练,每天都练得汗流浃背,为日后拥有良好的弹跳力打下了扎实基础。此外,李宁还在梁教练的带领下学起了体操理论知识,记住了不少掌握技术的方法要领。

就这样,在体操生涯被医生宣布死刑的李宁凭借着绝不放弃的决心和勤奋训练的努力,又回到了训练场上,甚至整体状态比一年前还好。因为在疗养的一年里,李宁用勤奋把逆境变成了顺境,继续向前走去,直至走到世界冠军的领奖台。

世上没有天才,只有后天练就的人才

就像前文所说的,病痛从未远离过李宁,甚至出现得更突然、更严重。三年后,正当李宁踌躇满志地出现在济南赛场上的时候,陈旧性骨裂突然袭击了他。

1978年,15岁的李宁跟着教练来到了济南,参加第四届全国运动会。四年一度的全运会素有“国内奥运会”之称,是我国规模最大、水平最高、影响力最强的体育盛会。每到全运会,全国各地都会派出最好的选手参赛,入选的运动员也都把这当成自己体育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比赛,因此场上竞争显得十分激烈。然而,李宁由于此前训练过度,得了骨骺炎,尽管中间休养了一年,但没能痊愈。结果就在正式较量前的测试赛上,李宁旧伤复发,右脚背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到了医务室一查,竟是陈旧性骨裂。

骨裂在医学上称为裂纹骨折,属骨折类型中的一种。在临床上,无明显移位的裂纹骨折最常见,它一般由直接的打击伤、轻微的撞击跌倒等导致。与之相类似的还有撕脱性骨折,常见于突然跳起、突然起跑等缺乏热身运动的剧烈运动。李宁突得了陈旧性骨裂便是由于用力不当,旧伤、新伤一起发作,得用石膏或小夹板加以固定和治疗,情况严重的话必须进行手术治疗,否则可能导致伤情加剧,变成裂纹骨折的再移位,受伤的腿脚便无法自如屈伸了。

眼看“冲出济南,进军北京”的目标就要泡汤了,李宁心有不甘,和梁教练商量之后调整了训练计划,不再做高难度动作。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从不怯场的李宁也开始明显感到了不适应,不一会儿额头便冒出了冷汗。

他竭力控制情绪,平稳地走到垫子边角上,开始做自由体操。不料,李宁一开场便很不顺利,量步不准确,翻跟头时出了边线,遭到扣分。紧接着,他又有好几个关键动作没做好,节节失利。在随后的单杠、双杠等五个项目的比赛中,李宁发挥得差强人意。

大赛规定,全能前36名、单项前8名才有资格参加决赛。赛后不久,大屏幕上便开始打出各个选手的比赛成绩:第一名,第二名。直到二十名以后了,李宁还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最后,李宁输得一塌糊涂,失去了参加决赛的资格。

对于一名运动员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得奖,最沮丧的事情则是失去比赛资格。这种比赛结果对于一向自信满满的李宁,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直到回到南宁,梁教练也没为此责备过李宁一句,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李宁的责任。梁教练在总结失败教训时认为客观原因占了大部分:“动作不熟练,临阵有些惊惶失措,更加糟糕的是,旧伤复发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来日方长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重要的是先把伤养好。振作起来,下次再努力!”

尽管如此,李宁还是觉得很不好受,决心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他打开了心爱的笔记本,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下四个大字:“奋斗!奋斗!”

养好伤之后,李宁又恢复了勤奋的训练,甚至练得比以前更刻苦了。他想用辉煌的成绩把过去丢失的弥补回来。一分辛劳,一分收获,李宁在第二年的全国体操锦标赛上夺得个人第二,顺利进入国家队。进入国家队以后,李宁接受了更加严格的训练,水平也在不断提高。一年后,李宁便在全国体操分区赛(南宁)上夺得5项冠军,在第11届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夺得自由体操和鞍马两项冠军,个人全能第五名,开始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

很多成功人士往往被人们称为天才,但是人们始终回避一个问题:到底是他们的天才造就了他们的成功,还是因为他们成功了才被人们称为天才?李宁后来获得奖牌无数,被各种各样的赞美声所包围,有很多媒体称他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体操选手”,赋予他“力量之塔”、“体操王子”乃至“体操天才”的称号。

不可否认,李宁自小有这方面的天分,别人做过的动作,他看上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稍加训练便能做出合格的动作。但更重要的是,李宁从来不畏惧困难,不害怕麻烦,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用最勤奋的方式训练自己。别人做一遍的动作,他做两遍,别人跑1000米,他跑2000米……

俗话说,熟能生巧,李宁在扎实的基本功基础之上再仔细琢磨,力求使整套动作更加优美、独特。在训练的过程中,李宁同样受到伤病的困扰,但他始终不叫苦叫累,而是勤奋训练,坚持不懈。对于李宁的成功,张健教练评价道:“他具有一个优秀运动员所需要的一切条件。这里有与生俱来的素质,也有后天练就的本领。”

拼出中国人“可怕”的精神

面对各种挫折,李宁始终表现得毅力惊人。1981年11月,已经进入国家队的他随队前往莫斯科参加第21届世界体操锦标赛。对于中国体操代表队来说,这次比赛意义非凡,因为我国自1979年恢复国际体操联合会的合法席位以来,急于用辉煌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经过两年的打造,中国男子体操队的实力已经提高,把目标紧紧地盯在团队前三,刚在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取得佳绩的李宁更是抱定必胜的信心。

不料,意外还是发生了。离比赛还有三天的时候,李宁去适应场地,结果在做跳马练习时落地受伤,右脚踝骨严重扭伤。教练和队友们,急忙把他送回旅馆。本来大家对冲刺前三充满信心,但眼看着作为种子选手的李宁受了伤,心里都不由得蒙上了一层灰,像大雪纷飞的窗外一样寒冷。中国代表团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商量上场名单,团长蔚继统对此忧虑万分:“李宁的脚肿得那么厉害,又青又紫,走路都困难,看来明天是上不了场了。体操不像别的比赛,脚尖绷不直都会影响成绩,唉……”

“可他是主力,他要是不上,整个队的成绩都要受影响!”有人提醒道。

“他要是上场后动作失败了,那又该怎么办?”讨论来讨论去,大家都没能就此达成共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难处理。无论是让李宁上,还是让李宁下,风险都很大。最后,团长蔚继统拍板说:“我看,就这么定了,李宁不上。”

转眼到了凌晨,正当张健教练要前去通知李宁的时候,却发现李宁不见了。张教练赶紧出外寻找,发现他在进行晨练,希望多活动活动,化开淤血。李宁肿胀的右脚上裹着纱布,坚持在寒冷的环境里锻炼。

“我的伤没事了,就让我上吧!”李宁央求道。为了让教练放心,他从凳子上往下跳,然后用受伤的脚做单腿平衡和深蹲。面对副团长、总教练宋子玉,李宁甚至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紧了牙说:“你们看,我一点都不痛!”

李宁的勇敢与执著深深地打动了领导,最终获得了参加比赛的“通行证”。比赛场上,李宁虽然有时右脚不稳,但整体动作舒展、漂亮,赢得了满堂喝彩。尽管李宁始终保持着阳光般的笑容,但是离李宁较近的人都看到,他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细心的观众发现,李宁的右脚绑着一个白色的塑料夹子,那是带伤上场的标志。每次做完动作后,李宁都觉得右脚像是踩了根钢针一样,疼到了心里,但他始终动声色。直到张健教练飞奔向前,扶他走下比赛台的时候,他才松弛下来。

比赛结束,李宁没有出现重大失误,夺得个人全能第六,中国男子体操队也如夺得团队第三,战胜了劲敌民主德国代表队。在告别宴会上,国际体操裁判委员会副主席高度评价李宁说:“你的自由体操,世界第一,你的意志,也是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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