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认识老汪的时候,他总是约我在百盛一楼的那家星巴克里会面,这家伙从不喝咖啡,却喜欢在咖啡馆里和人见面,手边永远是一杯橙汁。那会儿星巴克的橙汁好像都是都乐的,浑稠里悬浮着细小的橙子微粒,看上去很诱人。老汪一般会在面前放一本黑皮封面的大本子,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我当时被他这成功人士的派头蛊惑,毅然下海与他合开起了公司,几年后散伙的时候,钱没赚到,咖啡却喝了个饱。直到现在,我每天去办公室以前,总要在楼下的星巴克买上一杯新鲜调制的当日咖啡,这也是当年在那家星巴克当店长的小于告诉我的:“新鲜,我们都喝这个!”在合肥喝当日咖啡的人好像不怎么多,所以每天早上都是我点了以后再看着店员们开始现滴现滤,胜在新鲜,多等一会也值了。
南京开第一家星巴克的时候,当地报纸上还专门发了几篇文章以示庆祝。作为一个不断在二三线城市间徘徊的省会城市,南京在当时许多人的心里算是从此摘掉了土鳖的帽子。文章写得都很有意境,主人公手捧一杯温热的咖啡,在星巴克大大的落地窗前感受着落日的余晖,耳边传来舒缓优雅的爵士乐,手边再来本于丹老师的《论语》心经,一切都显得如此知性,令人着迷。我记得当时我们都被“知性”这个优雅的词汇所打动,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在约牌局的时候我们都会说:“今晚有没有空?打一场知性的麻将吧。”
龚老师两口子用南京话来形容就是十分“洋盘”,早在二十年前他们就不再喝速溶咖啡,甚至连咖啡店都很少光顾。除了养猫和写诗,龚老师最大的乐趣就是买上些进口的新鲜咖啡豆,回家自己研磨冲服。刚开始是用电动打磨,后来更高级,改成全手工了,握着个小小的手柄“咕啦啦咕啦啦”转上好多圈,抽出下面的小抽屉,里面是磨好的咖啡粉,再点上酒精灯,用一套像实验室里的仪器一样的设备,利用虹吸原理,冲出杯香浓无比的咖啡。据说这样磨出来的咖啡豆粗细适中,口味最好。好莱坞大片《黑鹰坠落》里有一段镜头,麦克格雷格饰演的文职军官第一次参与实战,被敌人重重包围的时候,依然用钢盔和纱布煮了杯现磨的咖啡,在枪林弹雨里与战友共享。那一段拍得极好,几乎能透过银幕闻见电影里的咖啡浓香,当时看到那一段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龚老师,不知道这么多年以后,他这个发了胖的罗密欧,还有没有继续保持那优雅的爱好。
估计是因为咖啡味苦,所以咖啡馆里的甜点味道都很甜。雕刻时光里的芝士蛋糕味道很好,香醇细滑,后味无穷,关键是不像其他店里的芝士蛋糕那样甜得发齁,所以每次和朋友去金树街喝茶打牌时,我都要拐到旁边雕刻时光里点一份芝士蛋糕,有时候去晚了还买不到。星巴克里的甜点味道也不错,在合肥似乎应该是最佳的选择了。那天为了激励风老师写稿子的激情,我把常去的那家店里几乎所有的甜点都点了一遍,以至于店员反复问我要不要打包,当然不要,全部堂食!风师娘评价最好吃的是松露巧克力蛋糕,最难吃的是一种硬邦邦的切糕。然而终究是吃得多了,晚上的鱼翅宴风师娘挣扎了半晌,才勉强把自己那份吃了个干净,后悔不已。
在上海的同事老余也爱喝咖啡,但是我觉得他喜欢的不是咖啡的味道,而是咖啡馆里不时出现的美女。上次去上海,他非要拉我去一家超市地下一层新开的咖啡店坐坐。“猫屎咖啡,你没喝过吧,那里的美女特别多!”老余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我上网查了查,原来真是用猫拉出来的咖啡豆做成的咖啡,这么有特色的东西怎能不尝?一杯猫屎咖啡要一两百块钱,老余这次难得大方,可不能错过。然而当我站在吧台前,刚要点那杯著名的猫屎咖啡时,听见老余对店员说:“来两杯经典咖啡,不要猫屎的!”接着他转过头对我认真地说:“这个也一样好喝,相信我。”我伸头看了看价格,一杯三十九元,还是人民币。
快活馋之手冲咖啡
主料:咖啡粉、沸水
制法:把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漏斗里的滤纸,分量看口味自定。左手执杯,右手提壶,慢慢把水浇进滤纸。据说不同的冲法对咖啡的味道有很大的影响,在一部名叫《海鸥食堂》的电影里,女主角稍稍改变了冲咖啡的手法,竟能让同伴以为更换了咖啡豆,真是太神奇了!我自己偶尔也冲着喝,用的是乡下盖房和水泥的法子:用手指在咖啡粉堆的正中戳个凹坑,先把水对着凹坑浇下去,然后再顺着咖啡粉堆的周围慢慢浇水,水流不可太猛,手上得把持住几分力道,如此冲出的咖啡味道也是很不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