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凉爽宜人,阳光也干净透亮。
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洛阳城却大乱。
董卓得知玉玺被盗,大发雷霆,命令全城搜捕,所有士兵天没亮即开始挨家搜寻,上至公卿侯府,下至乞丐窝棚,连猪圈茅厕都不放过,见到手臂受伤的人二话不说就五花大绑送到董府。士兵们也趁机抢劫作恶,洛阳城鸡犬不宁。
曹操和王嫣见城内乱糟糟,便找了城南一片林子躲了起来,盘算着清早城门一开就出去。
城门打开,但重兵把守,出城行人被重重盘查。
南大门出入人员多且复杂,董卓专门将心腹李儒派来监督。
一个人肩挑一担粪走来,臭不可闻,行人纷纷掩鼻避让。
“各位大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我天天进城挑粪,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担粪的人停下来一边把后背上的蒲扇取下扇风,一边和士兵们套近乎。
“别扇了,快滚开,臭死人了。”检查士兵很不耐烦,草草搜了身便催他离开。
担粪的人见状憨厚的笑了笑,知趣的挑起担子,准备走人。
“停下。”李儒在一旁观察很久了,这时走上前来,轻蔑的笑了笑,拿住那人的手臂,很不客气的撸起他的袖子,见黑黝黝的手臂毫毛无损,又很不甘心,指示两个士兵道:“把这粪担到旁边,倒了,仔细检查!”
担粪者显然被惊吓到了,吃惊的看着士兵把他辛苦挑来的大粪倒在一旁的草地上,他们用棍棒扒开摊平,除了粪,还是粪,什么也没有。
“丞相既然吩咐仔细检查,即使是大粪,也不能放过。你们今天必须做的比这还要仔细,才能对得起丞相的信任,都知道吗?”李儒见煞有介事的检查却一场空,便鼓励士兵振奋精神。
“你们凭什么倒了我的粪,我是要调到乡下卖钱的,你们陪我。”挑粪人拉着李儒不放。
“快滚开,还敢要钱,一刀杀了你。”士兵们威胁到。
李儒不想节外生枝,就扔了几枚钱币给他。但挑粪者却不依不饶,张口乱开价码,扯着李儒不放。
路过行人见一个衣衫不整的挑粪人拉扯着衣冠楚楚的李大人,都很好奇,也不顾臭味,纷纷围拢上来看热闹。
这时,一个头戴大斗笠的人经过,即将通过城门。
李儒看见戴斗笠的人,觉得很可疑。所有路过的人都要伸头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他一人不管不顾,闷头走过。
李儒本想一刀杀了担粪的人,但见围观的人确实太多,就用刀鞘打晕了他。
李儒抽身,想要拦住戴斗笠的人,但那人一听背后有动静,竟跑了起来。
这人就是曹操。
李儒命令所有士兵围上,即使杀死,也不能让他出城。
围上来的士兵就有秦明。董卓全城搜捕,自己的机动部队不够用,就命令所有诸侯也抽调一部分人马进城,配合搜捕。
围攻中,秦明已发现是曹操,他也敏锐的发现了曹操右臂有伤口,便趁曹操和别的士兵打斗不注意,瞅准了一剑划过去。
曹操感激的看了秦明一眼,随即甩掉斗笠,捂住受伤的手臂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也太狠了。”
众人一看,原来是曹操。李儒更是惊讶:“曹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偷偷摸摸出城。”
“丞相一大清早就发布命令,让所有官员带兵搜捕贼人,我早就安排好了到城外和朋友见面的。这不是想趁乱溜出去吗?还是李大人眼尖,被发现了。而李大人的这些疯狗也够厉害,一不小心就挂彩了。”曹操自顾自说着,心中一大块石头早已落地。
“曹将军好兴致,这么好天气,正适合与朋友喝酒聊天。但丞相有令,我们没人可以例外。曹将军既然要出城,搜身检查是例行公事。”李儒看着曹操,一脸严肃。
“怎么?你们怀疑我偷了那劳什子。我要那玩意干嘛?能卖钱?我不缺啊?有用?我知道丞相把它当宝贝,但人各有志,我对那玩意也没兴趣。你们应该到袁绍、王允、丁原这些大人物的府上搜,在我这耽搁是浪费时间的!”曹操没完没了地甩贫嘴。
“丞相一视同仁,皇亲贵胄那边不用你操心,自有人去搜捕。这城门是我负责,就是苍蝇飞过,我也得看个究竟才放行。曹将军身份不同,就让我亲自给你搜身。”
李儒说完,便不由分说地上手了。曹操潇洒的伸直两手,一副随便你搜的模样。
“李大人,有只苍蝇飞过去了,你怎么不搜身就放行了呢?”曹操被搜时还不忘打趣,此时他显然很放心,也很开心,因为他和王嫣合作,已经安全将传国玉玺送出城外。
就在刚才,当所有官兵的注意力都被曹操吸引,包括李儒。打斗起来后,围观行人都四散逃开,就在这时,男扮女装的王嫣也跟着人群咋咋呼呼的跑开,并顺势跑出城门。
“曹将军不是要出城吗?可以走了。”李儒细细检查后显然很失望。
“不去了。一大清早被你们这么一闹,那里还有兴致去喝酒啊。”曹操赌气似的往城里走,边走边说:“再说了,本来是想开小差偷偷溜出去的,这都被发现了还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我前脚一走,有人后脚就去跟丞相打小报告,说我擅离职守。”
“曹将军,等一下。”李儒眉头紧锁,似还是不死心,一步冲上前,拉住曹操胳臂,猛一掀开衣袖。
昨晚的旧伤很浅,王嫣涂上无色无味的创伤药后很快就结痂了,刚才的新伤严丝合缝地划在上面,而且相对深一些,此时血浆模糊,根本看不出旧伤的痕迹。曹操知道秦明这一剑必是有意为之,他十分感激,但却想不通为什么,难道是救了貂蝉的缘故?
“李大人这是干什么啊?这么多人在这儿呢!我可没有断袖余桃的癖好,拉拉扯扯的还扒衣服,大人要自重啊!”曹操逗比起来无人能敌,嗲声嗲气地说着,还翘起兰花指,点了一下李儒的额头。
李儒一忍再忍,不能再忍,他总感觉不对劲,只是一时找不到证据,曹操又是朝廷命官,不好随便抓捕,终于气急败坏,一手握着曹操受伤手臂,一手下狠力撕扯了下伤口。曹操不妨,惨叫了一声,差点痛晕过去。
“李某略懂医术,想给曹将军医治下伤口。看来伤得不轻,怪不得一直疯言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