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叫来。”
“诺。”翠李出去,不一会便唤了高乐进来,竟就是今日帮她解围的那个小宦官。
“是你?你叫什么?”如颜有些惊喜。
“回娘子,仆名作高乐。”
“扑哧!”
如颜还未出声,一旁的翠李先笑了起来,见她望过来,忙跪下请罪。
“你们都起来吧。”如颜最受不了的,就是宫里的人动不动就要下跪。
“翠李,你笑什么?”
“婢子笑高乐。”翠李憋着笑回。
“仆有何好笑的?”高乐一脸疑惑,如颜也是好奇。
“娘子有所不知,高乐的名儿是内侍省的师傅给取的,偏他不识字,当初得了红纸上的名儿,只知同一批进攻侍奉的皆行高字,而后一个字嘛,他单独拿去问了旁人,那人告诉他是乐,后来有一回遇上内侍省取名儿的师傅,说是没有这个名儿,一查才知,原来是高乐。他呢,偏偏认准了,硬说自个儿是高乐,娘子莫被他误了去。”
“去去去,仆就叫高乐,高高兴兴,欢欢乐乐,有什么不好的。”那高乐红了脸,忙阻止翠李,一副甚不乐意的模样。
如颜看着他们笑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却看得面前几人都是惊讶,惊为天人,原是如此。
“公孙夫人,公孙夫人,婢子立马给你通传,你不能进去啊!”
这边众人正愣神,屋外传来红桃的惊呼,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只见公孙傛华带着一行人闯了进来。入内扫视了众人一眼,盯着如颜,颐指气使道:“给我搜!”
“你要搜什么?”如颜皱眉问,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骄傲如孔雀般的公孙傛华,总是觉得头疼,且厌烦。
“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公孙夫人咬牙切齿道。
“夫人,搜到了,从那屋搜出来的。”
不一会,一个宫娥从如颜的屋子里出来,手中拿着一盏精致的琉璃小宫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如颜心下了然,她是故意来找她的麻烦,这种栽赃嫁祸的把戏,必是里应外合,转眼望向伺候自己的几人。
“哼,人赃并获。”公孙夫人显然早有准备,立时唤人,“来人啦,把这屋子的主人给我带回去。”
“诺。”言罢便有几个体型颇壮的宦官上前。
“公孙夫人,这,这一定有所误会,娘子,娘子每日除却去椒房殿,半步都未曾踏出过临池观呀。”红桃一听公孙夫人吩咐人带走如颜,连忙跪地解释。
公孙夫人又哪里会理会她,只是朝几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上前欲抓住如颜。
“你们干什么?谁敢动娘子?她可是皇上请来的人。”翠李也急了,扑到如颜身前,拦住众人,气愤道。
谁知,这句话竟惹怒了公孙夫人,她二话不说,一把掀开翠李。
“都是聋子吗?本宫让你们把人带回去!”
“诺。”几人得令,再次前进,狠狠拽过如颜,手脚不清,甚至有人偷偷捏了她几把。
“公孙夫人,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吗?闹下去,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如颜想要挣脱那几人,却是无法,转而朝公孙夫人警告道。
公孙夫人冷哼一声,凑到如颜跟前,尖锐道:“我倒要看看,你我到底谁的下场更惨!”
“给我带走!”公孙夫人刚吩咐完,那几个凶恶的宦官便拉扯着如颜往外走。忽听“扑通”一声,转眼望去,只见高乐跪倒在地。
“夫人,那宫灯是仆偷的!”
“什么?”众人皆惊,公孙夫人更是不敢相信。
“是仆见财眼开,是仆趁着适才去沧池采荷的空当去偷的。”高乐见众人停了下来,连忙抢着说道。
公孙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气愤这个奴仆三番两次坏她的事,左一想,除掉一块绊脚石也未尝不可,能拖她下水更是好,便问道:“即是你,何以在她的屋子里。”
“回夫人,仆偷了东西怕让人瞧见,只娘子的屋子隐秘,才鬼迷心窍地藏了进去。”
好一个忠心的狗奴,竟是一点也不肯带上她的关系,公孙夫人想着,既是你自个儿要替她受罪,那就莫要怪我心狠。
“那你可知,偷盗者何罚。”
高乐听之一颤,回到:“杖四十,赶出宫外。”
“很好,那你可知,这夜荧鎏珠灯的来历?”
高乐摇了摇头。
“这是元朔五年夜郎国敬奉给皇上的贡品,盗贡品者,全家杖杀。”
高乐看着公孙夫人的嘴一张一合,听着她一字字吐出,吓得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着爬到公孙夫人脚下。
“夫人,夫人,求求你大发慈悲,此事是仆一人所为,不干仆家人的事啊。”
“你若说出幕后主谋是谁?本宫大可饶了你的家人。”公孙夫人循循善诱,高乐看了一眼被几人架着的如颜,拼命摇头,连连叩首。
“没有主谋,都是高乐自个儿做的,求求夫人放过仆的家人吧,高乐来生做牛做马感谢您。”
“好,好得很。你要入地狱,本宫还要拦着你不成,来人啊,给我打,打得他说出实话为止。”
那几个宦官便又齐齐来到高乐身边,拖着他就往外走,他却只是求这公孙夫人放过他的家人。
“住手!”如颜断喝,“公孙夫人你说这盏琉璃灯是贡品,即是如此,想必你定当仔细收存,所藏之处也定是隐秘之所,那高乐一个未曾出入过夫人宫殿的人,又是如何轻易盗得如此贵重的宝物的呢?偷盗贡品固然有罪,那遗失贡品的人又当受何种责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