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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朋友的故事

一位朋友,辞了丈夫一职,自己领着女儿过。当然是被迫,因为和他过的那个女人,先辞了老婆之职,走马上任另一夫之妻的职务,跳槽了。辞与不辞,他都被炒了鱿鱼。朋友过得很艰难。有吃有穿什么都不缺,但艰难,另一意义上的,你明白的。家里一切都无序,乱,还有冷清。看了朋友的家,我才明白女人是火,少了女人,家里就是冰锅冷灶,死寂。朋友给我叹苦经:人啊,什么都可以辞了不做,辞职辞官,辞客辞宴,甚至把自己的命辞了,但不能辞了做父亲的职!没办法呀,一旦做了父亲就只能做好!在外面多泼皮多坏,回家要做个好父亲,而且是老派的。老派好哇,有威严,叫孩子听话,不听就打屁股,其实很少打的,跟你说说而已。以前没做过父亲,现在学着做,一个孩子,也就做这一回了。计划生育好哇,做一个孩子的父亲都累成这熊样了。现在做出了经验,从我的领导那儿学来的。领导用工资奖金拿住我,我也用电影电视、逛公园、好吃的东西拿住孩子,不听话,免谈!

唉呀,有了女儿这房子才可以叫家,否则就只是单身宿舍。小衣服小鞋小袜子,天天要洗很烦人哪,但天天看着这些便感到温暖,可爱的叫你的心疼。女儿使你飘虚的人生有了重心,你围着她忙乱那是你生活的重点啊!女儿的存在使你更像一个父亲,摈弃整日胡混,梦想横财甚至艳遇。她是一个巍然的存在!所以你就得脚踏实地地生活和做事,你必须规规矩矩地做人,当她的人生楷模,因为你可以不重视自己的人生,却不敢轻视了她的人生。女儿是太阳,温暖而光芒四射,你心中的黑暗荡然无存,只有顺着光明朝前走。

朋友说,女儿需要按时上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需要最俗气的家庭生活。他说,这俗气培育了我的伟大,为了这点伟大,我对一切酒宴之约,以及酒宴之后的卡拉OK,甚至游山玩水,都敬谢了,我生活得很纯粹!在社会上和单位里,我改不了狂狷直拗,但女儿是改造父亲的专家,我没脾气了。不能谢绝陪女儿做作业、游戏、讲故事、弹琴,我是她的一片天啊!天要晴朗,要风和日丽,看书学习做榜样。朋友在心里说,女儿啊,爸爸要成才了,要成好爸爸了,不骂人、不喝酒、不打麻将,要做一个老派的爸爸不容易啊,得允许爸爸慢慢学呀。洗衣服洗碗擦地整个一个家庭妇男,对邻居和颜悦色说话礼貌周全。不能让女儿生活在狗窝里,剃须刮脸衣裤整洁地出门,逛公园商店还有书法美术展览,但不看街上的漂亮女人,心里想看也不看,为了应付女儿的问题,我日夜看书几乎成了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了。而女儿的最高奖赏就是一句:爸爸你真行!听了这句话,我屁颠屁颠乐得像傻子。

女儿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我得以被救而不堕落!

我对朋友说,你的女儿真有福气!朋友说,但女儿不觉得这是福气,时不常地发点小脾气。女儿是父亲的警察,我得按她的手势生活。我说你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但也不能太苦了自己,无论你怎样地努力,你给她的天空总是残缺的,少了半边天呀!朋友听了沉思不语,半天才说,男人怎么能不想女人呢,除非他不健全。对女儿我什么都不计较,但对女人我斤斤计较。我说计较什么?计较怎样对待女儿。难找啊,不说也罢!你还说什么称职,唉,世上永远没有称职的父亲,只有很不称职和比较不称职的区分。你可以不当官、不当老板、不当坏蛋,什么都可能不当也不干,脾气上来辞官辞职不做坏蛋要做好人,什么样的鱿鱼都敢炒,炒了就一身轻,但父亲的身份名分职责不能炒不能辞,巴心巴肺地竭力干好。最终的社会评价是这个父亲还比较不错,已是最大荣耀。比较不错就是说还有错,还得努力直至死去拉倒。天职!你懂不懂?父亲是天生的贱骨头,让女儿踩着你的骨头向前、垫起她的小脚到达人生的辉煌。女儿长大了,有了事业、朋友,我就老了,坏脾气也没了,就守着这个家,等女儿回来敲门。

听了朋友的话,心潮难以平静。他的女儿也是第一次做他的孩子,也是学着做,没经验的。人活着,谁又有多少经验呢?想劝朋友,孩子有错么,不要打屁股,她来到这世上第一次给人家做女儿,没经验的,允许犯错误的嘛。但终了我什么也没说,都不容易,学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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