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洛城无眠,只因鬼镜此行来势汹汹。并肩王、闫几道、秦牧、殷素,所有牵涉其中之人,内心深处都在莫名的挣扎着。回府之后,秦牧一个人静坐于书房之中,当年惨景接连浮现于眼前。难道真如鬼镜先生所言,殷素正是当年素将军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这个忽然现身于京城的鬼面书生又是何来路?并肩王深夜相邀,究竟又是意欲何为?
鬼镜先生已然回房休息,并肩王却无丝毫睡意。私下命人暗中盯住鬼镜,自行前往闫几道处。莫名并肩王心生惶恐,就连闫几道也有几分拿捏不透,尘封旧事,今日提及,看来这洛城之中不日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王爷连夜过府,莫非是有何要紧之事?”
“对今夜之事,闫先生是何看法?”
闫几道反问道:“看来王爷对鬼镜先生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并肩王摇了摇头,神情似有恍惚,言道:“并非本王猜忌,只是今夜鬼镜所言之事,牵涉裕亲王旧案,皇上若是得知此事,本王是担心——”
“王爷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如今主理此案,稍有不甚,怕会横生变数?如是后者,在下倒是有个计策。”
并肩王眼前一亮,言道:“先生请讲。”
“王爷不妨将此事告知太子。”
“先生之意,是想让东宫插手此案?”
“除此之外,王爷以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太子年轻气盛,颇有仗义执言之风,如今急于在圣前理政邀功。纵然最后有何错失,皇上也怪不到王爷头上。”
“只是皇上交由本王彻查此案,如何又能让太子顺理成章的接手此事?何况,马文莆又岂会坐视不理,看不出个中凶险?”
闫几道诡笑言道:“这就要看王爷是如何向太子言说此事了。”
经由晋州一事,太子更为倚重并肩王,但凡有事,多半都会前来商议。闫几道适才之言,并肩王也是早有计算,只是尚未拿定主意罢了。并肩王轻叹道:“看来这洛城的平静,很快就要被鬼镜搅得的天翻地覆了。”
“本就暗流涌动,又岂是谁人一己之力所为。”
“现在看来,鬼镜先生之能,远超你我想象。”
“即是如此,王爷只需善加利用便可。”
“但愿如先生所言,一切相安无事。”
闫几道明白,此番过后,并肩王对鬼镜先生将更为重视,心中仅存的那点戒备怕是也会烟消云散。自此之前,闫几道对于借力并肩王扳倒马文莆一事,还心存忧虑,可眼下情势,于己实在大为有利。未曾想到,鬼镜先生竟是招招凶险,毫无怜悯顾忌之心。经此一役,锦妃必能得偿所愿。
。
面对闫几道,这个相交多年的谋士,并肩王此刻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不久前还对鬼镜先生多加猜忌的他,此刻俨然成了其忘年故友。他之所思所虑,皆循鬼镜先生之意图,难道真的只是情趣相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