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宸一听心洛求去的言语,墨眸深邃如渊,凝冰似寒,紧紧凝视心洛半晌,沉声道:“本王怎能辜负你在父皇寿宴之上的费心表演,那么容易就将你休弃,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王见多了,爱妃你最好给本王恪守本分,乖乖去浣衣房洗衣服。”
心洛听着寒宫宸的冷嘲热讽,逐渐感觉神思飘摇,身子软绵绵如雪花一般,摇摇晃晃,体内气血翻腾,额头冷汗淋漓,苍白的樱唇一噏一合,正欲说话之际,喉头一甜,忍不住的喷出一口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紫黑色血液,血腥之气萦绕鼻间,纤细柔美的身子赫然歪倒于床第之间。
心洛脸色几近透明,却映着五道刺目的火红,妖艳蜿蜒,寒宫宸轩眉一蹙,似是感到罪恶一般转过头,不忍卒读。
澜轩楼,书房。
“她身中何毒?”寒宫辰一袭深紫色莽纹锦袍,正襟危坐于书房的百年檀木制成的大红长桌之后,脸上呈现出诡异莫测的光芒。
“情毒。”秋玉谨一身白衣,眉眼带笑,闲散的摇摆着手中的铜骨扇,缓步走向一旁的梨木镂空雕花椅,优雅而坐。
“情毒?”寒宫宸一慎,江湖传言情毒乃一至阴之毒,毒力至极,被种于女子身体之中,如有男子与其合欢,便会双双丧命。
“你没有中情毒,乃是因为你有焰翔神功护体,而你的侧妃确是一弱女子,当然经受不住此毒的荼毒。”秋玉谨淡道。
“已查出谁人在她身体之中下的毒?”寒宫宸厉声问道。
“她的贴身婢女瑾萱已经承认,情毒被她放于兰花熏香之中。”秋玉谨仍旧一副不慢不紧的态度,闲散道。
“可有何解?”寒宫宸凝眉问道,虎毒不食子,瑾侯爷连畜生都不如,竟然利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夺取他的性命,奈何他有焰翔神功护体,寒宫宸冷冷一笑,看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研制情毒之人就想置人于死地,何来解药?”秋玉谨淡淡道,眉头也微微蹙起。
“什么?情毒无药可解?”寒宫宸怒气冲天,沉声道:“秋玉谨,少给我耍花样,快说。”
秋玉谨神秘一笑,霍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忆云苑,仍旧如往日一般静谧祥和。
苑内,一仙风道骨,一身道袍,胡子需白的老人正坐于翠绿欲滴的柳树下,凝眉捋须观察着面前两株合叶而抱,却鲜绿鲜绿的草,仔细一看,草叶下竟然结出两颗纯白的果子,显眼异常,亦煞是可爱。
半晌过去,老人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两株草瞧个不停,似是喃喃自语一般,嘴唇微微颤动。
秋玉谨悠闲地摇着手中的铜骨扇,一脸笑意,身后跟着一脸阴沉的寒宫宸,双双走进忆云苑。
“师父,有何进展?”秋玉谨走到老人身旁,轻轻坐下,亦盯着面前的两株草看,凤眸之中有着疑惑的光芒,道:“这是何草?为何两两相抱?实属罕见之物。”
老人微微抬头,慈笑道:“这是合欢草。”
“合欢草能解情毒?”秋玉谨挑眉笑道。
“不能,但它能暂时缓解情毒的至阴之气。”老人仍专心致志于面前的合欢草,似是忘了寒宫宸还站立一旁,也不起身恭迎寒宫宸的驾临。
寒宫宸也无丝毫愤怒的迹象,只是定定的静立一旁,凝眸看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谁都知道,江湖之上有位脾性怪异,仙风道骨之人,他便秋玉谨的师父,寒宫宸面前的这位老人……玉玄子。
玉玄子不禁一身武艺登峰造极,更有华佗再世的美誉,只是他长年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只有玉澜国第一公子秋玉谨这一位关门弟子。
须臾,玉玄子一捋白须,站起身,对着寒宫宸道:“王爷,要暂缓情毒症状,还得需要一样药引。”
“玉玄子所说的药引,不知是什么?”寒宫宸平静道。
“王爷体内所流之血。”玉玄子道,在转头凝视面前的合欢草,接着道:“王爷已与兰侧妃有过肌肤之亲,而情毒本该分散于两人体内,然因王爷有焰翔神功护体,所以情毒所有毒性全部留于兰侧妃体内,现下只能用王爷的血液来喂养面前着合欢草,让其白色果实完全成熟,呈紫红色之时,再给兰侧妃食用,到那时方能暂缓兰侧妃体内之毒。”
“需要几日,合欢草所结出的白色果实才能成熟?”寒宫宸淡淡问道。
“今晚子时一到,王爷便用自己所流之血喂食合欢草,它便会立即成熟。”
“好,本王今夜子时便来忆云苑喂食这合欢草。”寒宫宸敛神凝视合欢草纯白的果实片刻,淡淡答道。
“不可。”玉玄子微微摇头,笑道。
“不可?”寒宫宸轩眉紧蹙,不解的望向玉玄子,道:“玉玄子所说的不可,不知所谓何意?”
“王爷从此刻起便不能再离开忆云苑半步,合欢草已经吸收了王爷的气息。”玉玄子慈眉善目,走向一旁。
“师父,照你这样说来,岂非你我的气息也被合欢草吸收,我们也不能离开忆云苑半步?”秋玉谨铜骨扇一收,轩眉拧起,要他留在忆云苑七八个时辰而不出,那岂不是难受。
“玉谨,此言差矣。”玉玄子转过头,笑看着秋玉谨,道:“我已用兰侧妃的毒血喂食过合欢草,而王爷又与兰侧妃有过肌肤之亲,合欢草已能辨别出王爷的气息。”
秋玉谨舒展眉头,微微笑脸再次恢复。
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