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妈祖天后宫,枯槁的芦苇叶上睡着几个无家可归的老乞丐。
少年将小珺放在地上,就地生起一堆火,他撩起袖子,替小珺把起脉来。
“你会把脉啊?”
“一点点。”
“为什么呢?”
“我在药铺做长工,跟师父学了点啊。”
“哦。”
小芦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少年的左臂腕,一道两寸多长无规则的肉疤鼓鼓的隆在那里,小芦吓得咬住手指,“这个疤又是为什么呢?”
“给人砍的。”少年漫不经心地回应。
小芦惊讶地捂住嘴:“为什么?”
“嘘!”
小芦闭上嘴,只见少年专心致志地用指腹去感觉小珺的脉搏。她静静地端详着少年,心中仍然禁不住地猜测,他是谁?为什么喊了半天,船屋里的人都不理她,只有他肯救姐姐?为什么会在水里,他为什么出现得这样突然又这样狼狈?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芦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头一紧。
半个多时辰工夫,少年提着个笼子回到破庙。他打开笼盖,拿出两个热腾腾的馒头递给小芦。
小芦眼睛一亮,抓起来张大嘴就要咬,余光却碰触沉睡着的小珺,表情又暗淡下来,“姐姐三天没吃饭了……”
“她这样子怎么吃嘛,先给她吃药啦。”
少年把小珺扶起靠在墙上,又端出一个盛着中药的瓷碗。少年将中药送到小珺嘴边,让那黑浓浓的液体缓缓地流进小珺嘴里。小芦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睁圆了眼睛,不一会,目眶里又满是湿漉漉的了。
“你怎么又哭了?”
小芦摇摇脑袋,可是真不知该找什么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感激。她眨了眨眼,泪滚了出来,滑进小嘴里。
“她没事了。”
干禾燃剩的最后一点火光映红了小芦的脸,小芦点着头,舔了舔滑进嘴里的泪,少年望着她弯起嘴角,还以俏皮一笑。
她宛若暗夜里的精灵,两只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晶莹而快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