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新大吼插嘴:“什么军人!你们这群反贼。好好将五王爷和我放了,给你们留条活动路。要不然,等大军杀到,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文礼言对陈永年耸耸肩,“我真不喜欢这个死脑筋,咋咋呼呼,让人头疼。”她话音刚落,余新又是连着骂了几句。武王爷哀伤毓秀的死,倒是没有开口说话。可余新的副将却是突然从幕后走到台前的感觉,轻声开口劝道:“余大人,您别这么说。皇上不是说,要,招安么。”
余新怒火是翻江倒海,她知道啊,最后结果是招安。可这是她的王牌,这个蠢货,居然就说出口了!
“哦,招安?”陈永年忽然勾起一丝兴趣十足的表情,“皇上给的是什么条件?”
文礼言站在一边嘻嘻笑着,看似毫不在意。可紧紧抓住刀柄的手指,像是把全身力气都发泄出来的动作,却清楚揭示她此时内心的愤怒。
余新哼了声:“皇上仁慈,确实有招安的旨意。只是你们现在押着朝廷命官,押着当朝武王爷,甚至扣押着要送去平原的财物。你们可觉得,皇上还会想要招安么?”
“你当我们在乎吗。”文礼言终于忍不住开口,匆匆瞥了眼许久没有笑容的的陈永年,惊慌失措的发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淡笑。眼帘垂下,不过短短思考,便抬起对陈永年说,“你的意思呢?”
“我并不想让平原做大。”陈永年听似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敲敲额头,“皇上让你押送东西过去,还说什么。不追究三皇子的死了么。”
余新眼睛瞪得滚圆,像是不明白陈永年说什么意思。文礼言在旁叹气解释:“你们上回真的误会了我们。三皇子不是我们下得手,是尹家和平原联合做得套。”
陈永年快速看了眼文礼言,并没有解释。武王爷大喊道:“你们说得都是真的?”
“自然。”文礼言平静地看向武王爷,嘴角挂上若有似无的笑容,“三皇子对陈将军的心思,王爷总比我们清楚。只是陈将军碍于身份,才不得不远遁。哎,可惜了。探子来报,说尹家人正躲在平原,打算和王女联手,召集尹家旧部呢。”
“这些该死的东西!本王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文礼言又笑了起来,轻轻巧巧将刚才的愤怒发泄出去:“武王爷说笑了,您连我们这些乌合之众都杀不了。平原那些蛮子和尹家旧部,只怕王爷去就是送死呢。”
陈永年就像当初萧纬忍毓秀那样,对文礼言总是容忍着。但是现在听她拿毓秀的死做文章,心里有些不忍。倒不是担心武王爷,只是对毓秀不忍。
事情就这么被推进到最后,让文礼言出乎意料的是,陈永年居然说要送武王爷回京畿,放余新和副将去平原。文礼言愤愤难平,却始终做出笑眯眯的样子,算是默许陈永年这看似不靠谱的安排。
月色当空,文礼言跟在黄太医的身后,知道她正在为陈永年回京做备用的药丸。上前笑着问道:“黄太医,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能用真正的解药代替这些拖延时日的药丸呢。”
黄太医白了文礼言一眼,“你以为我不愿意啊。早吃早了。可陈大人偏不愿意。”她手下不停,“我想过掉包,融入汤水中,茶水中,可都没用。真正的解药需要足够的剂量才行,你看陈大人不管是吃饭喝茶,都用得极少,剂量不够就不管用。分开来吃,也没用。”
“真是麻烦呢。”文礼言挠挠头,蹲在黄太医身边,“要是强逼他吃呢。”
“你敢你去,我是不敢的。”黄太医撇撇嘴,手脚麻利地将做好的备用药丸放在盒子里,整整齐齐上下五颗,还有一个空位,她笑了笑,从旁边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混在里面。“我每次都混进去,但每次陈大人都能发现。这次再来。”她看了眼文礼言,“我看你也是不想他死的,不会告诉他是吧。”
“那是自然。”文礼言笑了笑,歪头看看药丸,“要是再不吃解药,他还能拖多久?”
“陈大人体内气血紊乱,我看再不吃,拖不了一年半载。哎,”黄太医啪合上盒子,“总归要越早吃越好啊。”
在京畿的萧纬还没想到,她一心想要招安的陈永年,轻轻巧巧抓了余新武王爷,现在又轻轻巧巧放了他们。而他自己却是跟在武王爷的车队中,正往京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