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露出一个萌萌甜笑,用最最纯洁无辜的眼神对他说:“姐姐何处有无礼?青歌不知道呢。”
这家伙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她可没那么好性容忍他的坏脾气!
叶青歌至今后悔先前因灵魂虚弱一时不查被他刻意影响以至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又怎么愿意他的开心建立在她的不开心之上?
凰三的脸瞬间开裂,立刻炸毛了,眼睛死死盯着叶青歌,声音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他自幼生得面若好女,幼时因为可爱更被抚养自己的婶婶充作女儿养大,村里的同龄儿郎都曾为争夺做他的夫君而打过架,甚至少年时期仍然有糊涂到不知他性别的家伙对他表白!
他最恨别人拿他容貌说事!
叶青歌不知其中根底,但这并不妨碍她准确找到凰三的要害。一般长得像女人的男子,只要性向正常,都会对自己的相貌存在一些芥蒂,区别只在多少而已。
她斜睨他一眼,嗤笑:“你不也是故意的?”
凰三冷笑:“不错,我就是故意的!”他面色不善地绕过八仙桌朝叶青歌走过来。
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想干啥?叶青歌心生警惕,急忙跳下方凳寻地躲避。但是她的短腿哪有人家的大长腿快?
不消两步,凰三拎小鸡仔般提溜起她的后领,面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不是女人都这样没脑子?自己的命还拽在本大夫手心呢,就敢惹本大夫不开心。今天我好心教你个乖,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
他说着,把叶青歌拎出门。
叶青歌挣扎,可惜短胳膊短腿的,没什么力度,给人挠痒都嫌轻。她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你是想向我证实你确实是个心眼小的要命的女人吗?!你这么小心眼这么小肚鸡肠,你爷爷和你师父知道吗?!”
凰三的脚步停下,看着她不怒反笑。但是那双眼睛却冷冰冰,一丝笑意也没有:“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男人小气起来与女人有何差别!”
卧槽卧槽卧槽!叶青歌的心里一幕幕地刷屏。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你可真够大丈夫!
叶青歌以为自己难逃此劫,忽然,头顶却响起凰老头大刺刺的嚷嚷声:“喂!凰三,小丫头。你们在干什么?”
救星啊!叶青歌激动地抬起头,用看着超级英雄的星星眼,看着凰老头从屋顶上如风吹落叶般没有重量的飘下来。
她连忙挣扎,张口胡诌:“救命啊七爷爷!刚才凰三说小黑越长越残、越长越丑、越长越没人性,我跟他分辨几句,说人家小黑长得挺有特点、挺有新意,他就威胁我,要让我瞧一瞧大夫的厉害啊!”
随手扣个黑锅在凰三头上。
凰老头一听这话,眉毛立时倒竖起来,眼睛瞪着凰三大声嚷他:“好哇,我就知道!凰三你嫌弃小黑是不是?平日你都不用正眼瞧它,让你给它喂食也总拖拖拉拉,你果然是嫌弃小黑!”
老头一向爱胡搅蛮缠,没理也是他有理,凰三平日对此虽颇为头疼,但也并未怎么当回事,却不想今日遇着个叶青歌,使自家师父拖后退和坑徒弟的本事比往日更胜一筹。
叶青歌是个怎样人?放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但现代人耳染目睹的接受各种掉节操跌下限的信息的影响,她某些方面的行为极其挑战守护世家出身的凰三的三观。
凰三差点被颠倒黑白的叶青歌给气个仰倒。
可怜凰三虽性情有些古怪,但也是良好世家出身的好儿郎,庄中邻里虽各有心思,但总体而言还算纯善,他又尚未见识过外面世界的污糟,又哪里遇到过像叶青歌这样倒打一耙的无耻女人。一时不禁对自己师父也都生起气来。
“我就是嫌弃它!怎的!”他冷笑地顶了一句自家的糊涂师父。又附在叶青歌耳畔,阴森森地威胁她:“你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语毕,把她丢到师父手里,忍着怒意转身离开。
叶青歌暗地有些懊悔,若早知他是这样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她就稍微收敛一些了!
而这头,凰老头还是一脸不解。他迷惑地看一眼自家徒弟离去的背影,低头问自己怀里的叶青歌,语气中满是不解:“凰三怎么啦?怎么又不高兴啦?”
叶青歌懒得同一个单细胞生物讲解多细胞生物的复杂性,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她说:“您不是猜我的心思猜的准极了么?您也猜一猜他的呀。他可是你的徒弟,我一个陌生人你都能知道,他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怎么一样?你傻呼呼的,一看就能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我那徒弟心眼才多,鬼晓得他整天在琢磨什么。”凰老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晴天一个霹雳。
叶青歌几欲吐血。原来在这个老头的眼里,自己的智商就跟他差不多?
凰老头不解她为何如此,挠着头作苦恼状:“丫头,你又怎么了?”又以叶青歌完全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一句:女人真麻烦。
叶青歌气着了,却突然想起正事,精神顿时一震,所有的不高兴都过眼云烟。她把小手往他眼前一摊开,眼神闪闪发亮期待地说:“我的秘籍呢?”
凰老头从怀里掏出一物塞到她怀里,眼神躲躲闪闪的说:“咯,就是这个咯。自己慢慢瞧,我走了。”
说完忽然把叶青歌往地面一扔,脚不沾地地跑了。
叶青歌不得不把后面的问题咽回肚里,而后兴致勃勃地揣着东西找个僻静地方窝起来细细观摩秘籍。
秘籍材质柔软,似是一种动物的皮,色呈浅褐,散发着一种年深日久的老旧物件的气息。皮子上用深棕色的笔墨记载着一些文字。
叶青歌定定看着褐色皮子上的文字,脸上一片木然。她看不懂字啊摔!回想当初那块助她秒懂一门语言的九阴离佩……可惜那种速成的幸运不再拥有。
“阿尔法,你在不在?”她在脑中呼唤智能系统。
“在。”
“懂九阳大陆的文字吗?”
“资料库无贮备。”
她不死心地问:“酒阳神明的记忆你不是吸收过一点吗?”
“神界文字与九阳大陆不同。另外更正一点,我从未吸收过酒阳神明的记忆,只是与九阳神明攻防时意外有所融合。”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叶青歌愁眉苦脸地叹一声。谁有她苦逼?九阳大陆自有一套自己的文明体系,等她自己摸索着学会文字,再通明秘籍中的含义,需要花费时间何其漫长。
“请问是否扫描上述内容?”阿尔法忽然而来的问题打断了叶青歌的思考。
“可以扫描?”叶青歌有些讶然。
这可是一个偷盗秘籍必备的好技能啊!而且也是保存秘籍的另一重防备。皮制秘籍虽然相对纸质好保存,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扫描。”她说。
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保留备份!
摊开褐皮任由阿尔法扫描,叶青歌开始思考该怎么提高学习效率。到头来,她还是需要一个老师。哪怕识了字,秘籍的含义想必也不简单,恐怕不是她一个非本地人可以理解的,就如同前世西方人很难理解华夏人的中医理论。
或许可以找凰老头。
然而凰老头没找到,却招来一个凰三。
凰三抱臂倚靠着门扉,脸上的表情十足不善:“你当他是你的奴仆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既然药已吃过,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瞧瞧他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试探叶青歌时候的狡猾与冷静?
叶青歌很想吐槽,但是终究忍住了。不能再激怒他,否则怎么问消息?
她不疾不徐地微笑:“此处离村在十里开外,我人小腿短,如何能够孤身回去?之前是七爷爷带我来此,想必他也是愿意带我回去的。只是想来他忘记了,所以我才唤他。不知你可知七爷爷在何处?”
“你找他,与我何干?”
凰三面带恶意地反问。
叶青歌憋屈的不行,但又说不出求人的话。不由捏紧了手中的褐皮。凰三欣赏着她的反应,顺着她的举止看见了她手心的东西。
他的眼睛猛得一缩,倏然来到她的身前,抓住她捏着秘籍的手腕,厉声质问:“这块红蝠皮你从哪里来的?”
叶青歌骇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东西来的名正言顺,立刻镇定下来:“我和凰老爷子达成协定,我给他做药人,并替他用血喂养小黑,他答应帮我找一本修行的秘籍。就是这本。”
凰三露出一丝惊愕,随即神情古怪的看着她:“你说你答应给他做药人?”
“是这样。可以松手了吗?你抓的我很痛。”
凰三依旧笑容古怪,却依她之言松开手。他看着她,眼神里幸灾乐祸:“本以为是你不知怎么偷来的,但既然你与师父的约定,我便不好说什么了。只愿你自己珍重。你又想唤师父,莫不是后悔了?”
“你管我唤他做什么。”
她决计不想他知道她是个文盲。
凰三似乎十分肯定她日后的日子十分难过,此刻他十分好心情地说:“你不说也罢。师父在后山炼药,我现在心情好,替你通传一声好了。”
凰三来到后山,找到凰老爷子,却发现他的爷爷凰长老也在。见他到来,两位老人不再交谈,一同转头看着他。
听了孙儿的转述,凰长老蹙眉看着自家族弟:“原来你偷秘籍竟是为了她。但是你不是说过她的筋脉已损,不可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