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潇王那般聪明,不会听不出萧元吉的意思,但是他那怒气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萧元吉面色凝重,忽然转眸,正要上前。离歌却先一步跳下了马,抑制不住怒火地说:“皇上,您想要臣妾试探什么?”
萧元吉一怔,似乎想不到离歌会这般说话。离歌却又继续盯着他说:“您利用臣妾的手,想要做些什么?”
拧眉,萧元吉的声音沉沉地说:“放肆!离妃,你竟敢……”
声音噤住,远处有急促地马蹄声传来,萧元吉抬眸瞧去,就看到一个侍卫迅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焦急地说:“皇上,班副将死了!”
离歌本就知道了,听了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倒是萧元吉一怔,随即厉声喝问:“什么?你说什么!”
侍卫岿然不动,又重复一遍说:“娘娘,班副将遇刺,属下赶到的时候,已然身死了。”
萧元吉已经飞快地翻身上马,严厉地说:“带朕前去看看,另外,传令下去此事不得透露出去!”语毕,策马迅速驰去。
却在中途又停了下来,回转身对纪轻扬说:“送离妃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不去看离歌,语毕,迅速策马离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离歌心底暗自腹诽,真会装啊!
离歌还是嫩了些,比起萧元吉,真是相差甚远。此事自然不能声张,如今是萧元吉生辰,若是他国知道了,定会看了笑话去。
纪轻扬已经下了马,上前唤道:“娘娘,属下送您回去。”
离歌颔首,由他扶着上了马,随即问道:“皇上派谁去刺杀班副将?”
纪轻扬却是一愣,随即诧异地说:“娘娘,您在说什么?”
离歌心底一动,难道说,他连纪轻扬都没有告知吗?
摇摇头,离歌问他:“轻扬,刚刚皇上要我射出那箭的时候,你可曾瞧见后面有什么吗?”意思很明显,有没有看到潇王在后面?
纪轻扬摇头说:“娘娘,属下不曾瞧见。”纪轻扬不会欺骗自己,他说没有,便是没有瞧见。
出了林子,太后正和众妃嫔闲聊。而那些没有入林的大臣,也把酒言欢。
眼神扫过左芬,见她眉头微微皱起,这才想起来,身后跟着的纪轻扬!切,很愤怒,很嫉妒吧?
如你所愿,离歌心底暗自冷笑,看你能够忍得住否?脚下一个踉跄,离歌作势就要摔倒了,纪轻扬果真眼疾手快,惊呼一声:“娘娘!”随即,及时扶住了离歌。
果然,左芬的眸子成了火山烈焰。而纪青明的眸子也是一怒,仿佛能够迸出火花出来。太后虽然也眉头紧蹙,却是忍着,并未出言。
离歌轻推开纪轻扬的手,站直身子说:“本宫无事,你回去吧。皇上的安全最重要,还有,左贵妃还在林子里头。”
纪轻扬一愣,迟疑了下,终是点头,迅速离去。
离歌抬步上前,坐到了太后的身边。那些个妃嫔一脸的幸灾乐祸,看来,都是要准备看自己的下场吧?
很可惜,离歌既然敢做,自然是由能绝妙的应对了。
太后压低声音说:“离妃,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唔,太后果然还是在意和不满的。
离歌却是浅浅一笑,靠近太后小声说:“太后,请恕臣妾鲁莽了。只因为臣妾兴奋过度,一时不慎。臣妾想告诉您,班副将,呵,死了!”
太后本来薄怒的眸子一紧,身体巨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离歌。
蒹葭也注意到了太后难堪的脸色,担忧地唤道:“太后。”
太后摆了摆手,看向离歌说:“这就是你说的,出乎意料的收获吗?”
离歌不置可否地点头,太后眸子变得欣喜而兴奋,早已把刚刚离歌被纪轻扬扶了一把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欲开口,忽然林子里飞快地跑出来一个侍卫,上前对着太后耳语几番,然后又迅速离去。
离歌瞧向太后,太后起身说:“哀家乏了,先回去休息,你们在这里先聊着。”语毕,又看向离歌说:“离妃,你陪着回去。”
蒹葭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恐怕以为,太后故意这样,是要惩罚离歌吧?
离歌懒得鸟她,扶着太后一起过去了御憩轩。前脚刚到,萧元吉也后脚跟着进来。
太后忙迎上来问:“事情如何了?”
萧元吉说:“尸体已经抬出去了,朕也已经下令此事不得声张。如今狩猎还在继续,无人知晓,朕已先行离场。”
萧元吉说着,却忽然看向离歌。心底一阵吃惊,太后又问:“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吗?”
萧元吉嗤笑一声,将林庆春的玉佩取出来,丢到桌子上说:“母后以为呢?自然是,林庆春了,此乃林家家传玉佩。”
离歌感觉似乎不对劲,他不是明知如此,怎么还这样跟太后说呢?
太后脸色阴沉,对离歌说:“离妃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事要和皇上商讨。”
离歌低首说:“是,臣妾告退!”
萧元吉却是忽然伸手,拦住离歌说:“慢着。母后,儿臣方才派人前去林家的时候,发现林家早已人去楼空!而且,最为令朕想不明白的是,刚刚行刺完班副将的林庆春,居然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萧元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离歌,虽然那话是对着太后说的。
离歌却是倏然心惊,他的话,令离歌不禁想着,难道说帮助自己杀了林庆春的人,并不是萧元吉派过去帮助自己的吗?
太后更加讶异了,萧元吉却是笑着对离歌说:“怎么,连离妃也深感离奇吗?”顿了一下,他又说:“朕还知道,今日林庆春根本没有进过林子!而左景荣死前,见过一个娇小的公子哥!”
“皇上!此事……”太后惊呼一声。
萧元吉却是看着离歌说:“离妃,你说那个人是谁呢?朕在你的马背上,找到了一件男装!”
离歌跪了下来说:“回皇上,是臣妾。”
太后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萧元吉却是愤怒地一脚踢翻了桌子说:“混账!你以为,这事是闹着好玩的吗?”
离歌垂下眼睑说:“臣妾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可,左景荣一死,您就可以收回皇城的兵权了,臣妾以为,自己做的值得。”
“离妃!”太后的声音夹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萧元吉怒道:“此事朕自有安排,不必你做!”
离歌知道,自己去藕香榭见林淑媛的事情,瞒不住太后,更瞒不住萧元吉。所以,此时是个好的机会,省的,他日被人抓住,妄加利用。
咬牙,离歌说:“皇上,林庆春只是个吏部侍郎,臣妾也不认为他的箭术会比臣妾好到哪里去。何况,臣妾在林淑媛赐死前,曾经去见过她。”偷眼瞧着他,萧元吉挑眉,显然是要离歌继续说下去。
“林淑媛当时,求臣妾替她保她哥哥一命。她说她死了不要紧,但是林家不可以无后,林家就他哥哥一个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离歌说完,眼睛是看向太后的。
太后那般精明,离歌这么一说,太后已然也清楚了,林淑媛死前定是想清楚了那件事是谁做的。
离歌继续说:“她哭得很惨,臣妾于心不忍,心里一软,便答应了她。”顿了下又说:“臣妾自知有罪。”
萧元吉微哼一声,冷冷地说:“朕还真想知道,你有何罪!”
离歌吸了口气说:“臣妾找到了林校尉,要了他的传家玉佩,要他离开。臣妾的意思,左景荣臣妾去杀,罪名,他林庆春去背。”
萧元吉面色稍缓,却仍然哼道:“你就那般信任他吗?”
离歌说:“此事一出,左家和林家就更加仇怨极深,这辈子,恐怕也解不开了。且,林家的人,也不会再露面了。”
萧元吉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就有人进来禀报说:“皇上,左贵妃来了。”
这个时候,左贵妃来了,想来也是知道了此事,所以,现在的情况,不能让左贵妃瞧见了。萧元吉瞧了一眼离歌,抬步向外走去。
看着萧元吉出去了,太后说道:“还不快起来?”
离歌忙起身说:“太后,您不怪臣妾私自释放林庆春吗?”
太后叹息了一声说:“如果可以选择,哀家何尝要赶尽杀绝呢?林淑媛的事情,哀家一直心有愧疚,只是哀家想不到,离妃你竟有这个法子!这一次,哀家要赞你!”
离歌不禁一怔,太后又说:“哀家想不到,离妃你既然能够为了皇上做到这样。先前哀家还怀疑你,看来,是哀家误解你了。”
离歌浅笑,想起了太后喂自己吃毒药的事情说:“不,太后您谨慎是应该的。”
太后哂笑说:“哀家曾怀疑,你是谁人的棋子,想要对皇上不利。”
红给心底一动,问道:“太后,您怀疑臣妾是谁的人?”
太后却不回答,径自说:“你不必担心,哀家给你吃的药,无毒。哀家当时只是想震慑你,让你乖乖听话而已。”
错愕了,原来,太后只是吓唬自己而已!
太后拉住离歌的手说:“离妃,你为了皇上甘愿冒这么大的危险,哀家若是再怀疑你,倒真是哀家的不是了。”
离歌却是笃定了,此事萧元吉果然是不知道的。那个幕后帮助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