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越来越敬重花匠老人。
尽管他不说话，也是爱黏在他身边的。
不知他从哪学来的知识与技艺，对于培植各种各样的植物，他都熟知步骤与照料方式。比如，种子几天放芽，什么时候长叶，需不需要浇水，或者气候过冷过热必须要为植物想到的措施……这些，他做得得心应手。就像一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婴儿那样，动作小心翼翼，从不肯有半点马虎。
很想和他说说话的。很想知道他的心，在想着什么。
“师傅，我可以帮你打点下手吗？”
他瞥尤小娴一眼，没说话。
尤小娴一点也不气馁，继续说，“我天生对各种植物有浓厚兴趣，师傅肯不肯赐教我些照顾它们的技巧呢？”
“很晒。”他说，“回去吧，晒黑了不好。”
呵呵。心里忽然感到温暖。“那好。师傅你想吃什么，我跟阿姨可以为你做。”
“饭。”他只回这一个字。
“好。”尤小娴飞快去厨房与王氏会合。
“阿姨，你说师傅是哪里人？”
“不知道，但是他怕冷，我想，应该是南方人。”
“南方？”尤小娴略一想，便有了想法。
下午的面条，换成粥，汤，和她亲手蒸出来的糕点。菜是王氏从菜地里采摘回来的西红柿，菜心。青炒，尽量少放油盐。
王氏一直在夸，“现在的女孩子，没几个会做饭了。”
她就笑，“不是不会，是想不想做的问题。”
“哎呀，阿姨都要甘拜下方了，你的这些汤啊粥啊糕点啊，我是做不出来的。”
“阿姨再夸，我就要飘飘然了。”
“我看，不是夸吧，你王阿姨说的是真话。”
咦？
雇主。
尤小娴挠头，悻笑。
“小娴姐姐。”眼前突然窜过来一小家伙。
“诺诺？”尤小娴惊喜加疑惑，“诺诺不是在学校吗？”
雇主说，“我刚刚去她学校参加家长会了，顺便稍她一块回来住一晚。”
尤小娴抱起小家伙，转了好几圈，“那诺诺今晚跟小娴姐姐睡好了。”
“可以吗？”她这话问完尤小娴，又问他的爸爸。
可以，当然可以。没有人说不可以。
很奇怪啊，不过才认识了几天的人，坐到一起时，总有一种家的感觉。
诺诺一直黏着她。王氏为她夹菜，雇主夸赞她的手艺，连花匠老人，眼眸下的表情，都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晚上睡觉时，诺诺一直在说话。说她的学校，说她的功课，也提起许华硕跟她讲过的那些童话故事。
王氏在笑，她说诺诺变了。变得那么快。
为什么呢？是因为她的原因？
“小娴姐姐，你说，妈妈是不是像你这样？”
啊？
她揉着睡意沉沉的眼，似乎在说梦话，“我希望我有个妈妈，像小娴姐姐一样，可以搂着我睡，可以做饭给我吃，我没有叫过妈妈，爸爸说妈妈在一起很远很远的地方，回不来的。所以，别人都笑我，没有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