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分量够不够?”毕竟没有实地考察过那城墙的结实程度,而奈何的征集又如此急促,南宫镜不肯定他带来的分量是否足够。
“嗯,够了。”看着眼前那一桶一桶的黑火药,没错,就是黑火药,自无极跟她说过之后,她就一直在关注这个东西。知道某天她在无忧山庄的后山发现了一处天然的硝石矿之后,她就开始进行这项实验,凭着无极跟她讲过的工序和原料,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工艺师,换了无数次成分比例配方,才得到今天的成果。虽然或许效果比不上无极说的炸药的威力,但她知道,在这片大陆上这已是一项突破,足以颠覆所谓的武器的概念。而今天夜晚,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色粉末将会打破大陆上不破之城的传说,而他们耀月,将会站在一个新的高度上。
“记住,这次的行动不能有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每个点上的火药埋好之后,都要确定自己下一个点上的工作是否已经顺利完成,一环扣一环,相互照应,在完成之后以最快地速度离去。绝不允许一刻的停滞。”只要一个点上的火药被断绝了,那爆炸地威力绝对会减弱很多,而因为技术的限制。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点火式引爆,所以在此过程当中不允许有任何一丝的差错。
“是,娘娘。”
纵使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名为火药的东西,他们依旧没有对奈何的决定作出任何的怀疑,因为被从无悲城挑选出来的他们早在进入无悲城的时候就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永远都是他们应该听命的第一人,他们需要献出地也只是完全的忠诚与能力,除此以外,他们无须理会任何一切。这是愚忠,却也是可以信任的存在。
“去吧。今晚这片大地绝对会燃起很灿烂的火花。”
又是一个无月沉寂的夜,没有人看到那夜色中飞速奔驰中的数道黑影,也没有人预测得到一批又一批的耀月兵已侍在暗处等待复仇的反扑。
屏住地呼吸薄弱得让人不能察觉。完全融为夜色地一部分。奈何一行人在这深山里林当中潜伏着前进。已经不用靠所谓地光亮来指引道路。因为那是一群习惯了黑夜地人。黑暗才是他们真正地归属。
或许是前次对耀月地成功埋伏与打击。雪岩这几日地守备显然放松了很多。当然。在这障气弥漫地地区他们也不可能长期派人埋伏在那里。所以间或地几个在深山里巡逻地雪岩士兵都很轻易地让他们暗暗解决了。
因为要同时炸毁阊城两侧地城墙。绝穆并没有跟在奈何身边。而是率领了另一队人马在另一头行动。而他们两个地主要任务就是要留到最后点燃那连成一线地火药。这并不是很容易地任务。因为在这里奈何没可能找到可以在任何地方联络地通讯器之类地东西。所以他们只能在之前地模拟演练估摸大约地时间。再在约定地时刻放出暗号。第一次地暗号即使会引起雪岩那边地注意。他们也不能立刻发现他们地行踪与动向。而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必须完成剩下地工作。在第二次暗号发出地时候。即是他们点燃药引地时候。那时候无论他们是否完全完成这个任务都必须立刻撤退。
也幸好他们今晚地运气比较好。一路上尽管遇到十几个雪岩士兵。但并没有引起太多地骚动。所以他们才得以在预计地时间之内赶到原定地点。
“开始行动!”
打了个手势让所有人散开。一个一个人影立刻走向自己预定地地点。
而奈何与剩下的几人负责着守护与监视的工作,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默默地在心底计量着时间间隔与回来的人数,直完成最后一个点的布置。
“撤!”
毫无停顿地,当最后一个人回来之际,奈何让所有人循着原路往回走,而他自己也迅速地向点燃的位置跑去。
当第一声暗号响着的时候,奈何已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果然,城内已经隐约开始有一丝骚动,但动静并不会太大,应该不会发现他们的异动。
所以即使当雪岩的士兵发现那暗黑的城墙之下突然燃起一点亮光之时,第二声暗号已响遍天空。
“轰!”
“轰!”
如巨兽的咆哮,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那多少年来依旧屹立不倒,凝聚了多代人的骄傲与战绩的城墙就在一瞬间之间轰隆塌下……
鲜艳的火红如血莲般地绽放在这片深沉的夜色中,灿烂而耀眼……
叫喊声、兵器交碰声交杂在一起,灼热的火焰仍未熄灭,又或者已经没有时间去扑灭,看着那一瞬间之间崩毁的城墙,雪岩的士兵甚至有一丝恍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损毁了他们的不破之城?
蜂拥而入的耀月士兵完全没有阻挡地冲进了内城,亲自踏上了这片曾经的传说如今的战场,一雪之前被埋伏暗自的耻辱与仇恨。
事物总是在时刻发生变化,骄傲地固守着不变的一切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雪岩应该明白到不破之城终究也只是一个暂时的传说,如果不试图去改进它巩固它,那即使今天不是奈何带着火药去轰毁它,迟早有一天它也会倒在人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不可逆改的。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夜晚,而这场战争也持续了一个夜晚,已经不记得自己斩杀了多少个雪岩士兵,甚至连脸上的血迹也懒得去擦,当奈何回过神来之时,四周的嘶哑声与惨叫声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又或者已经叫不出声来,每踏出一步,奈何都可以感觉得到暗处窥视的眼神,那种夹杂着仇恨、恐惧的视线他熟悉得很,嘲讽地一笑,奈何并没有理会那些已无反抗之力的平民,踩着一地的尸骸与血污来到被关押着的谷汶面前。
“他在哪里?”以剑柄挑起谷汶的脑袋,奈何的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迫切。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仿佛调准不了焦距的望着周围一地的狼藉与那破碎的城砖,谷汶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隐含着一丝苦涩。
“他在哪里!”没有理会谷汶的自言自语,奈何只想知道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
“谁?谁在哪里?”还是回不过神来地谷汶口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奈何的问话。
“我问惊刃现在在哪里?你别给我耍花样!”狠狠地刮了谷汶一个耳光,将她甩在了地上,奈何再次警告她。
“惊刃?没有惊刃,早就没有了……”吐掉口中的血沫,谷汶此刻看向奈何的眼神里只有嘲讽与一丝快意。
“没有了?”奈何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那女人的说话。
“没错。早就没有了。我从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更别说让你们相见。你地惊刃早就死了。早在几天前就死了!”耀月究竟能否在十天之内攻陷阊城根本挽救不了惊刃地性命。因为她早就在之前下了命令。惊刃地命绝对不会留。
“你不是早就应该猜到地吗。洛芷?你也只是在那里自欺欺人罢了!”因为这个游戏她从来没打算赢。活也好,死也罢,她从来就不在乎,她要地从来就只是同归于尽。耀月是,雪岩这个自己生长地国家也是,甚至这片大陆她也不在意,最好就将所有毁于一旦。洛芷,你不是早就知道地吗?
“知道?我该知道什么?”抬头望向阴沉而仍未日出地天空。奈何呢喃着无人听清地话语。
“你们总是要将我重要地东西夺走。一次又一次。就连那小小地愿望也不留。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呐。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这样一个小小地愿望也要被剥夺。你告诉我?”蹲在谷汶面前。奈何地双瞳空洞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不断地问着同样地问题。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一个人也不行吗?”扬起手中地长剑插入谷汶地大腿。奈何凑到她耳边继续问着。那低沉平静地语调不知为何让谷汶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股无法抑制地恐惧。
“洛芷,你疯了!别过来!”不顾大腿上仍旧插着的长剑向前爬着。谷汶此刻只想逃离这里,即使死也好,她不想面对这个恶魔,她甚至发现自己连直视她的勇气也没有,眼前之人已经濒临入魔的状态了!
“为什么要让我走呢?你不是要玩游戏吗?好,那我们就一直玩下去,你会很满意的,我知道你地愿望,那就让你亲眼看着它实现不好吗?”抓起谷汶的头发。拖着她前行,一步一步地登上城中的最高建筑物。“洛芷!你要干什么!”此刻的谷汶真的后悔了,她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要做什么?你等下就知道了。”随意地将她扔在地上,奈何如死神般地俯视着底下的一切。
“全军听令!”十成的内力之下,那声音大得让所有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耀月士兵听令,由此刻开始,将阊城所有活着地生物给我杀光,一-个-不-留!”